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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恥》第182節 軍變(二)


 原本的淮西軍變過程也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在於,張浚有沒有跟嶽飛鬧翻。

 在淮西軍變之前,張浚跟嶽飛的關系很好,甚至可以說,沒有張浚,就沒有嶽飛。

 淮西軍變發生前,已經醞釀了很長時間,嶽飛等人想北伐,可是實力有些欠缺,王德、麗瓊這些劉光世部署囂張跋扈,已經引起了公憤,但想除他們的兵權,又擔心引起嘩變。

 經過許多次溝通後,趙構和張浚決定動手。趙構下旨給嶽飛和王德、麗瓊,讓他們聽嶽飛命令,嶽飛的命令就像趙構的命令一樣,皇帝的命令都下,嶽飛第二天就要啟程,結果卻在第二天嶽飛棄軍跑去廬山給他母親守墓去了,給皇帝的解釋說跟宰相的意見不合。嶽飛沒去收編王德、麗瓊的部隊,導致他們叛逃,罪責全都是因為跟張浚的談話,沒人敢怪神話的嶽飛,全都怪罪到了張浚頭上。

 其實這件事還真的不能賴到張浚頭上。

 嶽飛跟張浚的交惡,實際上是因為張浚想要北伐中原,而嶽飛不肯。

 當時張浚問了幾個主要將領的意見,劉光世說要防守,韓世忠說該進兵,張俊說都督說進就進,說守就守。唯獨嶽飛表示反對,於是張浚懷疑嶽飛玩寇自重,跟嶽飛產生了隔閡。這是一場廷議,因此被史官一字一句記錄下來,“惟嶽飛獨以為不可用兵。浚再三問之,飛堅執不可之說。浚以飛為玩寇,議不協而罷。”

 之後就發生了淮西軍變,嶽飛沒去軍營,而跑去守墓了,回復說“都督以正問飛,不敢不盡其愚,豈以得兵為念耶?”同時上書請求罷免他的兵權。

 嶽飛離開臨安前夜,肯定跟張浚發生了激烈的爭吵。但爭吵卻因為沒有第三者在場,所以沒有記錄下來。根據嶽飛時候反應的推測,大概是張浚堅持北伐中原,而嶽飛堅持反對,導致張浚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刺激到了嶽飛。於是嶽飛為了表示清白,也不去兼並王德、麗瓊軍隊了,“豈以得兵為念耶?”,而且上書請求免除自己兵權。

 張浚的錯誤肯定有,主要是太急於冒進,而嶽飛不願意出兵,並不是畏戰,嶽飛無疑是一個主戰派,無疑也是一個歷史上最優秀的將領,無疑他能看到北伐的時機還不到。張浚卻要大舉進兵,詢問嶽飛意見,嶽飛自然反對,這是一個負責人的將軍,對統兵的都督說的忠言,是“都督以正問飛,不敢不盡其愚”,張浚錯在性格,剛愎自用,難以容人。

 嶽飛不願意按照張浚的戰略打仗,張浚就激怒了嶽飛,導致嶽飛棄軍。

 但這跟淮西軍變沒有關系,那是另外一個邏輯。王德、麗瓊等人囂張跋扈,這是軍閥,誰要動他們的軍隊,他們都會反,別說嶽飛了,天王老子都不行。

 聖旨一下,他們就準備好了,其實嶽飛去不去他們的軍營,他們都會反,西軍都是這德行。

 但鍋是要有人來背的,歷史上張浚背了這個鍋,這次張浚和嶽飛一起背。

 李慢侯收到消息,張浚被免去了川陝製置大使職務,一擼到底,派去守皇家道觀去了,當然只是名義,官職是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實際上是回鄉養老去了,連臨安都沒讓張浚來,趙構懶得看見張浚這個人了。用一次壞一次,大道理說的一套一套,關鍵時刻總壞事,節製川陝,兵敗富平,大好形勢一次敗光,兼並淮西,王德麗瓊叛逃,裹挾了十幾萬百姓,帶走了四萬大軍,丟失了西京洛陽,這樣的人誰敢用?

 嶽飛也受到了牽連,奪取了武昌郡公頭銜,將三級留用。

 此時不敢不留嶽飛,王德、麗瓊叛逃,露出了一個大口子,東邊的開封,南邊的荊襄都很危險。開封哪裡有韓世忠,荊襄還指望嶽飛鎮守呢。

 李慢侯還上書給張浚、嶽飛求情,說王德、麗瓊軍叛逃,罪不在張浚、嶽飛,就是兩個叛將自己的罪,犯不著牽連太廣。張浚這個人,李慢侯當然不太喜歡,這人有一個很嚇人的性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這鍋他背的冤,李慢侯倒也不是為他伸冤,只是張浚有罪,嶽飛就有罪。

