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玄在林子裡向前摸索著前進,現在他最要先解決的是自己的肚子問題,肚子不時發出的咕咕聲,讓他著實難受了一番。“抗議無效,你也應該知道你家主子也沒有辦法。要不然我早就回主子那邊,吃東西去了。”子玄這樣對肚子說道。
子玄挑了個地兒坐了下來,這個環境對他來說是全然的陌生,他第一次來到這兒,是跟著主子前來狩獵的,沒有想到,此刻的他卻是與大部隊走散了,主子在哪兒?她應該在加野蘋,但是自己該往哪兒走,不知道。
反正這兒不是加野蘋。
平時也不覺得主子有什麽好,現在落到了這個地步,無人理睬自己,又缺少食物,這個時候才會記起主子的好來,雖然她時常要對自己動手,對自已謾罵,但是總比現在餓著肚子要強。“主子,你在哪裡?”
“咕嗚,咕嗚”林子裡傳來幾聲鳥叫之聲,子玄道:“有果,有鳥,有獸,就是沒有我可食之物。”他不免恨起自己來,從小跟著師父練習法術,一般人練了這麽長時間,早就師有所成,即使不成,也會有所收獲,像子玄這樣還是三腳貓的,應該不太有人了吧。除非他就是先天的愚笨。
就像今天追的那隻小獸,那麽小,跑起來也不是很快,自己硬生生地竟然追不上,如果可以借助外力,借助法術,拿住它也是手到擒來之事,但是……自己看著它眼睜睜地從面前逃走,但是已經沒有但是。
“呼啦啦。”子玄突然間聽到了一陣重物壓過的聲音,聽這聲音好像不是一般的動物,聽這聲音,如果自己沒有聽錯的話,應該是一種重量級動物,或是大獸,這樣密的林子裡有大獸並不奇怪,護衛們曾經說過,加野蘋是最好的狩獵場地,相比其他地方,或是這裡,就不是最佳的狩獵位置,至於是什麽原因,子玄認為這裡有大獸時常出沒。
子玄警覺起來,如果讓大獸見到了自己,自己是無處可藏了,憑三腳貓的功夫,如何能跑得開。所以在聽到這一聲聲響之後,他馬上跑起來,也不管自己的肚子是如何的抗議,馬上向後一轉,朝著自己認為離開大獸遠的地方而去。
天黑,路難見,這樣的可見度著實讓子玄吃了一些虧。一根樹根牽絆了他,一顆石子也來欺負他,在退走的路上,他跌了一跤,又是一跤,好在後邊那隻大獸的聲音已經聽不到,子玄想著自己的跌跤也是值得,至少是將大獸給甩了幾條街。
子玄又重新坐了下來,經過先期的一陣亂跑,他更加不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手上有些疼,腿上也有些疼,剛才的磕磕絆絆,給自己的身體受到了怎樣的傷害,現在還不清楚。
現在自己的位置又到了哪裡,子玄更是摸不清方位了。剛才還是樹木茂密,現在?這處地方卻是荒蠻,蓋著白色的雪,這個季節怎麽會有雪?子玄疑惑著,可是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地上覆蓋著的白色的雪,連樹上都是。
“我這是在哪兒?”子玄不免疑惑了起來,從剛入月劄山狩獵,到現在的白蠻環境,明顯是處在不同的地方。大晚上的,本來黑的樹林,此地卻是因為有了雪的反照而不顯得那麽黑,“怎麽一下子冷起來了,月劄山還有這樣的地方,一會兒是平常季節,一會兒是雪花覆地?”
