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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生傳》第四百五十一章 南京好風光
  十裡秦淮,燈紅酒綠,有士子高歌,有羅裙起舞。

  任北地如何戰亂,崇禎日子過得如何淒苦,南京城仍舊是一副歌舞升平,醉生夢死景象。

  貢院毗鄰豔粉之地,所謂文娛不分家,也算得上是絕配。閑來會友聚飲,畫舫之中小登科,貢院裡面大登科,無不引為美談。

  後世名望之輩出入煙花之地動輒身敗名裂,此時卻是士子攀附權貴,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名利場,科考有狀元,鬥豔有花魁。

  其奢靡絕非後世之人能夠想象,人家玩的是高雅,品味的是文化,就不是後世夜場幾條大白腿亂晃能夠比擬的,層次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韓讚周,南京守備太監,為皇家在南京之代表,雖是無根之人,但若論權利,南京無一人可以比之。

  不要以為太監就不好色,只是被去了勢不能行事而已,但能找補回來的方法萬千,韓中官府中的女人就不知道有多少。

  也不用強搶民女,為非作歹,那是太小看了人家的身份。一個眼神過去,別管親娘後娘,晚上也就是四人抬一轎送入府中的事。

  這位中官也是位喜好風雅之輩,權力沒得升,錢財那就無所謂,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田產家財。

  所謂飽暖思人欲,嬌奢出才藝,閑來吟詩唱詞,眾人環伺,被捧一番臭腳是此公最大的樂趣。

  家中玩樂就沒有煙火氣息,唯獨畫舫水中遊,臨窗聽優曲才是最為高雅之事。

  這做太監的,尤其能出頭的,無一不是人精,也知道這種勾當不宜聲張,讀書人最是無恥,自己玩得,偏別人玩不得,一旦被政敵撞見,一番彈劾就很是惱人。

  那岸邊就是貢院,你說氣人不氣人?這天下的好處為十,士子便要佔去十中有三。

  一雕欄玉砌畫舫之中,韓中官半躺臥榻,有二侍女送酒投食,兩側各坐定幾個油頭粉面的書生,衣著華麗,腦袋上插花,聽著琴聲搖頭晃腦,眼神迷離,也不知是看人看得入迷,還是聽曲聽的遐思。

  正中有一妙齡清倌人,眉目如畫,玉指纖巧,朱唇輕啟,彈得一手好琴,唱得一手好詞。

  唱的是唐伯虎的《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閉門》

  “雨打梨花深閉門。

  孤負青春,虛負青春。賞心樂事共誰論?

  花下銷魂,月下銷魂。愁聚眉峰盡日顰。

  千點啼痕,萬點啼痕。曉看天色暮看雲。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幽幽怨怨,顧盼生憐,將男女之間的狗屁倒灶之事道盡。

  韓中官聽得悲切,忍不住就流了兩行渾濁老淚,這得不到的才是珍貴,任他有佳麗三千,也是明白這情字與他終身無緣。

  沒得巫山雲雨,何來抵死纏綿?嘴上甜言蜜語,還不是看雜家手中的權勢。

  清倌人徐佛正欲起身勸酒,不料一錦衣番子突然飛身入畫舫之中,跪地沉聲道“督公,有要事稟報!”

  韓讚周雖微怒,但也知手下之人定是有潑天的大事要報,不然怎敢如此無理!

  揮退一眾油頭粉面的書生同歌姬,冷聲問道“說罷,何事?”

  “回督公,有廣府快報,言宋賊攻瓊府,目下瓊府闔島失守,賊眾逾五萬,欲攻廣府。

  巡撫熊文燦熊大人已快騎入京稟報,並遣書與督公,望南京速速調撥援軍,協守兩廣!”

  韓讚周不由雙手一抖,手中折扇落地,頜下的假胡須被一把扯掉,尖聲言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那趙氏水賊怎麽敢!”

  這便急急忙忙穿衣戴帽,

欲登岸回府,不料那報信的番子並未起身,不由厲聲喝道“還有何事?”  “督公!吳淞口失了!

  松江府危殆,蘇州府危殆,南京危殆!

  那趙氏逆賊率戰船三百余艘,賊眾近十萬突攻長江口,吳淞總兵董世英投敵,松江崇明皆失。

  現下賊眾三路出兵,一路攻通州,一路攻蘇州,一路攻金山。還請督公速做應對!”

  “啊!”韓讚周一個踉蹌,臉色瞬間鐵青,這特麽還讓不讓人活了?

  瓊府失地那是熊文燦的鍋,與自己關系不大,可長江南北是南直隸腹地,大明留都所在,這若是被宋賊禍害一番,自己也不用活了,非得一刀被砍了不可。

  “速速回府,將兵部尚書呂維祺,國公徐弘基都給雜家叫來!不,將所有人都叫來!”

  ……夜半,守備衙門燈火通明,門前各府的仆從站滿了街巷,俱都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這南京城承平多年,各府的老爺們也都是閑職,遊山玩水居多,衙門口三五日不去也是正常。說白了都是京城那邊的替補,有職無權,不出去瀟灑作甚?

