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6，這可是遼東郡第一護衛的成績。

　　慕容堅能到多少，太學生們想知道，楊林同樣想知道。楊林知道他的劍術比不上韓龍，但這幾位教馬、教箭的先生，總比得上吧。

　　“2000！”蕭衝心裡數著，慕容堅先生能過2000，這比較符合他的預期。“2050……2055，2056……2071！”

　　時間到，慕容堅揮劍成績是2071，比楊林略快。

　　楊林微微一笑，沒太在意。快，僅僅是劍道之一，而且，剛才他也並未盡全力。

　　“大家想不想快起來?”慕容堅問。

　　“想！”回答震天。

　　慕容堅開始作演練，將揮劍動作分解，分為握、拔、刺、收四步，每一步，腳如何，膝如何，腰如何，左手如何，右手如何，肩如何，頭如何，清清楚楚。講完大家才明白，揮劍並不是手先動或者劍先動，而是意動在先，全身而動，讓劍在最少時間內，走最短的距離，完成一出一進。

　　時間最少，距離最短，這便是極致。

　　慕容堅讓大家分步練習，他一一糾正錯誤姿勢，先練對，再練快，每步都快了，再組合起來練。

　　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蕭衝把身體每一個細胞都指向左胯上的寶劍，感覺它的存在，感覺它的位置，感覺它的重量，而眼睛則盯著右前方，假想之敵的咽喉。劍未出，而劍意、劍氣已到。

　　一握，再握，三握……100多次後，蕭衝悲哀發現，心裡的怒意沒了，怒意沒有，想向假想之敵發出劍意、劍氣就不可能了。

　　劍意不在，身體就開始偷懶，慢了下來。身體懶了，劍自然也懶，動起來格外沉。

　　慕容堅發現蕭衝出了問題，看了一陣，說:“劍意劍氣隨呼吸而動，宜實宜凝，不宜散，不宜短。你一刺一收，就一呼一吸，自然意散氣慢。”

　　煉氣方可化意，聚精方能有神。臨走時，慕容堅教蕭衝牢記這兩句口訣。

　　握、拔、刺、收，握、拔、刺、收……汗水，透過衣衫，浸濕劍柄的柄繩。蕭衝、清濤、雪鷹、薄海、梁飛等太學生，全都沉浸揮劍的世界。

　　慢慢，蕭衝覺得劍已經成為自己身體一部分，是身體的體外器官，不用再去感覺它的存在，因為它必然存在，必然在它該在的位置。

　　莫非，蕭衝心裡一動，這是不是觸碰到了，人即是劍，劍即是人的境界?

　　楊林笑嘻嘻地，在太學裡閑逛，看著看著，他嬉笑的模樣沒了，因為這幫少年進步太快了！

　　那個上手就過1400的梁飛，看他現在的速度，最少能過1600。那個跟韓龍最近的蕭衝，差不多能過1400。

　　一幫小怪物，小妖精！楊林心裡說道，後生可畏啊。

　　“楊林，快把道具搬上場。”邸嶽喊。

　　練完快，該練準了。

　　蕭衝等人休息時，大保安指揮保安，在他們面前擺上一排假人。假人，常人高矮，下半身壓有重物，咽喉處被畫上一道道圓圈，正中是一紅點。

　　“你們面前，站著你們的世代仇敵。”邸嶽說，“戰場相逢，一決生死。刀光劍影，你來我往，大戰三百回合，是一種打法。一劍封喉，一招致命，不生即死，是一種打法。頂尖高手，追求的是後種。有的人認為， 一劍封喉，太殘酷，太血腥。

但是，憐憫敵人，就是虐待自己。戰場上，最溫情的方式，就是讓自己活下去。一劍封喉，就是花費最小的代價，讓自己活下去！同時保存最大的體力，迎接下一場生死危機。如果你死了，你其實連憐憫別人的資格都沒有。”　　“剛才，你們練的快。慕容先生說，快到極致是時間停止。那麽準到極致又是什麽?你們先練，邊練邊想。”邸嶽說:“練習準，你們要做的，是將手中的劍，刺中敵人的咽喉，正中紅點，計10分，紅點旁邊一圈，是九分，依此類推。這看似簡單，因為假人是死的，不會躲避，不會格擋，你想刺中紅點，就能刺中紅點。不過，如果你太慢，你刺中一次，別人刺中兩次，甚至三次，你就輸了。你想和別人一樣快，就未必一樣準。再說了，真實的敵人會躲會跑會擋，就連你們面前的假人，都會搖晃，都會錯位，劍劍封喉，劍劍紅點，並不容易。”

　　操場上，劍刺到假人咽喉處，發出噗噗噗的聲音。蕭衝第一劍下去，正中紅點，假人受力，向後倒下。蕭衝回劍入鞘，再揮劍刺向假人，假人正往前傾，“噗”，蕭衝的第二劍，隻刺到第六環內。劍擊到第六環，因力量已偏，假人不再是直直往後倒，而是一搖一晃。

　　“噗”，蕭衝的第三劍，竟然擊中假人的耳根，得零環！

　　“好劍，好劍，一劍穿耳！”旁邊楊林說:“正好給它戴個耳環。”

　　“你等著。”蕭衝咬牙說:“安樂姐那裡，我肯定告你一狀，說你給別的漂亮姐姐戴耳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