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曰成盤腿而坐,閉著雙眼。子玄看著外面慢慢黑下來的天,直至沒有人聲。
一切顯得都是那麽安靜。
此刻的慈辛莊沒有了往時的熱鬧,這個千人數人口的大莊,已經安靜了下來,沒人敢點燈,所以這夜色特別的黑,時間還不遲,但是卻已經沒有了生機。沒有生趣的慈辛莊,了無生趣的慈辛莊。
在小攤處,他們兩人取來了一些饅頭,這是一些小攤主特意為他們兩人現做的,因為聽他們說要為莊子裡除魔,所以其他小攤主表了自己的心意,意思不大,就是一些饅頭而矣。
子玄啃著饅頭,對曰成道:“天已經黑下來了,嗜魔也應該快現身了吧。”
曰成睜開了眼睛,說道:“嗜魔時時就在莊裡,只是我們不知道他是誰而矣。”他的這句話與覃伯的話是一樣的,覃伯曾經這樣對子玄說道,“他叫嗜魔,在白天裡,他以常人的身份出現,根本看不出他是魔,只是到了夜深下來的時候,他就顯出了魔性。”
那麽他現在在哪裡?子玄想著,他或許就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看著自己,或許就在這兒,那兒。子玄看了看周邊,寂靜無聲,那些黑影裡到處都有可能藏著嗜魔。
曰成也咬了兩口饅頭,對子玄道:“少主,你別緊張,嗜魔他知道我們來了,或許不會現身,又或許他會來找我們。”
白天的時候,子玄他們兩人在與小攤主聊天的時候,曾經有人不時地往他們身上看,曰成也注意到了這一人,只不過當時並沒有告知子玄,他是不是嗜魔?不清楚,白天的時候,人太多,動起手來,不是最好的選擇,所以他才會說剛才的那番話。
“嗜魔喜光,我們是不是現在應該外出守候?”子玄問道。
“你以為這個時候嗜魔他會出現?”曰成道,“莊民已經有了經驗,不到萬不得已,決不會點燈,現在黑下來才不久,他們忍也會忍住。”
曰成分析的不錯,但是子玄不甘心,嗜魔,這個在莊裡作惡多時的魔,無論如何要將他收了。
慈辛莊一戶貧困的人家裡,一個女孩和她的母親摸著黑吃著面前的飯,貧困人家的碗顯得格外寒蟬,灰不溜秋的,裡面是一絲絲的粥,稀稀的,浮在上面只有一些鹹菜爛葉,小女孩好像並不以為然,對於這樣的食物,她已經習以為常了。
在黑的環境裡,小女孩扒著粥湯,並不能見飯碗裡有多少菜,只是習慣性地扒著飯,這種味道就是他平時吃的味道一樣,稀而無味。母親在一旁也在扒著飯,這個家可能只有這兩個女人了。
“娘,今天的飯真好吃,我還想來一碗。”女孩道。
母親眼睛裡酸了一下,回對女孩道:“今天就吃一碗,明天待娘去街裡換了米,再給你盛兩碗。”
原來今天的稀粥都盛完了,小女孩這邊的是滿滿的一碗,而母親這邊只有小半碗。母親的心在這裡體現了出來,而這一切,小女孩是不知道的。
“天這麽黑,娘為什麽不點燈啊。我看不見娘了。”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了好些天,現在小女孩又提了出來。
“你看別人家都不點燈,我們家也要省著點用,到時別是用光了過不了節。”母親還是好意的,怕說出魔來嚇著孩子。
“我們就點一會兒,可以嗎?”女孩道。
母親笑了笑,道:“快吃吧,吃完了,娘還要洗碗呢?”
