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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生傳》第二百零一章 各有各的算盤
  舊港雖是貿易大港,但卻遠離海岸,蘇門答臘島東南有河,名穆西河,沿河南行百六十余裡,才能到得舊港,也就是大明舊港宣慰司故址。

  數百裡海路,也不是一時能到的,海上航行貌似清閑,實則更為忙碌。

  此時明生正在同幾名參謀繪製海圖,後世的衛星地圖不要太方便,可對而今的船員而言,繪製地圖卻是一門高科技。

  沒有一定的數學,天文,地理知識很難將地圖繪製準確,而最最重要的是你必須得認可我們所生活的土地是一個球體,沒有這個前提,繪製出準確的地圖就是扯淡。

  得益於四海這些年鍥而不舍的收集各類書籍,中西合璧,地理學早已有了長足的進步,地圓說已在年輕人當中有了共識,最起碼學堂出身之人對此深信不疑。

  這其中對繪圖有指導意義的便是一本泰西書籍《地理學指南》,作者為克羅狄斯·托勒密。

  這位古羅馬的傑出天才當真是牛人,不僅完善了地圓學說,更提出了經緯度的概念,以及投影製圖法,而今的泰西諸國都用此法繪圖,四海自是也不例外,人家好的就用,這沒什麽丟人的。

  其實明生的恩師徐光啟對泰西歷法,經緯學說也多有論述。

  緯度就不用說,以赤道為基點,南北各90度,一緯度約等於兩百余裡。

  經度就比較難辦,無它,基點是不確定的,目前的世界還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各國自行其是,四海是以牛頭城市政廳為基點,也就是0度,東西各180度,但經度卻是很難用距離來測算,一個經度的距離因緯度不同而不同,赤道的距離最大,向兩極逐漸收窄。

  其實經度是以時間為軸的,最好的辦法是時差判定,可惜現在的鍾表誤差太大,不足以單獨支撐時差判定,由是如此,奮進號上的時間測量儀器就有多種,簡單到沙漏,複雜到鍾表,相互校正之下以測定經度。

  不吹牛贔的說,四海的海圖繪製已經走到了世界前列,他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好歹是文科生,後世的地理圖冊看過很多,整個世界地圖的大概,尤其是特別出彩的地方,地形地貌還是知道一些的,生而知之,這玩意有先天優勢。

  雖然在南洋僅行走了很短一段距離,但地圖卻繪製了不下百張,每到一地,也都四處搜羅海圖,更在北大年挖空心思,從泰西,奧斯曼,莫臥兒商人處淘弄了諸多海圖,相互對比之下,時時校正四海海圖,這就是一個不斷精細化,不斷擴張的過程。

  大半個地球的樣貌已經逐漸清晰,泰西諸國,整個非洲,印度洋沿岸,南洋諸大島,大明,倭國,李朝俱都同後世相差不大。

  最北繪製到努爾乾城,苦兀島北端,最南到爪哇島一線,當然跟後世還沒法比,內中肯定還有很多尚未發現的島嶼,但這就已經不錯,若乾的航線已經固定,只要按規矩航行,安全性便得到了極大的保障,而且不必擔心迷路。

  南北兩極不提,四海尚未搜集到美洲,澳洲的繪圖資料,看來泰西諸國把持的很嚴密,在南洋只是聽聞美洲的傳聞,但想要航線和精確的海圖卻是癡心妄想,泰西人又不是傻子,人家千辛萬苦用人命趟出來的,怎麽可能輕易視人。

  澳洲卻是奇怪,這地界肯定是被泰西人發現了,具體哪國人明生卻是不得而知,可能是環境太惡劣,也沒啥可掙錢的道道,人口又稀少的可憐,被人為的忽略了。

  可南洋的本地土人卻是也一無所知就不能理解,

爪哇同澳洲不過相距數百裡,也就濟州島至平戶的距離,以人類的好奇尿性,就不可能沒人去過,不然那些澳洲土著從哪裡來?  此外伊裡安島至今也無人問津,這個世界第二大島至今在海圖上僅僅有西北一隅,其他地界卻是空白,這個明生可以理解,那島上都是熱帶雨林,瘴氣橫生,人口極為稀少,比澳洲也多不到哪裡去,到目前為止還未被那些泰西戳鳥看在眼中,因為沒啥貿易價值。

  不過明生卻是看上了這兩處地盤,無它,沒有競爭。

  南洋比較大的島嶼都有了主,不是土人王國,就是泰西殖民,想要佔地盤就要打仗,而目前明生自討還沒這個實力,四海也經不起折騰,大明這個拖油瓶想想就蛋疼,若是能開放海禁,千帆下海該多好。

  想再多也無用,明生沒那個本事更改大明國策。

  所以他目前的打算就是在南洋幾個關鍵地點設立據點,慢慢站穩腳跟,盡量不同周邊衝突,移民的最終目的地卻是伊裡安島同澳洲,這也是明生不急於回程,而是繼續南下的原因之一。

  當然睡婆娘睡過頭了是主因,可這廝死皮賴臉不承認。

  奈何四海的書記員耿直的很,航海日記上書曰“北大年遷延月余,少帥入王宮數十次,數夜未歸,見色而起意,貪戀美色已至錯過季風,不得歸程。”