  也不知是發生了何等大事,半夜被番子從府中拖起,連個吃飯食的時間都不給,俱被拘到此處!

  “呂大人,魏國公,咱家也顧不得禮節,你二位看看這戰報,卻是如何是好?”

  一眾文武睡眼惺忪,夜半被從床上拖出,也就沒一個有好臉色的,尤其是兵部尚書呂維祺,一張臉冷若冰霜,暗道這閹人果然是沒個沉穩的,有多大的事不能明早商談,非要這般急切?

  接過戰報掃視一眼,卻是比韓讚周還要不堪,差點被一口濃痰噎死。

  徐弘基一把搶過戰報觀瞧,也是驚得手軟腳軟,手腳不知何處安放。

  在座的諸公要麽是伯侯勳貴,要麽是五品以上的國朝大員,看過戰報之後也不比輸掉底褲的賭徒好過許多,有瘋狂叫囂的,有咬牙切齒的,也有暗自蹉歎,戰戰兢兢的。

  南京衙門有實權的不多,但軍權卻是有的,不過卻是三權分立,鎮守太監有調兵之權,南京守備有統兵之權,兵部尚書有有戰事之權。

  三者意見統一,也不用非要等京師的決斷,南京自可便宜行事。

  所謂調兵之權,也即鎮守太監有權調動江南五省的軍隊,或聚或散或調防。

  所謂統兵之權,也就是軍隊的掌兵官,吃喝拉撒,行軍打仗,南京近佐的軍隊就都是世襲的勳貴撐著。

  所謂戰事之權,也即打哪裡,怎麽打,這是文官大頭巾的事。

  老朱家手段也是高妙,三方彼此製衡,少了哪一環這軍兵也動不得,南京小三百載未曾有敢其歪心思之輩,也是這般分權的功勞。

  “打!”

  呂維祺臉色漲紅,咬牙切齒言道“宋賊囂張如斯,當給其迎頭痛擊,令其來得回不得!魏國公,你意如何?”

  “自然要打!只是南京重地,皇陵所在,本公負責南京一地安危,這神機,遊巡,神武三營卻是輕易不能離京,否則本公沒辦法向陛下交代。”

  魏國公徐弘基撇了呂維祺一眼,振振有詞道“韓督公,呂尚書,賊軍勢大,且宜速速召集各路大軍來援,再行定計不遲。”

  “咱家只是一介內臣,這等軍國大事還是諸位共同參詳才好。”

  韓讚周看兩個老狐狸幾眼,不由暗暗罵娘,平日裡天天死閹人長,死閹人短的,怎的今日卻是都往雜家身上推諉?

  “軍情十萬火急,咱家先表個態,只要各位拿出章程,咱這邊即刻用印前往各處調兵。”

  諸公大眼瞪小眼,誰也不願擔責,更沒人會主動背鍋,都是老狐狸,誰又比誰腦袋缺根弦?

  舍此之外,尚有一些不能言之事,幾位大佬必須先行確定攻守同盟。

  時至而今,這大明的軍製就如同一塊膿包,皮薄膿多, 外面的一層薄皮行將爆掉。而宋軍就如同一根鋼針,一下子將其戳破。

  按軍製,南京周邊當有正規明軍十余萬人,隻神機,遊巡,神武三營便應有六萬之數。但實則湊夠三萬也是勉強,就這三萬還有為數不少的老弱病殘,隻領軍餉不乾活的。

  勳貴們喝兵血,吃空餉,人盡皆知,其他各部署也會因此撈到諸多好處,韓讚周亦不能例外。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跑不了我,也躲不掉你。

  南京戍衛部隊都如此不堪,就更不要提周邊的衛所,十亭人馬能剩下三亭就算是良心未泯。

  京城的旨意不知幾時能到,而眼前的戰事卻是迫在眉睫。

  七嘴八舌一番商議,定下迎敵之策。

  魏國公徐弘基領三營戍衛南京。

  忻城伯趙之龍為主帥,呂維祺為監軍,執掌周遭衛所軍兵,水師戰船出城攻敵。

  南京守備太監韓讚周率領一部人馬鎮守皇陵。皇帝的家仆麽,你不守靈哪個守靈?

  分派已定,大明龐大的官僚機構緩緩而動。

  ……

  兵貴神速,那邊廂尚在調集兵馬,宋軍已然橫掃整個松江,蘇州二府,唯金山,蘇州二城尚未收入囊中。

  通州雖有提前一步做得準備,但苦無江防,直面宋軍艦炮,終是被宋軍裡應外合之下攻破。知州懸梁自盡,前來支援的三個千戶衛所軍敗逃。第八師登陸長江北岸,正一路攻略州縣,向揚州城進發!

  趙大少所率主力只在通州修整一日,便繼續揮師向西。

  下一個目標,水師重鎮,鎮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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