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天哪這真不是夢，那是我的手

　　華嶽努力從泥水中爬起，連忙衝向放水口。再晚一會，水都放乾淨，可就只能頂著一頭汙泥了。

　　看到華嶽一臉汙泥，只能看清眼睛的慘樣，林朝英特別開心。“哈哈。哈哈......”笑個不停。

　　林朝英她忽略一件事，她與華嶽一起是總能得到快樂。當一個女子與另一個男子在一起總能得到快樂，她已經中了他的毒了，或已成癮，或已不能自拔。

　　笑著、笑著，林朝英忽然悲從中來，淚水不由得傾瀉而下。她作為帶隊人，竟然忘了自己職責，也忘了身處何地。她控制不住自己，任淚水橫流。

　　華嶽衝洗過頭髮，卻看見林朝英淚水滿面。登時嚇得華嶽‘噗通’一聲跪在林朝英面前，哀求道:“都是我不好，是我滿嘴噴糞...”說著狠狠扇自己兩巴掌，半邊右臉都腫起來。接著哀求道:“姐姐，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哀求、殷切目光看著林朝英。

　　林朝英雙手捂住面孔，再輕柔拭去淚痕，深情說道:“華嶽，我嫁給你好不好?”“好...呵呵...好......”華嶽傻了，幸福來得竟如此突然，華嶽一時間懵了，日思夜想的林姐姐真要嫁給我麽?華嶽不自覺又輕輕扇左臉兩下:“真的不是做夢！”他又拿起林朝英右手，在手背上狠狠咬一口，林朝英一動沒動，甚至深情的表情都沒有變。一雙美目柔情似水地看著華嶽。

　　華嶽低頭，看著林朝英手背上深深的牙印和口水，激動說道:“真的不是做夢！”

　　‘啪！啪！’華嶽左臉也腫起來，林朝英出掌如電，喝道:“那是我的手——”

　　華嶽捂著腫起更高的左臉，哭訴道:“你不是答應嫁給我了麽?怎麽還打我?”

　　林朝英厲聲道:“我可以答應你，兩年為期，嫁給你。但是，前提是兩年之內你還活著，沒被我打死——”

　　華嶽身體前傾，一下子抱住林朝英雙腿，哭訴道:“你不要做寡婦呀，不要做寡婦呀......”他突然聲音停了，就在林朝英身後不遠處，一個十三、四歲小女子驚訝地看著他們。她實在不明白，這一對活寶在做什麽。

　　以林朝英的武功，有人近前怎會不知?是華嶽擾亂了她的心神。此時已經靈台空明，無需回頭，身體倒飛又在空中一個筋鬥。出掌擊中小女子後頸，登時昏迷。小女子似身有武功，奈何與林朝英相差太遠，一擊而中。將人擊昏即可，林朝英不會濫殺無辜。

　　華嶽掏出懷中蒙汗藥，合水給小女子灌下去。林朝英將她送至花樹深處。蒙汗藥，起碼保證一夜不會被告密。

　　兩人繞過幾處亭台樓閣，看到一處三層高樓，頂層看來是藏書之用。二人悄然登上，這裡果然是觀察整個院落的最佳地點。

　　不知為何，二人突然很少說話，就連華嶽也收起嬉皮笑臉模樣。兩人只是偶爾相看一眼，再雙雙閃躲目光。而後接著觀察皇莊情況，一心一意完成任務。

　　男女一處，若是說說笑笑、相互打趣反倒沒事，若是突然不說話，還能在一起，這也就事大了。這叫外化轉於內心！情根已深種啊！

　　一直觀察到太陽落山，偶爾有幾個下人，進進出出，根本沒有任何異常之處。也就炊煙四起的二層飯堂還有些熱鬧，燈火通明，看來吃飯的人還不少。兩人吃點乾糧，入夜接著觀察，依舊沒有任何異常動靜。

　　這裡也太冷清了些，

哪裡像顯赫皇孫的皇莊?就是趙抦也沒出現過，最尊貴的正房也沒有人出入，只不過亮著燈，還證明有人而已。整個皇莊不過燈火十三處，計算起來不會超過四十人。幾百戶佃戶都住在三裡地以外集中區域，這裡人不多也可以算正常。　　此皇莊背靠一處陡峭崖壁所建，竟然大半被峭壁所圍。只有憐兒所處之地的入口處，稍低一些。三更後，豁大的飯堂也安靜下來，熄了燈火。華嶽看到飯堂一側有一個黝黑的大木房，沒有窗子，只有一處大門，緊緊關閉。“姐姐，有些奇怪，那個房子只有一個門，沒有窗子。”其實林朝英也注意到了。“好我們一起去看看。”