  很操蛋,色鬼的名聲是坐實了。

  “老大,俺們被人跟蹤了!”蔣偉推門而入。

  明生起身,同蔣偉一同走出艙室,皺眉說道“說詳細點。”

  “共三艘蓋倫船,兩艘是揚武級,一艘是奮進級,掛著荷夷旗幟,從淡馬錫就一直在咱們身後,如今已有四日。

  可咱們的船是走走停停,畢竟要勘察地形,繪製海圖,這幾艘船按道理來說,早應該超過咱們的。

  這沿路之上遇到的船隻也是不少,沒哪個一直跟在咱們後邊,這不正常,某估摸著怕是沒什麽好心思。”蔣偉言道。

  明生沉思片刻,吩咐道“無妨,咱們繼續南下,眼看新及島在望,入夜之後,尋個海灣躲起來,咱們看看這幾個戳鳥要作甚!”

  蔣偉應聲領命,旗語之下,兩艘快船如飛而去,奮進號則是仍舊半帆而行,在海中飄蕩。

  及至入夜,奮進號熄滅燈光,在兩艘快船引領下,躲入新及島西側一無名小島的海灣之中,拋錨停駐,又撒出幾條舢板,在去往舊港航線附近監視,倒要看看這幾條荷夷船只有何意圖。

  阿爾曼德此時正在燭光之下凝眉思索,在他面前是一副簡易的南洋海圖,其中有幾個節點尤為熟悉,便是會安,金蘭灣,賓童龍,頭頓,北大年,俱都被阿爾曼德用紅線圈出。

  身旁一名屬下言道“船長,我不懷疑您的疑慮,但您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明國人膽小怯懦,其國禁海,戎克船戰力羸弱,不堪一擊。

  偶有海盜,在東印度海域也不成氣候,為何您獨獨對這所謂的四海商社感興趣?”

  阿爾曼德收回目光,喝了一口咖啡,悠然道“你不懂!特雷斯,不要只看表面,這夥明人所圖甚大。

  你來看,每數百裡海路,便設立一據點,修築堡壘,架設火炮,待據點穩固之後,便可控制周邊海域,現如今已經在北大年設立商棧,而且還在繼續南下勘測地形,這絕不是海盜能做出來的事情。

  其意圖已經很明顯,就是要插足南洋,建立商路,甚至開拓殖民地,這同我荷蘭做法如出一轍。

  你不要忘了,他們的戰艦不次於我東印度公司,遠非普通的戎克船可比,這是一夥不可忽視的海上力量。

  如今我東印度公司佔據巴達維亞,舊港,香料島幾地,正同葡萄牙,西班牙爭奪東印度洋控制權,現在又多出英格蘭,四海,其中風險不言自知。”

  阿爾曼德起身輕踱幾步,繼續說道“四海商社究竟有多少實力,意圖是什麽,我們不得而知,這是一個問題。

  但我們的敵人已經夠多了,巴達維亞旁邊的萬丹國,舊港的土著蘇丹,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英格蘭人,所以我們要爭取實力相當的盟友,最起碼能幫我們分擔一些壓力,而無疑四海是合適的。

  他們手中有來自大明的貨物,我們掌握著香料,這是合作的基礎,更讓我高興的是四海在會安的所作所為,已經損害了葡萄牙人的利益,注定做不成朋友。

  西班牙人麽,那群蠻子只會打打殺殺,在馬尼拉殺了不少華人,將自己的路都堵死了。

  英國佬不足為慮。

  我們必須接觸這個四海, 了解四海,才能決定采取何種態度對待他們,是脅迫成為從屬,還是合作成為夥伴,如果二者都不能,那只能毀滅他們,決不能放任不管。”

  特雷斯不置可否,他並不認為一個明人的商社有值得合作的意義,能成為從屬是他們唯一的選擇,不然就叫他們葬身大海,西班牙已經衰落,荷蘭才是大海的霸主,就是這麽自信,就是這麽傲嬌。

  夜色漸深,二人結束話題,各自休息。

  清晨的朝陽剛剛升起,瞭望手便急忙向阿爾曼德報告,船跟丟了!四海商社的艦船消失的無影無蹤。

  阿爾曼德眉頭緊皺,以四海艦隊的緩慢速度而言,絕不可能跟丟,可現在船卻是消失了,毫無疑問,四海艦隊發現被人跟蹤,躲了起來。

  作為舊港的總管,東印度公司的高級打工仔,阿爾曼德覺得有必要同四海的主事人談一談,命令艦隊停航,撒出數條舢板搜尋,此處島嶼眾多,到處都是海灣,希望能找到吧。

  而作為弱勢的一方,明生哪裡知道阿爾曼德的心中盤算,他現在是滿滿的戒心,以一敵三,明生不認為自己是荷夷的對手。

  但雙方心有靈犀,荷夷欲找合作夥伴,而明生也不欲開罪荷夷,畢竟荷蘭就擋在澳洲的門口,海上馬車夫的名頭不可小覷,現在若是同其翻臉,絕對是一招臭棋。

  午時過後,探哨來報,同荷夷探哨遭遇,但荷夷並無敵意,帶話過來,他們的船長想要同我四海負責人談一談。

  “可!”能談當然好,為什麽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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