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還不清楚劉羲的密諜可不僅限於這一郡之地,而是遍布天下九州,否則他們要更加地驚訝。
隨著劉祿的講訴,劉羲跟戲志才陳宮三人的面色嚴峻起來。
如今的泰山郡,已經是西程一家獨大,其余的家族都要仰仗他們鼻息生存。
朝廷裡有袁氏作為靠山,地方上,一面聯姻其他家族,一面巧取豪奪,發展自身。
這些年來,程家滲透了泰山郡的方方面面。
整個泰山郡的官員,要麽是出自程家,要麽被程家拉攏,不向程家靠攏的,都被排擠報復了。
從外地來此赴任的官員,就算不投靠程家,也不敢得罪它。
曾經有過幾個性格剛直的官員,對程家不買帳,結果要麽出了各種紕漏,被丟官去職,要麽莫名地被所謂仇家殺害。
泰山郡的軍隊也廢弛了,不但兵源缺額,戰力也遠遠比不上世家豪強的私兵。
就是如此,掌控著軍隊的大小將校,也是出自各個世家的。
除此之外,泰山郡內流竄著兩股勢力雄厚的黃巾賊兵。
據劉祿打探的消息猜測,這些亂兵其實不是純正的黃巾,而是程家等世家在背後支持的山賊土匪。
他們接著黃巾之亂,將自己的私兵搖身一變,成為黃巾潰兵。
這樣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劫掠百姓,不但給自家帶來財富,還能練兵跟打擊異己。
不過這些都是劉祿根據情報的分析推測,雖然幾乎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秘密,但是卻沒有確鑿的證據。
劉祿講訴完所有的情報之後,就識趣地退下了。
他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就是主君的耳目,隻負責打探消息,至於如何做決定,就不是他應該置喙的了。
這也是祖父教他的為仆為臣之道。
劉羲手指輕輕敲著桌案,沉吟道:“看來要把泰山郡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首要面對的問題就是程家了。”
戲志才道:“主公不論是大義名分,還是武力軍隊,都完全能夠掌控整個泰山郡,何必畏首畏尾?
以我看來,直接以大勢碾壓,進行考功選評,將一批劣官庸官驅逐出去,換上一批乾吏。
程家若是配合,以主公馬首是瞻,也不是不能接受。
若是還想跟以前那樣作威作福,架空上官,就直接滅了它!”
他是庶民出身,連寒門都算不上,自然對這些行跡惡劣的世家豪強沒有好感,恨不得他們統統去死。
陳宮忙勸阻道:“萬萬不可!
人說殺雞儆猴,你這是殺猴儆雞。
如此一來豈不讓各大家族人人自危?
天下世家豪強,哪一個不是這麽做的?
區別只是有的做得多,有的做得少;有人講究儀度,做得隱晦,有的人吃相難看,惡跡昭彰。
主公若是沒有充分的理由,就滅了程家,只怕會讓天下世家感到疏離。
何況程家在朝中有著袁氏做靠山,州郡之中,又大肆賄賂結交兗州刺史劉岱。
主公,泰山郡可就在兗州治下,刺史雖不如州牧權勢大,但是一樣不可得罪呀。”
陳宮本身就是世家出身,當然要考慮世家的利益。
在原本的歷史上,陳宮之所以背叛曹操,就是因為曹操唯才是舉,背叛了世家的利益。
而曹操殺害名士邊讓,正是陳宮叛曹的導火索。
劉羲從沒想過要徹底地打壓世家,畢竟他想的只是征服世界,累積氣運,又不是要建立萬世不易的皇朝。
這個時代,真正從平民之中崛起的人才很少很少,天下人才九成九都在世家。
況且寒門也是士族的一員。
劉羲只要能夠掌控局勢,令手下勢力俯首帖耳就夠了。
劉羲點點頭道:“確實不可輕動,否則喪失了人心就不好收拾了。”
戲志才道:“這有何難的?
主公只要以剿賊為名,快速奔襲那兩處黃巾賊軍,破了他們。
到時候,眾豪強通匪的罪名坐實了,主公就可以除掉一批領頭的,其余人等自然俯首帖耳。
若是主公怕風評不好,其余世家子弟不敢投效,主公可以滅其家族首腦,然後另立家主。
最好以支脈上位,這樣一來,新上位的必然對主公感恩戴德。
而新上位的支脈與原先的主脈之間必然不睦,甚至殊死相爭。
這樣一來,雙方必然要依靠主公,對主公百般討好。”
陳宮沉吟了一下,拱手道:“主公,志才之計可行。”
劉羲讚許地點點頭。
他們沒有問萬一沒找到通匪的證據會如何。
因為證據必然會有的,沒有也可以偽造出來。
於是,劉羲才剛剛落腳,都還沒歇息,就將趙雲魏延等人叫了來,吩咐他們帶兵征繳泰山郡內的黃巾賊。
其中還有一位特殊的人物,也跟著隨行。
此人就是在廣宗戰場上被關羽俘虜的黃巾將領周倉。
本來周倉是個一根筋的硬骨頭,直言大賢良師對他有恩,死也不願意投降。
但是後來黃蓉拿出了張角的印信,他才投降,加入了劉羲的親軍之中。
有著這樣一位對黃巾熟悉的將領,加上劉祿的情報,以趙雲等人的本事,劉羲認為此次剿匪應該沒什麽難度。
議事之後,劉羲開始接見家鄉來客。
此次不但劉備等不少家族中人來了,另外他培養的那些農官、匠人也來了。
劉羲打算將那些高產糧食,以及先進技術,在泰山郡內慢慢鋪開,將泰山郡打造成自己的一處堅固堡壘。
劉羲設宴款待眾人,宴席上不但有戲志才陳宮等兩個新加入的謀士,還有劉備馬鈞等從家鄉來的人,此外還有簡雍以及他結交的幾位友人。
簡雍雖然沒有大的才能,但是善於交際,口才出眾,為人豪爽風趣,可以做行人之類的官職。
他帶來的朋友有北海人孫乾、廣陵人陳琳、山陽人王璨、平原人禰衡等等,都是才學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