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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恥》第176節 防冬(二)
大多數草原騎兵都是小股滲透進來的,剛剛進來,他們的退路就被斷了,他們也不太在乎,習慣了草原上到處都是路的他們,對後路的概念跟宋人是不一樣的。

 這樣小股滲透的金軍騎兵,李慢侯是不怕的,保甲化就是對付這種小股入寇的,其實就是防賊。

 這些賊進來之後,藩軍依然是戰鬥的。有的從他們登陸後,就緊追不舍。追著這些能夠在馬上不斷回頭射箭的勇士不斷逃跑,一刻不得停歇,這是最好的結果,因為往往這樣的勇士最後都不會好過。藩軍騎兵一般追不上他們,騎術沒他們好,盔甲比他們重,馬也沒有他們多。可是對方也不求追上,而是不斷追擊。讓勇士們無法休息,如果是草原,他們能耍死這些藩軍騎兵,可惜這裡是山東,他們才是人生地不熟的客人。

 這些客人的結局往往就三種,一種是被追的怒了,拿出勇氣跟追軍拚殺,打敗後投降;一種是成功逃脫,往往還是化整為零分散逃脫,結果在一座座堡壘化的莊園之間來回徘徊,別說人了,馬都找不到吃的,冒險進攻某座莊子,結果被聞訊趕來的藩軍騎兵斬殺在莊園土堡之下。還有一種是聰明的,看到搶不到東西,又找不到方向,直接循著原路返回。

 於是草原騎兵感受到的三大階段,就是一直被追擊的三大階段,第一階段是跟沿河守軍糾纏,偷渡之後被人緊追不舍。好容易甩開他們了,卻在一處處土堡之間碰壁,碰壁不說,沒搶到東西前,就又被騎兵追上,只能繼續逃。越逃越分散,越逃人越少。一開始以大部落的形勢凝結在一起,很快分成小部落,最後分成小氏族,最後甚至分成家庭,兄弟、父子數人一夥。最後一個階段,也是最悲催的階段,被打散,或者自己分散,跑散的父子兵,兄弟夥們,此時別說被大股騎兵追擊了,當他們精疲力竭,馬都不願意跑的時候,竟然被從土堡裡出來的一些農民給抓了。

 “我這裡就碰到了三夥。第一夥,好家夥一大片,數都數不過來。打了我們整整一天,被縣城來的秦鈐轄打跑了。秦鈐轄在我那裡正在吃酒,突然就有烽煙,緊跟著去追擊去了。第二夥是打東邊來的,在我堡下待了不到一盞茶功夫,自己就跑了。原來一個李鈐轄在後面追他呢。第三夥是打南邊來的,只有六個人,十匹馬,來我這裡跑不動了。跟上面喊話,說要糧要水,拿馬換。我就開了堡,連人帶馬都給擒了!”

 說話的是一個一臉大胡子的保長,因為擒了六個黨項人,立了功,被李慢侯接見。跟李慢侯一邊剝著花生,一邊喝著小酒,一邊吹著大牛。

 已經問過好幾個這種保長了,從他們的話中,能明顯聽出來這場抗敵的經過。不一定都像王保長這樣經歷了三次越來越弱的衝擊,沿河的一些土堡,甚至經歷過十幾次衝擊,但大致也是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被正面衝擊,第二階段是流竄衝擊,第三階段是潰逃衝擊。

 李慢侯腦中,已經形成了這樣一副宏偉的畫面,草原騎兵如海潮一樣衝過來,但一座座土堡像礁石或者海島一樣以利於潮水中毫不動搖,潮水在礁石間衝刷而過,然後退去,在礁石間留下了一灘灘水窪,對於海潮來說,這些停滯的水窪就是死水,這些水窪裡蹦跳著的鮮活的魚蝦,就是礁石的收獲。

 後來嚴格審訊過一些草原騎兵後,李慢侯發現,其實這些草原騎兵的感受中,他們才像是闖入汪洋大海的弱者。如同一條條傻魚,衝進了到處都是礁石的險灘。

 因此這次草原騎兵入寇,更像是一場巨浪之間的衝擊,無非是土堡海洋無法移動罷了。

 當濟水的凌汛開始後,這場防冬也就告一段落,接下來也許該敵人防春,或者防夏了,假如他們有這個意識的話。

 李慢侯跟其他各方也保持著密切的聯系,讓他意外的是,這一次其他勢力竟然沒有受到衝擊。除了緊鄰西面的張榮勢力,也遭受了大量草原騎兵的衝擊。受到的損失要慘重的多,因為他沒有將全境堡壘化,而是試圖用水寨取代。可水寨是無法讓所有人受到庇護的,大量自由返鄉或者遷入的民眾,遭到了草原騎兵的清洗,這種損失反而讓入寇的草原騎兵得到了源源不斷的補給,擁有了持久搶劫的動力,至今張榮哪裡還在廝殺,草原騎兵甚至能跟張榮進行大規模對戰。

