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知道,想要建一個庇護所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有很多在野外求生的大佬都是和別人分工合作,才能在短短的一個下午建立起一個完備的,舒適且安全的營地。
而如果孤身一人的話,一般就直接在樹上,或者確定沒有威脅的山洞裡湊活一宿,第二天再搜集材料,打造一個比較好的營地。
此時已日薄西山,不是個很好的時間。
這代表著留給陳松的操作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得趕緊找到一處暫時庇護所,最不濟也得把火生起來。
火焰,在這深山老林裡,本身就是代表著安全。
陳松環顧四周,太陽即將落山的方向是西面,西面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林海。
當陳松面朝太陽而立,河流向他的左手方向流淌,也就是說,這條河是自北朝南流淌的。
北面是一座大山,山的上半部分有白色,說明它的高度已經超過了雪線。
海拔每上升一百米氣溫就會下降大約0.6度,而體感溫度是二十八度,也就是說,這座山已經超過了4600米。
這是一個你就算打死陳松,他也過不去的高度。
南面的林地很是稀疏,隱隱約約能看見透過來的些許亮光。那邊可能是灌木沼澤,也可能是草地平原。
觀察完環境,並沒有消耗太多時間。陳松就開始準備今天過夜。
眾所周知,野外的夜晚是最為可怕的,不說各種致命的毒蟲,還有可怕的掠食動物。
此時動物本能中的辟火性,就是我們在荒野中的護身符。
可是生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先,你得有足夠乾燥的木頭,其次,如果你的力氣不夠大的話,那就必須得準備一把弓。(點擊展開)
可是要準備弓的話,那用什麽東西作布條呢?
撕衣服嗎?
那又用什麽東西保暖呢?
說靠著火堆就不冷的,請自行罰站。
除了弓以外,還有兩件必需品。
一是火絨,一是乾燥的木頭。火絨可以從乾燥的木頭上刮,那麽木頭從那裡獲得呢?
得找,可小溪邊就別想了,那裡連木芯都極為濕潤,擰一擰能出水的那種。
陳松環顧四周,周邊有很多枯枝敗葉,但是都是潮濕的,身邊有兩顆粗壯的大樹,但是長得有點偏,大概與地面有60度的夾角。
樹身上遍布苔蘚,在樹的中段左右,上有一個可以容身的Y字形樹杈。
生火工具全部缺少,讓陳松腦海中最完美的方案無法實施。
好吧,實在不行,賭一把大的。陳松這樣想著,伸出手,爬了上去。
他一定得非常謹慎,他受傷不起,只要有一點點的傷痕,他就很難撐過這十三天。
有時候他覺得古代的人說的很對,人體就是一個裝著水的容器,只要出現一點點的破洞就會很麻煩。
或許是剛下完雨,也可能是臨近河邊,周邊極為潮濕,樹身上的苔蘚很厚,很滑,裡面充斥著汙濁的水。
陳松嘗試著向上爬,苔蘚中的水在他身上肆意橫流,這也多虧神殿將他身上哪怕最微小的傷口給治愈了,哪怕身上有一絲的傷口,也會在幾天之內飛快的化膿感染發炎,導致該部分以及相連的組織機體無法使用。
好在這棵樹的樹齡很久,樹皮上千溝萬壑,由於這棵樹小時候的傷痕,不僅導致它完全長歪,而且在根部還有一個巨大的樹瘤,可以讓陳松借力。
這是一個好消息,也是陳松這一下午得到的唯一一個還算不錯的消息。
小心翼翼的,陳松抱著樹乾,蠕動著向上爬。
陳松是個醫學生,你要讓他解剖個人倒還符合他的職業,而爬樹,實在不在日常的訓練中沒有過先例。
不過幸好的是,他的身體素質還算不錯,並不是那種病秧子。
“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任務,這次回去就得加強這部分訓練。”他邊爬邊自言自語。
荒野求生中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保持樂觀的心態,與自己說話,自言自語是一種很好的方式。
他爬的很慢,但是還是在天黑之前到達了樹杈那裡。
多虧這裡的潮濕,他想,這樹上沒有螞蟻。
而且離樹冠很遠,樹冠上常有的蟲子一般也不會下來,現在就期待沒有毒蛇吧。
毒蛇是冷血生物,如果看見這裡有個大活人,沒道理不來咬一口,就看命吧。
歎口氣,他靠在樹杈靠邊的那個樹枝上,閉上了眼睛,開始休息。
這不是不謹慎,如果因為一夜沒有休息而第二天喪失工作效率,就會陷入一個死循環,還是一個惡性的循環。
一夜......未過半。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起來,把陳松澆醒。
陳松很鬱悶,明明上樹之前還是能看見太陽的晴天,這怎還下上雨了呢?
但是既定的事實不會隨著他的想法而改變。
他只能向樹冠那邊,樹葉濃密的地方慢慢挪動。
脫下衣服,將水分擰乾,就在他要把衣服穿上的時候,陳松的動作停住了,一動不動,宛若石雕一般。
他能感覺的到, 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掉到了他的頭上,像是一隻手.....
一隻手?
臥槽,蜘蛛?
還是有我頭左右大小的蜘蛛?
不用贅述,都知道如果被咬一口會有什麽下場。
陳松身上寒毛豎立,緊繃著身體,害怕哪怕一絲輕微地顫抖都會引起嚴重的後果。
一個有系統的人在野外被蜘蛛咬死......說出來多掉面啊。
一邊期待著蜘蛛趕緊離去,一邊思考著對策,萬一蜘蛛覺得他這裡不錯,在這裡安家了怎整。
他應該感謝這場雨,冰涼的雨水讓他的身體表面的熱量最大程度散失,讓他盡可能貼近枯木的溫度。
不然,他的身體對於蜘蛛來說是那樣溫暖,蜘蛛沒準就真不走了。
好在,蜘蛛也是意外掉落下來的,急於回到自己的小窩,八條蛛腿飛速的在他的皮膚上滑動,腿上的絨毛一次次觸碰他的後背。
終於,蜘蛛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發力點,八條腿一齊用力,離開了。
緊繃的心弦也終於放下,陳松將衣服穿上,用手觸碰後背被蜘蛛碰過的地方。
沒有特別的感覺......
也沒有那種在傷口上撒鹽的麻麻的感覺。
沒有傷?
那還真是一件好事。
安撫好自己受驚的內心,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
雨澆著就澆吧,總比時不時地遭遇意外要好。
今夜,先不睡覺了。以前解剖屍體時一夜兩夜不合眼也是常事,希望不會出現太大亂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