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貓著腰,躲在山間的草叢中,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著那車隊。
只見那走在最前方的三輛馬車上除了胡亂堆放的麻袋,剩余的幾輛還有不少綾羅綢緞,紫衣玉帛,完全就是富貴人家的標配。
這些東西光是賣到錢莊去,就是一大筆銀子呢。
陳逆正看時,車隊當中忽有一人從轎子中探出頭來,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嘴唇看上去有些抽搐。
“王校尉,你確定走這條路合適嗎?聽說這青牛山可不是個太平的地方,萬一被山上的那幫魔頭佔了便宜,我可不好向高家交代。。”
其實走這條路到山海縣去也是高家老爺的意思,管家再三和他提起這青牛山上的魔頭,他也充耳不聞,只是輕聲說到:
“按照我說的去做便是了,其余的莫問!”
這等的大氣,也不知道到底是心裡有底氣,還是另有圖謀,反正老爺這麽說了,官家也沒有辦法。
領頭的校尉右手持長鞭重重地抽在了地上,嘴上笑了笑:
“管家大可放心,我明廠的人辦事從沒出過岔子,高家老爺吩咐過,有我在,定護馬車周全,今天晚上就能趕到縣城!至於這山上的魔頭,光是衝著明廠的名號,量他們也沒這個膽量!”
“若是他們真敢來犯,我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王校尉看上去自信滿滿,只顧往馬身上抽鞭,全然不顧一旁樹林內的動靜。
王校尉?陳逆對這人的設定似乎有些印象。
王校尉原名王朗,兒時就沒了雙親,曾經被鄉裡的惡人欺負,廢斷了兩根手指,高家的下人與其同鄉,可憐這孩子,便將其養在家中當做獨子。
後來王朗靠著高家的關系也在明廠謀了份差事,後來因為實力強勁,心狠手辣,晉升了校尉,如今已經是明廠的一個小頭頭了。
可惜此人莽撞,對待手下也很是凶狠,朝臣在宰相面前對他多有微詞,所以其一直沒有能夠在朝廷裡受到重用。
既然是明廠的人,陳逆心裡有了點底。
明廠乃是大易兵部的一個下屬機構,人員大多是地方的武狀元,實力強悍,兵部專設此機構,用於執行都城的護衛任務。
在陳逆的印象裡邊,明廠的人神出鬼沒,行蹤捉摸不定,裡面更是臥虎藏龍,常常有絕世高人隱於其中。
事實的確如他所說,明廠出手的案子,大多處理的不錯,為大易立下了汗馬功勞。
大概高家和皇室的關系緊密,這明廠的人才出手相助吧。
那管家表面上應和了一聲,其實內心慌的一批,要是丟了高家的東西,那可是要殺頭的。
“又是高家的人!”
紫夜的手突然握拳,心中好像有一股熱血湧動。
“讓我把他們拿下吧,趁著他們還沒走遠。”
前幾日被派到山海縣各個村莊內搶糧的弟子大都已經上了山,隨時可以聽候調遣,只需派幾個金身大能的弟子守住出口,接下來要拿這些人不過是甕中捉鱉。
再往外就是青牛山的隘口,從那裡出去,這些人可謂就是泥牛入海,再也追不回來了。
陳逆心中自然有想法,大致觀察了一下狀況,對方大概有30余人,金身在三象境到化神境不等,要拿下他們,不會太難。
“且慢!”
見紫夜正打算回青牛山上召集人手,陳逆一把將其拉了回來。
紫夜內心疑惑,道:
“師兄!大好機會,
何不趁早動手?省的夜長夢多!” 紫夜一反謹慎的常態,神色激動。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紫夜的聲音陡然高了八度。
陳逆搖了搖頭。
“今日我們若是出手,無異於打草驚蛇,不要忘了我們今天還得去縣城踩點!”
若是這馬車今天不能趕到那山海縣,這縣城怕是又要增兵防守了。
不是陳逆膽小如鼠,只是陳逆轉念一想,如此重要的貨物,高家居然敢讓他們途徑青牛山,其中不說不定有詐。
見陳逆不準,紫夜也隻好作罷。
陳逆道:
“待會兒我們跟上去,馬車上的東西我們多少得順一些回去,注意不要被發現了。”
不一會兒,馬車的背影逐漸模糊了,陳逆二人使飛燕決,迅速跟了上去。
……………
也不知道追出去了多久,天空倏忽陰雲密布,眨眼功夫便下起雨來,地面一會兒就變得泥濘不堪。
不過現在好歹也是到了城外的驛站,遠遠地看去,山海縣的使者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了。
“王大人,這一路可是辛苦了,快些進來,莫要被外面的大雨淋濕了身子。”
那使者臉上滿是笑容,點頭哈腰的,將一行人安排到驛站住下, 手下的衙役隨後就把馬車上的貨物卸下,搬進了後面的小屋,門前站了數十個虎頭捕快,還有不少高家的力士。的
“這是高家的一點意思,不成敬意。”
等到明廠的幾人全都進了屋裡,管家便從口袋裡面拿出了一大把碎銀子,交到了使者的手上。
對方也沒有拒絕,而是笑嘻嘻的收下了,畢竟現在在人家的地盤上,這點意思還是要有的。
那使者把王校尉幾人安置好之後,脫身一人去後院,喊來了些雜役。
“你們幾個,帶上虎頭令牌,快些去城南,那裡會有人接應!”
雜役們聽令立刻飛奔而去,陳逆二人見狀也跟了上去。
那幾個雜役到了城南之後便上了城樓,守城的士兵們正打算盤問,幾人亮出令牌,士兵們都噤了聲。
雨不一會兒就停了,陳逆二人輾轉來到了屋頂,遠遠地看著城樓,靜觀其變。
接下來的一幕,可是讓陳逆二人著實吃了一驚。
不遠處有一隊人馬快速趕來,馬車裝的卻是一個個囚犯,他們蓬頭垢面,手腳都被鐐銬束縛,一幅灰頭土臉的樣子。
問押解囚犯的車隊足足有15輛,陳逆粗略數了數,這些馬車上至少裝了30多人,旁邊站著的都是一些虎頭捕快。
“這些人額頭上皆泛有青光,猜的不錯的話,這些應該是玄黃教的人。”
陳逆一眼看出這些人的身份,心中不由得一震。
“師兄,玄黃教的人向來待我們不薄,這幾人如今身陷囫圇,我們是不是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