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雙在破門之後,迅速找準病床,正要衝過去,卻看到面前的空地上擺著一塊破舊的厚帆布,一老一少正在面對面下象棋,頓時驚呆了。
“先生!”他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額頭見汗,硬著頭皮喊道。
“他是來殺你的。”胡鳳來盤著腿,臉上波瀾不驚的說了一句。
“這可說不好。”白業扭頭看著吳雙,明知故問:“你來幹什麽?”
吳雙拎著雙刀,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小心的瞅了胡鳳來一眼,這才尷尬的說道:“聽說你受傷了!”
“你說得對,看來他不是要反你,而是來殺我。”白業注視著棋盤,點了點頭。
吳雙此刻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太尷尬了。
他聽說白業受傷嚴重,所以悄悄趕來,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胡鳳來。本想撿個便宜,卻料不到竟在這裡見到胡鳳來。
“先生也在這裡?”吳雙額頭見汗,腦袋短路的來了一句。
胡鳳來抬頭冷笑道:“怎麽?我不該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吳雙臉上充滿懊悔,低下頭去。
“把門關上!”胡鳳來坐直了身體,捏了捏後錐,看著吳雙關門之後,繼續說道:“你以為殺了他,就能當城主了?”
白業順著他的話往下接,“難道不是嘛,一號要塞實力最弱,我死了,那他基本上就是老大了。”
“屁股還沒坐熱,就會又來一個強者,乾掉他,坐上城主之位。”胡鳳來說話間,順勢吃掉白業一子。
“這不挺好的嘛,做人總得有追求,不能一直跟在你屁股後面瞎晃悠,做一天是一天,你說是不是?”白業閑得無聊,乾脆替吳雙說話。
吳雙手握刀柄,語氣陰冷,“士可殺不可辱,白業,你過分了!”
白業繼續刺激道:“你的目的是來殺我,難道我還要和你說好聽的?”
“這家夥的棋藝真實爛到家了,殺了吧。”胡鳳來一臉輕松的說道。
吳雙有些糊塗,但環顧四周,頓時就發現,房間內只有他們三個人。
“如果計劃成功了,還真就如他們倆說的那樣,他就是城主了,至於能做幾天,那就不是他說的算了。”吳雙心中一陣躊躇,快速思考著利弊。
猶豫間,看到病床上帶血的衣物,更加斷定,白業受傷了。不過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胡先生身邊為什麽連個保鏢都沒有?
“得罪了!”吳雙最終選擇硬著頭皮行動,他的目標是白業,就算引得胡鳳來不快,也要等動手之後再道歉。
白業將手裡一枚棋子隨手甩出,射向吳雙臉頰。
這是鋼製棋子,分量很重,徐有才和小馬做出來的,被白業臨時征用過來的。
“鐺!”
吳雙揮刀上前,面對激射而來的棋子,隻好回刀格擋。
棋子從中一分為二,擦著吳雙左右耳朵飛過,帶出兩串血痕。
兩隻耳朵火辣辣的痛,像是被各甩了一道耳光,讓他顏面無存。
白業又拿起一枚棋子,這是胡鳳來的炮,不拿就要被將軍了。
“怪不得你敢動手,原來你突破了!”白業故作意外的說道。
胡鳳來頓時不樂意了,雙響炮殺的正盛,扭頭的功夫,就少了一個炮,下棋不帶這麽玩的。
“殺了他!”胡鳳來正色衝吳雙下命令。
“啊!”
吳雙不明所以,他感覺都要被胡鳳來判死刑了,忽然間,又來了個峰回路轉。
“動手!”胡鳳來又說道。
這次吳雙聽明白了,胡鳳來經常說這兩個字。
“是!”
吳雙剛被扇了耳光,正要伺機報復,胡鳳來的命令,正合心意。
“臥槽,至於嘛!”
白業也很無語,抓起帆布甩向吳雙。
剛才一顆棋子都險些受傷,更何況胡鳳來還剩下半數之多。
房間狹小,吳雙刀花耍的再溜,同時也擋不住如此多的棋子,身體被砸的撞向牆壁,隨即咳出一口血來。
現在正是用人之際,胡鳳來也不忍殺他,坐回沙發上,看著吳雙,“你真是笨,這是給別人下的陷阱,就這你都能踩進去,看來你的智商根本不適合做城主啊。”
吳雙臉色變化不定,最終收起雙刀,朝胡鳳來單膝下跪,道:“先生,我跟隨你有些年頭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先生高抬貴手,放過我一次。”
胡鳳來歪著頭看了樂吳雙一眼,失望的說道:“你的小心思,我還能不知道?每次出力都不會全力以赴,和胖子相比,你差太遠了。”
“先生教訓的是!”吳雙臉上冷汗直流,畢恭畢敬的回道,他見識過胡鳳來的凶狠,對待自己人,絲毫不心慈手軟。
胡鳳來盯著吳雙看了一會兒,最終歎了口氣,擺手道:“起來吧,去隔壁看傷。你既然想當城主,我就給你個機會,回去之後,暫代二號城主職位,我不希望你再出錯。”
“謝先生不殺之恩!”吳雙鄭重拱手,身體甚至微微發抖,明顯激動過度。
吳雙轉身離開,去了隔壁醫療室。
白業收拾著棋盤,笑道:“先生啊,你剛才留下那麽多子,都用來教訓他了。”
胡鳳來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說道:“我們得想想辦法,讓身邊多一些高手才是。”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白業坐在胡鳳來對面,微笑道:“我們就自己培養,尋找一些基礎的練氣法門,然後公示與眾,放緩工程,讓他們有時間去修煉,如果他們中的個別有能力,自然就會脫磷而出。”
胡鳳來愣了一下,點頭道:“恩,我以前就有過這種想法,可惜袁四並不感興趣,隻好作罷。”
他說的是袁四準備重建狂刀門的事, 只是後來無故擱淺,再後來,袁四只是象征性的收了幾名弟子。
晚上八點,白業的神識終於探查到一絲動靜,抬頭衝胡鳳來道:“先生,有異物正在從地下暗河向這裡靠近,但他的氣息奇怪,不像蘇元。”
“也可能是別的變異者。”胡鳳來並不考慮太多,隨口說道。
為了防止被對方感應到,白業收回神識,同時坐在了胡鳳來身側。
地面慢慢變得潮濕起來,片刻之後,滲出水漬。赤松推門進來,手裡拿著深淵,小聲問道:“來了?”
白業點頭,“應該是來找我的,你帶先生離開吧,越遠越好。”
“好,你小心點。”赤松應聲,帶著胡鳳來去了走廊裡。
房間裡的水位正在上升,五分鍾後,漫過膝蓋,白業站在沙發上,低頭觀察水面。房間內漆黑一片,水流上湧,水面形成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