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玄睜開了眼睛,師父已經不見了,他迷迷糊糊的,不清楚剛才所看到的,是不是真的,眼前沒有任何人。
“師父說的對,我不應該放棄。區區朽木咒,能耐何得了我,意志是戰勝他的最好的武器。”子玄想著,任憑肚子裡漲著一股氣,這應該不是氣,而是被功力震傷,五髒六腑被移位了。子玄道:“該死的嗜魔!”
罵歸罵,子玄還是拿嗜魔沒法子。他想運功療傷,但是卻是運不起功來,傷勢太重。子玄又搖了搖頭,“師父,我怕要辜負你老人家的好意了,我本想運功療傷,但卻是不行,恐怕我的小命要丟在這裡了。死神來了,死神真的來了,我很難受。”
子玄卻真是難受起來,這種滋味他從來都沒有嘗到過。主子打他,鞭他,只是皮肉上的疼痛,而這一次是痛在骨子裡的,渾身無力了。
“曰成伯伯,一切靠你自己了,我再也幫不了你。”子玄想著,笑了起來,他想到了自己即使要離開,也要高高興興地從這裡走,也要留下笑容。
子玄想著想著卻是又昏了過去,在夢境中,他又看到了師父。“師父,我還有好多話沒有問你,你為什麽走得這麽急呢?”
“為師我與你說的都已經與你說了。”
“是,師父,你想說的,都告訴我了,可是我慧根未生,領悟不了師父說的話。”子玄道。
“子玄,你不是慧根未生,而是朽木咒未除。”
“師父,原來你什麽都知道。這個咒是誰給我下的?他為什麽要給我下咒,你能將我身上的咒去除嗎?”
師父笑了笑,道:“樹大招風,光芒畢露,必遭催之。咒自有它存在之道。子玄,外物皆是外物,皆不是你心。你心若是足夠強大,區區一咒,又如何能捆得住你?魚躍於海闊,鳥飛在天高。待到那一時,咒便會自除。”
“師父……”子玄剛還想問,師父的影子卻是恍惚了起來。每次在緊要關鍵時候,師父就會不見。
“你心若是足夠強大?”子玄睜開了雙眼,想著師父的話,足夠強大?師父,我的心如何足夠強大啊。朽木咒不是說著玩玩的,曰成伯伯給我除了多少次,卻只是去了冰山一腳,師父,你早就知道了此事,你為什麽不幫我除呢?
足夠強大,怎樣才可以做到自己足夠強大呢?都快要死了,如何強大。這時,天突然間落下了幾滴水來,“下雨了?”子玄想道。
本來好好的天,怎麽會突然下了雨來,不過,雨並不大,在子玄身上也只是落到了幾滴。不過,倒是這幾滴,卻是救了子玄一命。
俗語說:水滴石穿,久雨必濕。雖是毛毛細雨,沒一會兒功夫,子玄的身上卻是濕了。金光萬道,一隻小獸出現在子玄的跟前。子玄沒有想到,靈蝶在這個時候會竄出來。靈蝶是水獸,遇水則現,一點也不稀奇,只不過,子玄因為傷勢太重,而忘了一切。
“靈蝶。”子玄輕輕地喚道,手卻是抬不起來。
“吼,吼。”靈蝶叫喚著。
“我……要死了……靈蝶……你可以……找更好…的主子了。”簡單的一句話,子玄斷斷續續說了幾段。靈蝶眨著它的眼睛,忽忽地望著子玄,卻是“撲賜”一聲,一滴淚從靈蝶的眼裡掉出來。
靈蝶還會難過。子玄看到它難過的樣子,心裡更是酸楚了,他也不想走,可是現在沒有法子了。
雨水淅淅瀝瀝地下著,子玄在雨水之下,眼睛再也睜不住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他睜開眼看到的第一人是曰成,原來與嗜魔的打鬥已經結束了,子玄還不清楚結果怎麽樣了。
曰成用手支著頭,還是打瞌中。子玄也不想把他叫醒。他見自己躺著,想著昨晚應該是曰成將他抱了回來,給他療傷,才撿回來了一條命。
說來也正是奇怪,昨天被嗜魔打得五髒六腑,肚子裡被塞塞滿滿的,現在身上除了有些酸之外,卻是沒有其他不適了。“我的傷全好了。”子玄想道。
子玄一動,曰成就睜開了眼睛,他看著子玄,起身道:“少主,你醒了。”
“醒了。曰成伯伯,昨天晚上,太謝謝你了。”
“謝我,你謝我什麽?”