 由於張榮境內的沿河,也是李慢侯在防守,所以那些草原騎兵被堵在了鄆州、濮州出不去,李慢侯的援兵已經過去了,大概要面對的是三萬正在進行集結的遊牧騎兵。

 除了張榮這裡,緊鄰張榮部的開德府(澶州)濮陽境內,卻沒有遭遇任何攻擊,一片祥和。往西,鎮守開封的韓世忠更是過了一個安生的冬天,河對岸有一些女真騎兵,卻都沒有任何過河的打算,收到山東這裡女真人大舉入寇的消息,還讓韓世忠小心提防了很長時間。

 李慢侯這才明白,原來這次女真人完全是衝著自己來的,看來他一次次衝擊遼東,已經惹惱了女真人。可惜他們來晚了,要是早來個一年,在李慢侯還沒在山東站穩腳跟的時候衝過來,造成的傷害會大的多。

 李慢侯跟趙立、韓世忠部繼續協調,打算在春季發動一場大戰。

 根據李慢侯探明的情報,粘罕現在依舊坐鎮禹城,手下三萬女真、契丹騎兵並沒有調往他處。李慢侯將在化凍之後過河,拖住粘罕主力,希望能給趙立製造攻取大名府的機會。

 這場大戰打下來,也就到了夏天。遼東那邊牽製,女真人的可用兵力絕對枯竭,韓世忠就可以在夏天大舉出擊,收復河北了。

 遼東的形勢越來越糟,去年冬天薑滑在哪裡過的很不好。因為遭遇了女真人前所未有的打擊,高永興偷襲攻下了錦州,薑滑去後攻下了遼西走廊南端的來州,幾乎控制了整個遼西走廊,但入秋之後,女真人就包圍了錦州。集結了五萬多兵力,在四面築長圍,本以為他們會長期圍困,可沒想到長圍修起之後,反而選擇了強攻。攻入城後,竟然也沒有撤圍。目的竟然不是為了奪城,根本就是為了殺人。結果是高永興奪取錦州後,從覺華島和其他地方拉來的上萬人馬連同高永興自己,被女真人殺了一個乾淨。

 薑滑見到這種情況,也顧不得控制遼西走廊了,本來還想著在哪裡屯田呢,現在直接從來州撤軍,全部退回覺華島。冬天冰封海面,女真人對覺華島發起了進攻。

 薑滑這幾年在覺華島面對陸地那一邊,修築了大量堡壘。但不可能防住覺華島任何一處海岸,女真人大量從海面上趕來。跟他爭奪這些堡壘,廝殺十分慘烈。從日出廝殺到日落,女真人亡命死戰,氣勢驚人,完全是衝著報復來的。

 第二天,薑滑看到冰面上出現了上千座冰雕,竟然是昨日進攻受阻後撤退的女真騎兵。有的人馬都跌倒在冰面上,跟冰凍在了一起。有的甚至騎在馬上,就那樣凍僵了。還有的人馬甚至都站立著,就那樣成了藝術品。遼東酷寒,海上尤寒,夜半的冷風吹過,只需要幾個呼吸,就能讓尿尿結冰,更何況是人了。這些打了一天仗,人困馬乏的女真騎兵,哪怕體魄強健,遭遇了海上的寒流,依然瞬間凍成冰雕。

 這種景象大概震懾住了女真人,他們再也沒有嘗試進攻覺華島,而是在海岸上修築了一些謀克寨子,而且不再是普通的木寨,而是讓漢人奴隸幫他們修建起了夯土堡壘。

 女真人的反撲很猛, 不止是薑滑遭受擠壓,契丹人那邊也不好過。被壓縮在狹小的南關一角,雖然有數萬人馬,就是出不來南關。人馬反而成了累贅,糧草時常接濟不上。迫不得已跟高麗人大量貿易,用戰馬換取糧草。手下的漢人也開始在合廝罕地區屯墾,這裡經過女真人的長期圈禁,土地相對肥沃,可惜土地不大,而且一年只能收一季,根本不可能養活三萬人馬。

 因此薑滑也好,契丹人也罷,都在試圖在春夏進行反擊。可惜春夏之際他們也沒有扭轉頹勢。薑滑盡起戰船,衝入遼河,打算像以往那樣,在河口登岸,將女真主力拖在河岸邊,然後小船四處登陸,契丹人四處劫掠。但可惜這一次小船根本無法四處劫掠,因為遼河支流上,全部出現了攔河的鐵索,女真人竟然用這種方式封鎖河道。鐵索兩端有女真人的營寨,小船已經無法自由活動了。

 契丹人那邊更麻煩,他們最大的缺點是根本打不過女真人。如果換成大草原地形,他們當然可以進行大范圍的迂回,可是在山地地形上,他們根本不是女真人的對手。

 遼東地區的戰鬥陷入困境,幸好李慢侯重新開拓了曷懶甸戰場,那是一處很好的戰場,因為那裡的海面,即便到了冬天,也不會封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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