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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長阪坡開始》第六百零九章 那麽多流民都怎麽來的
劉袁兩家雖是姻親,但絕不算在九族的行列裡。
  姻親的利益自然是沒有家族利益影響大。
  他們兩家聯姻,也是為了把持醴陵縣各種政治上的好處。
  比如舉孝廉,收賦稅之類的,能夠商量著來,大家都有益。
  可此時劉備佔據荊州,再加上關平這麽一個強勢的郡守。
  他們袁家不同於劉家,沒有什麽可依仗的資本。
  全力配合關平攤派下來的活計,但也不能讓自家割肉,這便是袁家族長的考慮。
  他知道關平也是個聰明人,否則不會暗地裡給袁家好處。
  袁家族長想了想,開口問道:“那賭坊的生意如何?”
  “三叔祖,當真是好得不得了。
  這些日子,許多江東的老顧客都來了。
  尤其是這個賭神大賽一開始,那裡天天都是人數爆滿。
  還整了一個會員制度,玉佩一拿出來就是有面子,先交一大筆錢,然後他們每次進去拿著玉佩都不用給錢。
  偏偏有許多人都搶著要。”
  袁龍不明白,為啥那麽多人上趕著給關平送錢,就為了得到一塊玉佩。
  “臉面問題。”
  三叔祖直擊要害,他太了解這些紈絝了。
  他也是從紈絝過來的,只不過慢慢成長了,當上了一族之長。
  袁龍恍然大悟,他想起來了,有人拿出會員玉佩,不用排隊,等候交錢。
  在一旁羨慕嫉妒的眼光當中,直接被小廝點頭哈腰的給請進去。
  聽聞五陵年少可以為了歌姬爭相打賞,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袁龍沒成想,他竟然在這長沙郡還有幸看到了。
  不是大家沒有錢,是沒有在旁人面前裝逼的平台。
  “還有呢?”袁家三叔祖又問道。
  “聽說就算江東同樣舉辦了賭神大賽,獎勵有千萬錢都沒有多少人去報名。”
  “是嗎?千萬錢都不為所動!”
  袁氏族長對此有所聽聞,但未曾去過。
  “關太守所開的那家賭坊當真,吸引人?”
  “三叔祖,這賭坊的玩法當真是新奇。
  族長若是有時間可以去學些打麻將,也叫壘長城。
  據說張神醫說過,玩麻將有益於老人的腦袋,不容易變癡傻。”
  “嗯?”
  袁家族長露出不解的神色,連張仲景神醫都搭上關郡守的船了!
  不過有張神醫的話,三叔祖便已經相信了大半,準備找個機會也去學一學。
  有些人活著歲數大了,會變得癡傻,他掌管一族,也是見到了好幾個這樣的人,年輕時多聰明,都不管用。
  “三叔祖,我還聽說了,中原的曹操都派人來學習關太守的法子,也在鄴城等地開了賭坊,聽說生意火爆。”
  “嘖嘖嘖,奇哉。”袁氏族長摸著胡須點點頭道:“那醴陵賭神大賽的獎勵是什麽?”
  袁龍伸出手指道:“一千斤蚩尤血!”
  “蚩尤血的噱頭可不小,是為何物?老夫怎麽沒聽說過!”
  “聽聞卻是有奇效。”
  袁龍也曾買過一瓶蚩尤血品嘗,然後就去旁邊的女閭大戰一場了,感覺妙極了。
  “這蚩尤血有何奇效?”袁家族長漫不經心的看著袁龍。
  “我聽糜中郎將說,蚩尤血是世上最純的鹽,販賣是由他父親親自掌控,奇效就是夜裡猛,尋常人都買不到。”
  “夜裡猛?”
  “對,夜裡猛,需要女色配合使用,效果更佳。”
  “嘶。”袁氏族長倒吸一口涼氣。
  “三叔祖,據糜威透露,此法乃是關太守從一個佛道雙修的老道士師傅那裡學來的秘法!”
  秘法!
  袁家族長摸著花白的胡須,雙眼一眯:
  “關太守為治理流民乃是盡心盡責,我袁家掌管三老之職,自是要輔助關太守。”
  “是這麽個道理。”袁龍大喜,三叔祖終於松口了。
  “錢咱們家也不缺,你去問問關太守,能不能換上百斤蚩尤血?”
  袁氏族長摸著胡須一本正經的道:
  “咱們袁氏族中的老哥幾個,也是寶刀未老,也可多為族中開枝散葉!”
  袁龍瞪大了眼睛,看著族長,失聲道:
  “三叔祖,那咱們得出多少人,才能換一百斤蚩尤血啊!”
