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上三竿後,周皇后睜開雙眸,望了一眼身旁猶自呼呼大睡的崇禎皇帝,臉上一片羞紅。
昨晚陛下龍精虎猛和她顛鸞倒鳳好幾回,今天起床竟然遲了,想想真是羞人。
但是,她的心裡甜蜜蜜的。
同時,這也說明陛下身體無恙,前幾日昏厥不過是心焦國事而已。
躡手躡腳悄悄下床,周皇后在宮女的服侍下,洗漱完畢。
望著天空高懸的紅日,周皇后歎了一口氣,誤事了!
今天原本打算回一趟娘家,和父親私議,如今看來,卻是有些不適宜了。
不過也沒什麽,出宮動靜太大,耗費太長,把父親叫進宮也一樣。
吩咐貼身女官青歌去嘉定伯府,周皇后則親自到各宮頒旨,陛下要幫他們置辦冬衣,提高宮裡用度。
原本這樣的小事,根本無需一宮之母來辦理,吩咐女官就行了。
之所以如此,主要還是想拉攏一波人心。
尤其是在困難的時候。
“謝皇爺恩典。”
各宮中,四周的宮女太監急忙跪地叩謝皇恩,喜笑歡顏,發自內心,讓周皇后唏噓不已。
皇宮已經幾年沒有發放新衣服,大太監自然不需要,可作為底層的他們只能縫縫補補,或者穿漿洗掉色的舊衣。
另外,夥食也是勉強對付,還不及宮外皇親勳貴的奴仆。
說起來,皇室確實虧欠他們了。
好在陛下英明睿智,想到了這一點,令她歎服!
瞧瞧,隨著這道旨意之下,整個皇宮突然間生機勃勃仿佛活過來一般,再也不是死氣沉沉。
……
紅日高照下,當朝國丈嘉定伯周奎的府門打開,一頂暖轎迤邐而出,左右護衛隨行。
轎內,國丈周奎穿著大紅蟒袍,圓滾滾的胖臉紅光滿面,這位昔日街頭依靠算命、佔卜為生的國丈,經過十余年來的養尊處優,早已富態可掬。
此刻他眯著小眼,笑容可掬,心裡盤算著進宮要向女兒要點什麽封賞才好。
宮裡規矩多,縱使身為國丈,非詔令不得隨意入宮,可不能空手而歸了。
轎外,空曠的街道上有些冷清,五城兵馬司巡街的兵丁,看到伯府的暖轎,紛紛避讓一旁,注目行禮。
誰不知道當朝的國丈,頗得陛下優待,炙手可熱。
一路暢通無阻,暖轎很快就來到了皇城腳下。
周奎在護衛的攙扶下,下了暖轎,在女官青歌的陪同下,朝坤寧宮走去。
“父親大人近來可安好?”
坤寧宮偏殿中,在見過君臣大禮之後,周皇后賜座周奎行家禮問安。
“拖陛下洪福,有女兒照料,為父一切都好。”
周奎如山的身軀端坐在太師椅上,笑呵呵地答道。
周皇后點點頭,又問家裡人的其他一些情況,皆得到周奎滿意的答覆。
能不好嘛,女兒身為一國之母,有她照拂,整個家族榮華富貴蒸蒸日上,別提有多愜意了。
“父親大人,女兒此次邀請您老進宮,卻是有一事相求?”
客套過後,周皇后柔聲朝老父說道。
“呃……”
笑容緩緩消失,周奎突然有一絲不妙的感覺。
女兒孝順,女婿也不錯,可惜就是太窮。
“女兒但說無妨,只要父親能做到,拚著這把老骨頭不要,為父也責無旁貸。”
周奎終究是老江湖,他瞬間調整心態,
義薄雲天說道。 不管什麽事,先聽完再說嘛!
周皇后笑顏如花,眼中盡是欣慰,到底是自己的父親自己的家人,關鍵時刻靠得住。
“父親大人,韃虜入侵,京城告急,陛下召天下大軍勤王解圍,想挽救大明百姓於水火之中。
然朝廷糧餉困難,不足供應大軍之需。故而女兒想號召京城皇親勳貴,捐資籌餉,解決朝廷之難。
而父親大人作為皇親之首,當朝國丈,女兒覺得理應在此事帶頭做出典范,成為皇親勳貴的楷模……”
鳳椅上,周皇后雙目閃閃,對著父親周奎說出了打算。
偏殿內,周皇后款款而言,可周奎肥胖的腦袋卻漸漸的低下去,整個人也縮在一起。
半餉過後,周皇后講完之後,耳邊傳來老父帶著蒼涼的長歎聲。
“女兒呐,你是不知道哇, 這些年天災不斷,家裡的田地大多荒蕪,有的還顆粒無收,莊園裡佃農盡是一些刁民,屢屢抗租不納!
你的那兩個兄長,都是不爭氣的家夥,整日裡遊手好閑不務正業,偏偏卻是大手大腳花天酒地,敗壞家業。
不瞞女兒,這些年來,府裡早就入不敷出,寅吃卯糧。若不是體諒朝廷困難,為父早就厚顏進宮,求女兒幫助了。
為父實在太難了!”
周奎坐在太師椅上,滿臉的心酸無奈,眼中隱隱有淚水,卻努力不使它留下來。
父親這是睜眼說瞎話啊!
周皇后聞言,整個人都呆了,一雙美目盯著父親,都不知說些什麽好。
家裡的財物狀況雖然不知具體如何,但大體還是知道的。
大明天災不斷是沒有錯,可絕對影響不了父親分毫。
他的田地,可都是最佳的上好良田。
田地荒蕪,顆粒無收,騙鬼去吧!
佃農抗租不納,天下哪個佃農膽敢欠國丈的租?
父親可不是省油的燈!
兩個兄長大手大腳她知道,一年去青樓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可是,府裡的財產任他們隨意糟蹋,幾輩子也花不完。
父親的這些話,讓她情何以堪?
今後又如何面對陛下?
難道父親就不想想,如今家中有這般地位,皆是因他女兒身為皇后之故?
若是惹得陛下龍顏大怒,起了廢後心思,家中產業可還能得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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