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莫問腦海當中電光石火，他忽然間想起:張小芊怎麽會從SCP收容站當中偷出凱西的?根據SCP-085檔案顯示，凱西已經被賣給了某個藏家。

　　根據現有情況來分析，那張寫著情書的紙確實是張小芊遞給的自己，除了這張紙自己的身上再無其他容納凱西之物。

　　那只能說明一件事:張小芊是這件事的重要參與者之一——她至少認識那個神秘的買家。如此一來，那麽她是破開迷局的第一線索，必須要從她身上下手。

　　莫問撿起一本漫畫書，“凱西，我知道你能聽到我說話。你在恐懼什麽?我怎麽才能幫助你?”

　　凱西臉上的驚懼表情稍稍減輕了些，顯然是莫問的回應帶了個她些許安全感，雖然莫問並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判斷。

　　凱西的背景畫面上出現了一座漫畫畫成的教堂，教堂前一大片如茵草坪上擺著幾排純白色的椅子，有無數的花束放在座椅兩側，看上去是婚禮的現場。

　　再看教堂門口的豎歷牌匾上，一側寫著神愛世人，一側寫著運河天主堂。

　　凱西頭上的氣泡寫著:“快，快去，我要被獻祭了！”

　　“可是你好好的在這裡，怎麽會被獻祭?獻祭儀式是做什麽的?”莫問不解地問道。

　　“原始紙張，我的本源之物就在那裡！太陽落山時，就是他們啟動儀式的時刻！”

　　氣泡內的文字飛快地變換著，顯示著凱西的急切，“來不及了！”

　　“有什麽好處?”莫問強壓心頭恐懼，就算是心跳如雷，他仍然裝出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一絲不苟地整理著衣服，“你說的獻祭儀式，必然是危險至極，以我的能力去了很可能是十死無生。”

　　“我看到了你的自殺全過程！”凱西顯得有些氣急敗壞，“你這個黑了心的，見死不救的混蛋！你要是想知道的話，最好快一點！”

　　“可是，現在的我並不太關心什麽死亡之謎呢，我想要的是武道精進資源。比如淬體丹什麽的。”莫問看著凱西的臉，“不過，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我可以幫你報警。”

　　“混蛋！”凱西罵著，日式漫畫風格的臉上滿是誇張地憤怒，“你以為你不會再自殺一次?！快去救我啦，拜托！”

　　這句話算是真正擊中了莫問的心頭事。

　　他點了點頭，雙擊只能手表屏幕看了看電量:99%。睡了接近十個小時，居然隻消耗了1%的電量?果然不是市面上的大路貨可比。

　　如此一來，也不怕“大志哥”找不到自己的下落了——如果他們不跟蹤我的行蹤，那才是活見鬼。

　　莫問伸手將情書揣入懷中，“凱西小姐，希望你言而有信。”

　　+++

　　京都城很大很大，一個圈套著一個圈。身家36元的莫問硬生生換成了三次地鐵之後，又打了一輛黑摩的這才趕到第六圈之外，位於運河邊的教堂。

　　這座教堂並不大，是一座小型的單體建築。但它本身的環境十分優越，一眼看不到邊際的薰衣草園子圍繞著教堂。

　　這兒是第六圈之外非常火爆的西式婚禮聖地，每天都至少有兩場。

　　夏日的下午六點，太陽已經失去了灼熱的光芒，但空氣仍然是那麽燥熱。

　　在莫問的身前就是花環拱門，掛著新娘和新郎的巨幅婚紗照，上邊有他們的名字。

　　新郎:戴維·尼古拉斯David

　　喜娘:張小芊 Xiaoqian Zhang

　　下午辦婚禮，

是二婚嗎?依照夏國北方的習俗……莫問沉了沉:張小芊，似乎照片上的新娘就是那個給我寫情書的“同事”。如此一來，整件事情就不是偶然了。　　在花環拱門下，站著一位身穿白色輕紗短裙做伴娘裝扮，看上去二十七八歲的女子。她烈焰紅唇妝容精致，一頭大波浪更顯風情萬種，配上右眼下的淚痣，前凸後翹身材火辣，真真的是個尤物。

　　伴娘怎麽會在門口迎賓?

　　而且這場婚禮……

　　開放式的場地一眼便可以盡收眼底，總共零零散散不過十幾個衣冠楚楚的賓客。

　　他們有的站在茶歇處三三兩兩地端著紅酒杯閑聊，有的百無聊賴地坐在草坪上白色椅子上擺弄著手機。

　　處處透露著詭異。

　　還沒等莫問上前，那伴娘裝扮的女子便迎了過來。她滿臉微笑，顯得格外熱情親切:“這位小帥哥，是新娘還是新郎的親友?”

　　莫問頓時換上了一副人畜無害當中夾雜著天真無邪的笑容，“姐姐，你好。我是張小芊的同事。”

　　“同事?”女子略略後撤一步，笑容當中夾雜了些許深意地上下掃視了一眼莫問，“我們小芊的同事緣倒是不錯呢，今天來了好幾位。”

　　來了好幾位?

　　雖然也是在意料之中，但這仍然讓莫問心中有些不安。她的同事，那就是SCP基金會的人無疑了。

　　這讓得到凱西的本源之物的難度提升了幾個梯度不止。

　　不過……無論如何，先進入場地隨機應變才是正格。

　　莫問禮貌地笑了笑，“姐姐是小芊的朋友?伴娘?”

　　按照夏國北方大多數地區的習俗，伴娘是不能由親戚來擔任的。

　　女子點了點頭，“我叫張美鳳，在城裡開了家咖啡館。小芊喜歡喝我們的咖啡，一來二去的就成了好朋友啦。請進。”

　　莫問看了一眼張美鳳，然後跟在她的身後來在了茶歇前，端了一杯咖啡，“我跟張小芊也同事了幾個月的時間，從來沒聽說過她有男朋友。鳳姐，你知道這個大衛·尼古拉斯是什麽人嗎?外國人?”

　　“我也不太清楚呢。 這個死妮子，倒是瞞我瞞的緊，難不成我還能跟她搶男人?真是的。我也是到了這才知道，這個大衛貌似是某家跨過IT公司的老板，米國鑽石王老五。”

　　說到這，張美鳳歎了口氣，“這妮子還真是好桃花，真是不知道她怎麽勾搭上的！可憐老娘我孤零零的好多年，連個暖床的人都沒有。”

　　“鳳姐說笑了，以你這幅容貌，別說是找個男人，只要你勾勾手指，哪怕是鑽石王老五中的鑽石王老五，FaceLook的老板也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你說真的嗎?小帥哥，最真甜呢。我的小莫莫，不如我們換個微信，聊聊寂寞的長夜品嘗哪一種美酒，玩哪一款遊戲更有趣?”

　　小莫莫。

　　莫問暗歎，張美鳳果然是深夜咖啡的人無疑了。她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自己，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當然。樂意之至。”莫問抬起手腕，手指在智能手表上微微一滑展示出他的二維碼，“鳳姐，我聽說這次的婚禮有個特別的儀式呢。”

　　“嗯。”張美鳳掃了莫問的二維碼，妙目掃向莫問的身後:“是有些特別。不但是儀式特別，就連這些賓客都很特別呢。”

　　話音未落，便只聽聞莫問的身後響起一道低沉而又充滿了磁性的聲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就是編號YKF-9527的收容生物吧?”

　　莫問扭過頭，先是一愣，然後微笑。

　　不是巧合的巧合。

　　又是他們。

　　在深夜咖啡1號店見過的流量小鮮肉和醉酒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