  “很貴?”
  袁氏族長露出疑問的神色,他本以為侄孫會在意他色心不死。
try{mad1('gad2');} catch(ex){}  卻沒想到關注的是價錢!
  “很貴!”
  “你先去問問,鹽能吃很長時間。”袁氏族長小聲嘀咕了一句。
  “明白。”
  袁龍抱拳離去。
  ~~
  劉家的廳中。
  廖立臉上帶著尬笑,讓他們讓出流民,那可真是割肉了。
  跪坐在一旁的也是漢室宗親的後裔,同樣是族長,叫做劉堯。
  年輕的後輩在縣裡充當官吏。
  “公淵先生,在荊楚之地好大的名頭,今日來我府上,老夫頓感蓬蓽生輝。
  可是你方才說,關太守讓你前來劉家討要流民之事?”
  “是商議。”廖立急忙糾正了一下。
  “誰不知道我劉家乃是十裡八鄉的良善人家,自祖上封侯在此,一直為國為民。”
  劉堯端起茶杯,聞了聞裡面的香料,很滿意,這才繼續說道:
  “我劉家從來都是散糧賑災,何來吸附流民啊!”
  廖立決定以理服人:“劉公,放眼整個醴陵縣,誰不知道劉家的地有多少,那些人耕種。”
  “道聽途說。”劉堯顫顫巍巍的把茶杯放下:“那些都是劉家的部曲和佃客,以及僮奴,哪裡來的流民!”
  魏晉南北朝事時期,以上三種等依附農,作為租賃農民的一種類型,佔主導地位。
  他們同地主具有較嚴格的依附關系,“客皆注家籍”,蔭庇於地主。
  他們要獲得自由,必須經過放免和自贖等手續。
  可以說,劉袁兩家擁有大量的這三類人,他們不屬於官府,而屬於地主。
  豪強地主他們將土地分租給農民耕種,以收取地租,人身依附關系非常緊密。
  “可是我聽聞劉家的土地頗多,糧食也多,若是。”
  廖立想著就算扣,也要從劉家扣出一些來,至少要比關平讓袁家出的多。
  “我劉家是擁有不少土地,那麽多的依附劉家的農戶要養活,別借糧,這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啊!”
  劉堯直接攤手,堵住了廖立想要借糧的想法。
  “若是關太守來家裡做客,我定會盡地主之誼,就算老頭子我不吃肉,也要把肉給關太守吃。”
  廖立畢竟年輕,還不是老油條,剛出仕,心中也想要有一番作為。
  但現在被老頭頂的,胸膛起起伏伏。
  “劉公家裡如此困難,沒有糧食的話,可向瀏陽利氏借糧。”
  廖立摸著胡須笑了笑:“此乃劉公的姻親,應該不會拒絕。”
  利氏,也就是馬王堆漢墓的主人。
  漢惠帝二年四月庚子封長沙相利倉為侯,七百戶,比劉堯祖上劉越還多封了一百戶,異姓王!
  兩家世代交好。
  在這苦寒之地報團取暖,反倒躲過了許多動亂。
  像長沙郡這種地方,自古以來,都是荒涼之地,血吸蟲病泛濫嚴重。
  辛追女屍這等富貴人都被檢查出患有此病了。
  劉堯卻是搖頭道:“利氏人丁不旺,倒是存有糧食,但我偌大的漢室皇親要去欺負孤兒寡母嗎?”
  廖立攥了攥拳頭,老頭子這話是另有所指!
  “劉公當真不願商議一二?”
  “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過了。”
  廖立明白了,自己方才的賠笑完全沒用,更是起身道:“告辭。”
  “不送。”
  劉堯拿起漆杯,美美的飲了一口茶。
  劉備論血緣親近,如何能比得上自家?
  他還敢派人來要人要糧,真是想的美!
  醴陵縣縣衙內,關平正在查看人口,時不時的看著一幫椽吏。
  果然不是姓劉就是姓袁,僅有的三兩個,還是他們的姻親。
  這兩家,倒是把醴陵縣把持著很好。
  關平甚至,要想徹底掌控,就沒有什麽皇權不下鄉的說法。
  更要調動百姓們的積極性,方能有效的增強自身實力。
  在兩旁站著的大小官員,今日也是第一次見關平來坐堂。
  他自從來了醴陵縣,便在河岸邊規劃了一塊地,開始建造賭坊。
  如今,賭坊火爆的生意,讓他們都覺得不可思議。
  甚至有人覺得,關平就是來著賺錢的,對於政務沒什麽興趣。
  畢竟,人家是專職作戰,並且立下了許多戰功。
  長沙郡做主的只能是郡丞劉磐,大家也算是老相識了。
  “這人口為何下降的如此之快?”關平放下竹簡看著眾人道:
try{mad1('gad2');} catch(ex){}  “我觀三十年前的竹簡,本縣還有將近兩萬戶,八萬余人,可現在,竟然少了一半?”
