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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生傳》第二百八十章 使者樊秋
  此時碼頭上混亂不堪。

  那船上可都是有著值守之人的,解開纜繩紛紛躲避火勢,更有為數不少之人在提水滅火。

  巡邏的軍兵已經若隱若現,正在跑步前來。

  樊秋幾個呼吸趕到那一夥人近前,急切喊到“可是明人?”

  “別動!”一青年手持一杆火銃直接抵住樊秋,呼喝道。

  “某不動!某是明軍,特來解救爾等!不要魯莽!”

  此時船上的戰鬥早已經結束,七名倒霉的商船留守人員盡皆被砍死,周阿燦正催促著家眷登船。

  計劃很順利,這小子禁不住有些飄飄然,只是高興不過三秒,便被拖拖拉拉的家眷隊伍氣得渾身發抖!

  說好的一個包裹呢?

  說好的輕車簡從呢?

  說好的行動快捷呢?

  娘哩,你背著鐵鍋做甚?怎麽還有夜壺?房子都沒了,你拿夜壺做甚?

  祖宗牌位?沒毛病,這必須要拿著。

  這廝急得直跳腳,眼見巡查愈來愈近,暗道我命休矣!

  手提一柄鋼刀決然道“有不怕死的跟著某!”

  “別去!”

  樊秋奮力喊道“某或有辦法救下爾等!”

  阿燦聞聲一頓,方才發現一陌生人被夥伴抵住,正是剛剛說話之人。

  “你是何人?”阿燦厲聲問道。

  “我是救你之人!”

  樊秋急切言道“看到那艘掛著紅色旗幟的艦船了麽?其上有很多星星。

  趕快將船只靠過去,不得怠慢!唉,真特娘的要被你等害死!”

  言罷轉身便向著巡查走去!

  周阿燦一時間反應不及,說話之人似是當真要幫忙,可你也不說個清楚,小爺怎知道你是誰!

  “阿燦,此人剛剛說自己是明軍!”那拿槍指著樊秋的青年言道。

  “明軍?”

  周阿燦方才想起自家的甲必丹吳景之曾經不止一次說過明軍的事情,曾大讚其作戰勇猛,或可為日後唐人的靠山。

  時間不等人,周阿燦也知道自己太過想當然,看似周詳的計劃實則漏洞百出,指望靠自己的力量逃跑是一點希望也無。

  索性便信得眼前之人,萬一事有不協,再拚命也不遲!

  不就是一條命麽,小爺不要了!

  好在碼頭上早已經混亂不堪,岸上滿是東奔西竄的人頭,水中的船隻也如受驚的羚羊一般,四處躲避火勢,暫時沒人顧及這場人禍的始作俑者。

  在阿燦等人奮力劃槳,揮刀恐嚇之下,二船終於擠出一條水道,挨到四海艦船身側。

  四海的軍兵手疾眼快,也顧不得搭言,從艙中取出兩面旗幟,分別掛在二船的桅杆之上。

  一名軍兵抓過周阿燦,厲聲道“家眷不要動,砍人的都過來,可懂了?”

  懂個屁啊,阿燦現在的腦子都是空的,豪情壯志早被眼前的景象驚的拋到九霄雲外。

  下意識的點頭,轉頭將四海軍兵的話語傳遞給家眷弟兄。

  方此時,不知從何處奔來的巡邏艦船徹底將碼頭封死,有軍兵手拿火槍刀劍在船頭呼喝,企圖恢復秩序。

  ……

  樊秋手持節杖緩步而行,這節杖三尺長,檀香的木杆頂端鑲嵌一銅製的龍頭,仰天長嘯,龍頭之下有群星閃耀旗迎風招展。

  此為使者隨身攜帶之物,為四海之象征,為四海之力量,為四海之信仰。

  也是樊秋敢於直面西夷的勇氣所在!

  樊秋手持節杖,

堵住巡查去路,肅然道“吾乃大明使者,這碼頭上甚是混亂,我要求貴方派兵保護我方船隻安全。  倘若我方人員船只有所損失,恐對雙方談判產生不良影響,其後果很嚴重!”

  那巡查有些懵逼,哪裡蹦出來的戳鳥,恁的囂張?

  明使前來他自然是知曉的,但還不清楚眼前的混亂是否同使者有關,在沒有得到上司的指示之前,委實不敢對明使有所行動。

  手中的戰刀晃動幾下之後,點指兩名軍兵,言道“看住他們!”

  言罷,便急匆匆奔赴火起之處!

  樊秋轉頭偷眼觀瞧,見自家弟兄尚算機警,已將那些傻蛋護住,方才緩步走向自家的船隻。

  小半個時辰之後,火勢才被撲滅,燒毀船隻者三,死傷不明,慌亂的碼頭在巡查呼喝之下,也漸漸恢復秩序。

  阿隆索看著凌亂的碼頭微微皺眉,抓過巡查頭目問道“發生了什麽?我需要合理的解釋!”

  “總督閣下!”

  那軍頭神色緊張,急忙回答道“經初步調查,是有人故意縱火,並企圖奪船搶劫!”

  “匪徒呢?可有抓到。”

  “……剛剛一直在救火,尚未來得及抓捕賊人,屬下立刻去安排清查!碼頭已經被圍死,屬下可以保證未曾有一人逃脫!”

  “速去,我在這裡等著你的結果!”阿隆索本就心情惡劣,又遇到這種破爛事,當真是惱怒異常!