小女孩不作聲了。她默默地將一碗稀飯給吃下去了。
母親收拾了碗筷,洗起了碗筷。殊不知在母親洗漱的時候,小女孩趁著母親不注意,玩起了桌上的燭火,燭光亮起來了,小女孩的臉上露著笑容:“母親,你看,現在亮了許多,你可以在亮光裡洗碗了。”看來小女孩是好心,不想看到母親在黑暗之中洗漱。
一點火光本來是好事,但現在在莊裡卻是壞事,光亮照在母親的臉上,她露出了一臉的愕光,睜大了眼睛,她對著女孩道:“快把火滅了。”驚慌之中,卻是更加手忙腳亂,“叭”剛剛在手中的碗落到了地上,發出響亮的碎裂之音。
乎乎,屋子外邊傳來了幾陣別樣的聲音,母親一把將女孩摟過來,女孩在母親的懷裡,害怕地道:“娘,我怕怕。”
母親道:“別怕。”邊說邊將桌子上的燭火給滅了去。
乎乎,外邊的聲音更重了,本來無風,現在不知從哪裡刮來的風,乎乎地亂刮著,惹得本來就破舊的房子窗戶呼啦啦地響。
“娘,我怕。”女孩又喊了起來。母親抱緊了她,道:“有娘在,你別怕。”
風來得很奇怪,突然間狂風大作,就一下,乎地將窗戶和門一下子吹開了,這一下,房子裡的兩個女人都嚇了一跳,女孩更是將自己的頭埋進了母親的懷裡。
紅色,嚇人的紅色之物從房外飛了進來,這淋淋的紅色飛進房的一刹那,房內的母親叫了起來。
在紅色人沒有到母親邊上的時候,房間內又飛進了一人,此人正是曰成,他手上取著一把劍,朝著飛身前來的紅色人便刺了出去。紅色人收住了身子,朝後退去。
子玄也衝進了房中,他上前看了看母女倆,道:“這裡危險,你帶著孩子去外邊躲一躲。”女人道:“謝謝恩公,謝謝恩公。”
子玄等兩人出了房去,才向紅色人衝了過去。紅色人正與曰成在對戰,耳聽得後邊有人攻來,忙向後一挺,一招快龍挺進,直指子玄。子玄經過前幾日的破咒,功力有些許變化,他直指天空,口中念道:“力令金剛,開我法器,劍來!”
突,突,突。只見亮光一閃,子玄的手上出現了一把劍,劍取在手上,橫劍直行,蛟龍出水,滿手出風欲前市,挺淺下沉山澱樓,劍有劍峰,出手劍快,子玄只是衝破了部分,朽木咒還在他身上,招出劍來,又是與劍招一氣呵成,已經比平時進步了不少。
紅色人揮袖抵擋,乎乎幾聲,袖口揮著子玄的劍,劍氣與劍光,在黑夜之中散發出閃亮的幾下星光點點。子玄向前刺, 紅色人倒是向後退了幾步。
在這其間,曰成也不閑著,從一邊上劍擊而來,退步之中的紅色人受到兩邊的攻擊,讓他忙不過來。點水伏牛,立地蓋影,兩邊子玄和曰成一側一右,夾擊不停。
紅色人拂手直劃,手中的圈不停地打轉,袖子在劃圈的過程中,乎乎地花出風來,在風聲之中閃現出幾道弧形的光芒。子玄和曰成的劍卻是無法向前靠一步。“當,當”袖口卻是像有金屬一般的堅硬,兩把劍卻是不能入他半分。
兩人與紅色人已經經過了二十幾招,這在子玄的歷史上,已經算是最強的一次,為什麽這樣說,因為子玄從沒有這麽長時間地將手上的法器握在手中,往往一會兒功夫,這劍便會消失。
想到哪樣就會出現哪樣,子玄手上的劍突然間若明若暗,他一驚,怎麽會這樣,正是緊要關頭的時候,你可不能走啊。子玄急了起來,他要再用力,集中精神,將手中的劍握緊了。不過,雖然他咬緊了思緒,但是卻不能集中起來,腦袋也像短路了一般,突然間卡住了,劍就在這個時候不見了。
“你真的不見了。”子玄哭喪著臉說道,袖田突然間向子玄衝過來,橫甩過來的力道夠大,紅色人可真會挑時間,挑時候,就在子玄手中劍消失了之後,紅衣人就徑直攻向了子玄。袖布龍蛇飛舞般亂飛亂竄,在子玄的前方,又在子玄的後邊,像是根直杖一般,直而硬,子玄在袖布擊來的時候,有意避過了,前三招,袖布並未擊中,而在下一招,紅色人卻是快了許多,他這是要先對付了子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