　　兩人躡足潛蹤來到大木房，華嶽輕輕拉動，門沒動。加上十分力氣，門已經動了。華嶽很激動，突然拉開大門，想不到亂糟糟的雜物傾瀉而下，砸在華嶽臉上。本來腫脹的臉，又砸一回，疼的華嶽呲牙咧嘴，卻不敢喊叫。其中一塊東西砸進嘴裡......竟然是爛菜葉！“呸呸呸。”臭烘烘的味道，簡直讓人想吐。華嶽連忙閃身躲到一旁，到林朝英身邊。“田鼠！”隨著林朝英一聲驚呼驚呼，借著月光華嶽也看到一隻田鼠鑽進自己領口。即便是華嶽再英勇，也嚇得直跳。老鼠鑽進領口，這還不是最悲哀的，因為還有一隻更大的黃鼠狼追著老鼠，也鑽進領口。欲哭無淚的華嶽，嚇得蹲著馬步，抱圓了雙臂。任由兩個家夥在衣服裡追逐翻滾。“姐姐...救我...姐姐...快救我！”華嶽已經是哭腔。

　　“你別動！別動！”雙手握住短劍的林朝英，盯住華嶽身上不斷滾動的兩個凸起。林朝英手上有準頭，藐視天下的功夫可是不白給！她唯一擔心的是華嶽自己亂動，而傷到他。先要破衣挑出田鼠，黃鼠狼自然追出來，就萬事大吉！恰好兩個怪獸運動到華嶽襠部，而此時華嶽還一直是馬步狀態。就在電光火石一瞬，林朝英手上寒光一閃，華嶽襠部衣褲整個劈開。老鼠已被斬首，掉在地上，黃鼠狼沾地瞬間一個翻滾，咬住老鼠，飛奔而去。

　　華嶽，頓覺襠部涼風習習。傻子也猜到自己光屁股的窘狀。渾身虛脫，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動彈不得。隻覺屁股挨著冰涼的地面，實在難受。

　　“姐姐，我們回去吧！別查了......”華嶽聲音淒慘已極。

　　“好，不查了。我背你回去。”林朝英心中卻是大樂。

　　今夜可不能再查下去了，華嶽白日裡拉車累個半死，打腫了左右臉，又被自己踢飛，又撞一頭汙泥，如今又被田鼠與黃鼠狼兩隻怪獸驚嚇！繼續下去，華嶽非得死這裡不可！那自己可真成了寡婦了。“嘻嘻”林朝英居然暗自偷偷嬉笑。寡婦不是很悲傷的稱呼麽，她還笑了。真是咄咄怪事！

　　林朝英背上華嶽，借著夜色飛奔而去。有一件事是林朝英，打死也不敢承認的——她背著華嶽，纖纖玉指正好摸到華嶽光溜溜的屁股......涼涼的......

　　院外接應一、二兵卒為華嶽換上衣褲，免去華嶽尷尬。四人飛身複命。

　　憐兒看看華嶽，盡管夜裡光線不清，還是看出他臉部腫脹、青一塊紫一塊。回頭再看看林朝英，林朝英目光躲閃，望向別處。看情形，皇莊沒發現什麽，倒是林朝英與華嶽有些纏雜不清。說不得華嶽是被林朝英一頓暴揍，成了如今豬頭模樣。不過眼前的兩個人，似乎都沒有怨懟之心，很奇怪！難道生了情?

　　“既然今日沒有結果，全體返回暗莊，明日再來。”憐兒下令。

　　第二日，人員依昨日安排。到達觀察地，皇莊外密林。

　　瞭望遠處皇莊，正有五輛馬車進入，憐兒道:“朝英，按你所說，皇莊內也就四十人左右。可是今日采購吃食的馬車是五輛， 昨日也是五輛，四十人如何用得如許多吃食?是不是還有你們沒看到之處?”

　　“楊大人，藏書閣之上，可以一覽皇莊全貌，表面上實在沒有特別之處。不過，豁大的兩層飯堂，看上去很忙碌，也確實不似只有四十個人吃飯的樣子。”林朝英道。

　　此時，憐兒與畢再遇都在瞭望皇莊，兩人同時說道:“找到了！”

　　憐兒看一眼畢再遇，說道:“畢將軍你先說，不會我們是英雄所見略同吧。”

　　畢再遇道:“既然大人有令，卑職先說。此皇莊在此寬闊之地，卻建於三面環絕壁高聳，即便這裡唯一低一些，也比皇莊高出許多。若有暴雨，豈不是要將最低處的皇莊淹沒?即便是平常雨季，皇莊內恐怕也要積水成湖了。眼前卻看不到水，這水哪裡去了?恐怕，找到水流之處，也就找到皇莊別有洞天之地！”

　　憐兒點頭道:“畢將軍所見，與我相同。朝英，你與華嶽一會依舊潛入皇莊，著重監視低窪處。不過，昨日被小女子撞見，怕是皇莊早已戒備。今日從峭壁處進入，穩妥些。”

　　“遵命。”二人領命而去。

　　皇莊院牆與峭壁相接之處，也有丈許高。林朝英甩出鋼抓，騰身而起。借用鋼抓勾住牆頭之力，翻上牆頭。華嶽抓住繩索，足蹬牆面，也輕松翻上牆頭。

　　兩人躍下牆頭，剛剛站直身子。刹那瞪大了眼睛，眼前居然站著一個十三、四歲小女子，正是昨日遭遇之人！只見她雙手抱肩。滿臉是輕蔑的笑，似乎是說:“今日看你們一對狗男女哪裡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