  醴陵縣縣令乃是從劉表時期存留下來的,當即拱手:
  “稟太守,三十年間戰亂恆生,渠帥作亂,還有疾病肆虐。
  百姓流離失所,大多跑往交州活命去了,故而人口減少。”
  “醴陵兩大豪強,都不知道要庇護百姓?”
  眾多椽吏一聽這話,急忙低頭請罪。
  反正人口大多被他們給吞了,但是縣令已經為他們找補了。
  此時與關平較真,那就是傻子。
  誰知道人家太守是真的過來視察,還是只是走個過場。
  萬一衝撞了他,挨一頓打都是輕的。
  就算關平他氣惱人口變少,可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還不是在這發發脾氣。
  “鄧縣令,莫不是以為我最近都在賭坊待著,沒有下去瞧瞧?”
  縣令偷瞄了一眼關平,拱手道:“還望太守明示。”
  “我看見了許多流民,為何沒有把他們登記造冊?”
  眾人心中一驚,難不成從豫章郡又來了許多流民?
  這些百姓,他們也暗暗侵吞了一些。
  “是屬下失職。”鄧縣令急忙抱拳請罪:“這就差人去登藉造冊。”
  “我等了你三天,都沒有人理會那些百姓。”關平站起身來道:
  “鄧縣令當真是好大的官威啊,莫不是以為我劍不利乎?
  還是覺得我年少就當上了郡守,就可以隨意欺騙!”
  哐啷。
  鄧縣令嚇得跌坐在地.
  你好大的官威!
  這話早在去歲就聽過,那個時候關平他斬殺惡吏包奎,乃是益陽縣縣令。
  郡守他是不是殺縣令成癮?
  其余椽吏沒想到關平會說出這等話來,更是嚇得不敢言語。
  “郡守。”士卒攔著袁龍大聲叫嚷,讓他進去。
  關平揮揮手,放他進來。
  袁龍瞧著廳內有些低壓的氛圍,看著跌坐的縣令,心想這是下馬威啊。
  袁氏子弟看見領兵大哥進來了,頓時心中就有底氣了。
  “郡守,末將方才在田間地頭髮現了許多拖家帶口的流民。”
  袁龍一句話就驚爆了全場。
  發現流民不鳥悄的全都拉回家去,在這充什麽忠心。
  莫不是想不開?
  幾個袁氏子弟看著袁龍的眼神有些不對,一些劉氏子弟則是相互擠眼。
  關平挑挑眉,直接問道:“有多少?”
  “回郡守,足足有五百戶,兩千余人。”
  鄧縣令都懵逼了,從哪裡來的如此多的流民?
  都是從哪座山,哪個湖裡冒出來的!
  偏偏還是郡守在的時候,如此多的人,他都未曾有效安置, 那絕對是失職了。
  兩千余人?
  我滴乖乖。
  關平根本就沒想到一家就能出這麽多的人,完全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一個壯年奴隸的價格大致在兩三萬錢,關平覺得自己應該沒有記錯。
  不管袁氏還是劉氏都被驚住了,誰都沒想到會有如此多的流民出現。
  壯大家族的機會,可又少了許多。
  “哎呦,不錯哦。”
  袁龍當即覺得自己的事情,穩了!
  關平看向跌坐的縣令:“鄧縣令,你失職了。”
  “是,是我的失職。”
  鄧縣令也顧不得反駁,他怎麽也想不到境內會出現這麽多的流民。
  “沒關系,我還能給你個機會,若是再有流民來,你好好安置,我舉薦你到我大伯父那裡。”
  “啊,多謝太守!”
  鄧縣令的心情大起大落,下官想要升職,不止是做的好,還要上官給的評語。
  這次被太守抓到這麽大的把柄,差點讓他覺得自己可以主動辭官,留一些體面了。
  安置流民,乃是縣裡除了賦稅之外,重中之重的首要任務。
  否則流民會引發很多問題。
  “我會派人盯著的。”關平把鄧縣令扶起來,拍拍他肩膀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你知道,目前沒仗打,我很閑的,身為長沙郡太守,我得為百姓謀福利,你說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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