“昨天要不是沒有你,我可要死在那裡了。”子玄道,“嗜魔那一記將我的五髒六腑擊的不分東西南北,如果不是你施救,我還能看到今天的太陽?”
“少主,昨晚我只是將你抱回來,並沒有對你做什麽,你身上也並沒有什麽傷。”
身上沒傷,子玄疑惑著。那一定是靈蝶給自己療傷了,每次自己有傷,都會無緣無故地自愈,對,一定是它。
“嗜魔怎麽樣了?”子玄最想聽到的是,嗜魔被拿下或是重創了他。
曰成搖搖頭,道:“嗜魔的功力實在是厲害,我一人恐難以拿下他,如果不是因為天氣原因,我還有可能敗於他。”
天氣原因?子玄想著怎麽會這麽奇怪,消滅嗜魔,與天氣還有什麽關系。“這是怎麽回事?”子玄問道。
“昨天晚上下了幾顆小雨,不一會兒,他就走了。我也正納悶呢,他正處於上峰,怎麽會突然無故地就走了。當時,我在想你的傷勢,所以也沒多想。”
“曰成伯伯,你說他會不會是被我們拖的久了壞了他的事,所以他就走了?”子玄猜道。
曰成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
子玄又想道:“對了,會不會是天馬上要亮了,對他不利,所以他跑了。”
“這個很有可能。”曰成道,“確實是要天亮了。”
“嗜魔功力進步很快,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可沒這麽經打。”子玄道。
“嗜魔以血為生,每吸入一次功力就會大增,而且此魔不需要每天嗜血, 昨晚上我們壞了他的好事,今天晚上他一定出來。”曰成道,“子玄,今晚你有沒有信心?”
“經過昨天一役,我像是沒了信心一般。嗜魔太強了,我根本不足以對付他。”子玄說道。
“子玄,消滅嗜魔是你的使命,如果遲一天除他,他就會越來越強大,越來越變得無法收拾。”曰成的話也是子玄擔心的,第一次見嗜魔與第二次見他,卻是功力增加了不少,如果再加以時日,恐怕會更難對付。
“曰成伯伯,我倒有個想法,從昨晚的打鬥來看,你說嗜魔怕白天到來,那麽是不是可以說他在白天的時候會變弱?”
“對呀,我怎麽沒有想到。”
“我們可以在嗜魔功力弱的時候消滅他。”子玄高興地道。兩人正說得高興,曰成的一句話立即將兩人的高興勁給打的無影無蹤。“白天,我們如何去找到嗜魔?”
聽覃伯說,嗜魔白天就混跡於人群中,形如常人,這樣的人如何找?子玄道:“這是個難題。白天我們卻真是找不到他,他就是一個平常人。”
兩人正感到無計可施的時候,曰成聽到遠來的腳步聲,這些腳步聲說明這些人是朝廟裡來的,而且人不止一個。曰成道:“子玄,來人了。”他這樣提醒是讓子玄帶上帽子,以免被人記下容貌。
兩人先後戴上了帽子,在地上坐了下來。
果然有一行人朝這裡走來,這座廟本來就沒有人氣,現在兩人住著,卻是帶來了一些人,走在前面的是昨天碰到的小攤主,“誅妖仙,你們倆位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