 而且張浚跟嶽飛配合默契,雖然翻臉了,但沒有一個像張浚這樣的人給嶽飛籌劃糧草,嶽飛軍隊的戰鬥力是很受影響的。

 李慢侯的上疏並沒有保住張浚,也沒有給嶽飛脫罪。這讓李慢侯有些擔憂嶽飛會賭氣,歷史證明嶽飛就是一個性格很鮮明的人,性子比較直率,這種人不懼艱難萬險,很能承受壓力,但很難承受委屈。偏偏最後他死於莫須有之罪,換句話說,秦檜不但殺了他的人,還誅了他的心。這也是歷史對秦檜格外不寬容的原因,有呂思勉那樣的大學者給秦檜翻案,都翻不過去。

 於是李慢侯冒著被彈劾的風險,給嶽飛寫了一封私信,希望嶽飛能以大局為重。嶽飛會信中語氣不太高興,似乎覺得李慢侯小看了他,他怎麽會不顧大局呢。

 李慢侯也不生氣,只要嶽飛不鬧脾氣,大局就還有轉機。

 至於張浚,死的透透的了。這樣一個大罪,讓他無法翻身。他為他的任性,付出了慘痛代價。因為他的政敵太多,呂頤浩就不會讓張浚翻身。翻出了大量老帳,比如殺害曲端。

 同時呂頤浩還將他北伐失利的原因,推到了張俊頭上。認為如果不是京西發生軍變,韓世忠已經奪取了河間府、中山府。

 張浚一倒,趙鼎就失去了一個強有力的盟友,呂頤浩就壓過了趙鼎一頭。而且趙鼎竟然也因為這件事垮台,僅僅幾個言官,以無關痛癢的罪名彈劾他,趙構就雷霆大怒,將趙鼎貶到了地方上當知州去了。

 這其實已經不是呂頤浩要鬥倒趙鼎,而是趙構要罷免趙鼎了,究其原因,是因為趙鼎是一個堅持不和談的宰相。

 趙構卻想和談,因為形勢已經危及到讓他嗅到危險的味道了。

 女真人肯定不會放過京西軍變這樣的優勢,從京西一路南下,已經打到了淮西。

 十萬女真騎兵,從京西北路南下,循著上次兀術南下的道路,東邊沒去碰韓世忠,西邊沒去碰嶽飛,就從京西北路直撲淮西,再次擊破了壽州、廬州,攻進了無為軍、和州。

 上次擊破廬壽,田平被免了鎮撫使,這次沒有藩鎮擋槍了,朝廷自己任命的知州,表現的還不如田平,沿途知州沒有一個堅守的,紛紛潰逃了,沒有獻城似乎都算得上有氣節了。

 一路上唯一抵抗的,只有單穿一個藩鎮,可他力單勢孤,兩年前兀術入寇,他損失慘重,至今都沒有緩過來,手裡的兵力只有五千。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抵擋不住女真大軍的強攻,這一次女真人十萬大軍,真的都是能打的女真和契丹兵,沒有一個雜牌,連燕雲漢軍都沒有征發,因為全是騎兵,漢軍的存在會拖慢他們的速度。

 單穿向周圍的兄弟求援,沒有一個出兵的。最後單穿敗逃,逃入了徐明鎮守的滁州,而女真人也沒有追擊,而是在和州沿江地區,搜集船隻,打造戰船,一副要渡江的模樣。

 這種情況,讓李慢侯也很感慨,朝廷上次卸磨殺驢,對林永這些藩鎮耍了手段,這次就遭到了報復,這些藩鎮拒絕出兵,因為出兵沒有好處,打敗了反而可能遭到削藩,一個個都緊守自己的藩地,一個兵不出,也不敢讓一個女真人入境。

 李慢侯其實是給林永他們寫過私信的,但這些人步調一致的都沒有回信,用態度表達了他們的意見。

 趙構的朝堂驚懼不安,因為領兵的人是粘罕,還有那個追的趙構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最後只能逃到海上的兀術。

 粘罕打過開封,雖然那時候有斡離不壓製粘罕,可到了南京應天府,可是粘罕獨自帶兵抓走了趙楷的,粘罕親手抓過一個皇帝, 現在他又來抓趙楷的弟弟了,趙構能不恐慌?

 而且十萬大軍也是實打實的,女真人將陝西的主力全部調了出來,還將河北的女真謀克全都帶來了,十萬大軍中,契丹人都只有兩萬,八萬女真士兵,一路所向披靡。

 可在這種情況下,女真人竟然還願意和談,趙構會怎麽辦?當然讓秦檜去和談了。

 談的同時,也在打,倒不是朝廷這時候還有心思北伐,而是個別將領自己抓住了戰機。

 李慢侯越過漳河(北流黃河),禦河(北流運河),向西攻取了霸州、河間府、獻州、深州、冀州,韓世忠再次北進,他本就沒有完全退過河南,而是在相州駐扎,直接攻取了臨近的洺州、磁州和邢州,大半個河北都被收復。

 李慢侯的目的,是希望牽製金軍,圍魏救趙,讓他們及早撤兵。韓世忠的目的,就是為了打仗。但還有一個將領,嗅覺同樣敏銳,戰果同樣豐碩。

 吳階兄弟終於闖出了秦嶺山脈,攻陷了秦鳳路,在陝西擁有了一塊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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