子玄向前走了一陣,能看到的都是雪蓋著的世界,“我這是怎麽了?”子玄不免疑惑起來,他看著滿眼的白色,突然想道,“不對,這不是真實的,一定是我在做夢。
是的,是我在做夢,現實中怎麽會有這樣的事,太不可思議了。” 子玄用手扭了扭自己的手臂,還真是疼。“不是做夢?我有痛覺。”子玄道,“不是的,不是的,一定是夢。”他邊說邊跑,希望能趕快跑出這個奇怪的地方。
子玄一路狂奔著,兩邊的樹不時地向後退過去,但還是沒有盡頭。他停了下來,喘著粗氣道:“不行了,我不行了。”本來就饑腸轆轆,這樣一陣跑,人就更餓了,沒有食物的支撐,子玄是一陣眩暈,他在一棵樹下又靠了下來,他的後背感覺到樹上有一股涼意。
“師父,師父。”子玄現在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師父,這樣讓人生寒的環境,自然會想起自己親近的人。
遠處出現了一個人,手上拿著個火把,現在有人向自己走來,子玄像是遇到了一顆救命草一樣,興奮地喊了起來:“喂,我在這裡,我在這裡。”他並不知道來人是誰,來人是男是女,是長是幼,所以只能向著對方喊叫。
一個山洞。
子玄和一個男人在一個山洞裡,是那人將子玄接到了山洞裡。
子玄餓壞了,此時的他正狼吞虎咽地吃著吃著山果還有野味,他邊吃邊道:“太感謝你了,這個地方不著村不著店,什麽也沒有。你是個大好人,幸虧遇到了你,要不然,我可要凍死餓死在這裡了。”
男人拖著一襲長發,與懸素樓裡的覃伯差不多,蓬著的長發將自己的臉遮起來,子玄能想明白,在這山裡,什麽樣的人都有可能,所以並不像看到覃伯時那樣不理解。他並沒回答子玄說的話,像個局外人一樣,或都說像是世外人一樣,也沒有看子玄吃飯,只是靠在山的一側,圍著一團火。
“你有本事,能在這地方狩到獵,我可不一樣了,說是來狩獵,卻是一點滴獵物都沒有狩到,差點還把自己的命給搭上。”子玄問男人道,“唉,你怎麽會一個人在這山裡?”
男人回頭看了子玄一眼,道:“你是宮裡的人?”
子玄點了點頭,道:“我剛去宮裡當差,沒多少日子。”
“這麽說,你對宮裡的事也並不熟悉。”
“那也不能這麽說,我在宮裡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見過的人卻是不少。我跟隨的主子那可是很得寵,一些人見了我也要尊崇我幾分的。”子玄這幾句話是有點吹牛的意思了。他的主子舞妃哪裡得到君上的恩寵了,現在他這樣說出來,只是想在自己臉面上好看一些。
男人又看了一眼子玄,道:“那我問你,你可見過一位秦娘娘?”
秦娘娘?子玄腦子裡轉動起來,舞妃娘娘,美妃娘娘,竹妃娘娘,西妃娘娘……怎麽沒有一個叫秦娘娘的呢,可能是這娘娘與舞妃娘娘一樣,不得寵的原因,所以子玄會沒有印象。
“你是秦娘娘的親戚?”子玄問道。
男人道:“你究竟有沒有見過秦娘娘?”
子玄如實地答道:“我沒有見過秦娘娘,不過我可以在回宮之後,幫你打聽打聽。”
“我想你是見不著她的。”男人輕輕地嘀咕了一句,問道,“這次你們狩獵,來了多少人?”
“不多,我家主子不喜歡排場,所以也就沒帶多少人。”子玄一邊吃著,一邊問道,“聽你說話,好像認識宮裡的人,你是不是在宮裡呆過?”
男人還是沒有回答子玄的話,道:“你小子多大了?”
“一十八。”子玄答道。
“一十八歲。”男人自己對自己說道,“他也應該是十八歲了吧。”沒想到男人卻是下了逐客令:“你吃了東西以後,馬上離開這兒。”
子玄沒想到他會這麽快就下逐客令,不解地道:“你這人怎麽回事,沒人帶這樣的,我剛剛才熱下來,你卻要趕走我,再說,現在天這麽黑,我也不知道要往哪兒走。”
“從哪兒來到哪兒去。”
“我知道,但我確實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這樣,等明天,天亮了,我再走,你看可以嗎?我吃的這果子,這飯錢,我算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