  巡查頭目不敢怠慢,帶著軍兵逐一排查可疑人等。

  此案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周阿燦一行人砍人放火,又奪船,很多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問過幾人之後便將事件的大概脈絡摸清。

  目標直指明使艦船身側的兩艘船隻。

  嘩啦啦,兩百余軍兵,十幾艘警戒船圍定三船!

  “戒備!”樊秋揮手間,一隊四海軍兵紛紛抽出短管火槍,同巡查對峙,作拚命模樣。

  “放肆!叫你們的負責人出來說話!你等無權查看明軍艦船!”樊秋站在船頭,聲色俱厲言道。

  “不用找了,我來了!”

  阿隆索在軍兵簇擁之下來到樊秋近前,悶聲問道“你就是明使?你是要包庇毀船殺人的罪犯嗎?”

  樊秋緩步下船,微微躬身言道“閣下,敢問可是宿務港總管?本使對貴港的遭遇深表同情,然則我方船上並沒有所謂的罪犯,貴方也無權搜查!

  船即國土,觸之必戰!

  此外,某身後的兩艘艦船之上都是普通的明人百姓,久在宿務定居,但近時人身收到威脅,迫不得已之下欲遷徙它處,本使自然要代我家大人守護百姓,保全其安危,敢問我等可曾觸犯宿務那條律例?”

  “啊,那是我的船啊,我的船!”樊秋話音未落,一胖大的球狀物體滾進碼頭,指著樊秋身後的兩艘槳帆哀嚎。

  苦主來了!

  阿隆索冷笑著看向樊秋,你不是能說麽?你不是說船上都是普通的百姓麽?現在看你還如何閉著眼胡說!

  樊秋一臉淡然道“這確實不是我方船隻,但船上的百姓只是臨時避難而已,又不是偷船。

  那苦主你聽著,船上的財物分毫未動,至於臨時征用了你的船隻,本使會付出相應的費用!

  你是哪裡的商人,確定要同我四海為難?”

  那胖大的商人聞言就是一哆嗦,他乃是阮朝的一位商人,自然知曉四海的厲害,暗罵自己有夠倒霉。

  可事到臨頭,也顧不得其他,畢竟有七八名手下躺屍在岸邊,如何能善罷甘休!

  “那匪徒定然躲藏在船上,我可是死了七名船員,還請大人為我做主!”胖大商人跪在阿隆索面前磕頭如搗蒜,聲淚俱下!

  阿隆索輕蔑的看著樊秋,笑道“搜!”

  “慢著!”

  樊秋止住軍兵,轉頭對手下言道“先將百姓們請下船,叫他們莫要驚慌!”

  又挺身面向阿隆索,言道“閣下莫急,百姓們自會下船配合貴方調查。”

  片刻之後,二百余男女老少被請下船隻,在碼頭上縮作一團,隱隱有哭泣之聲,驚慌的看著碼頭上的一眾軍兵。

  有巡查登上兩艘船隻,搜尋一遍之後,卻是再未發現一活物。

  樊秋故作苦笑狀,言道“閣下,且看看眼前之人,男子或為稚童,或為拄拐耄耋,可有能力在碼頭上興風作浪?您不會懷疑是那些女人動的手吧?”

  有巡查抓過目睹之人一一查看,其中當真一個凶手也無。

  可誰都不是傻子,一眾人將目光挪向四海的單桅快船,顯然認為那凶手定在其中。

  “明國使者,將你的人都請出來吧!我等要登船清查!”一名巡查頭目傲然言道。

  “我看誰敢!”

  樊秋凝眉怒目,言道“船即吾土,觸之者亡!

  爾囯可曾接受他國搜查官船!此為踐踏一國之威嚴,我家大人必然興雷霆之怒,與貴國不死不休!”

  言罷,抽出短管火銃,同一眾軍兵昂然站在船頭!

  沒什麽可說的,唯死而已, 樊秋也不能確定宿務的西夷是否會考慮同四海的關系而罷手。

  但事已至此,已然無路可退,難道要將船上的六十幾人交出去麽?此時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人命問題,而是事關人心向背!

  只要他示弱,日後馬尼拉明人再不會信任四海,明生的謀劃將會一切成空!

  所以寧願將三十幾條性命交代在這裡,樊秋也要賭上一賭!

  阿隆索眉頭聳動,真特娘是見了鬼,這明使的骨頭夠硬啊。

  乾掉明使易如反掌,可是自家那幾百軍兵怕是也會為其陪葬!

  更讓人懊惱的是自己人手短缺,那被俘之人中有家族背景的亦為數不少,戰死也就罷了,可被俘卻是不能不救,自己終歸是要回國的,如何對同僚交待?

  可不聲不響的就這般算了?那自己的威嚴何在,日後誰還肯為其賣命?

  時間滴滴答答而過,雙方都如石刻木雕一般靜立不動。

  樊秋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雙臂酸麻,眼見阿隆索躊躇不決,不由言道“本使對遇難之人感同身受,願資助其家眷白銀百兩以為安家,此為船資額外之捐獻,那商人,你可能接受?”

  那胖大商人早已經被嚇得面如土色,這是兩隻老虎在打架啊,自己只是個由頭。

  轉頭看向阿隆索,見其毫無表情,方才假作哭泣狀言道“可,可以,只是船隻卻需歸還與我。”

  “臨時征用!放心,少不了你的好處,休要再聒噪!”

  樊秋瞪了這廝一眼,轉頭看向阿隆索,問道“閣下可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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