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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余夢》八十二、橫屍街頭
  昨夜,這座古老的城市剛剛被洗滌過,街上無休止的喧囂無影無蹤,人的心境格外安寧。沒有鳥兒的清唱,沒有夏蟬的哀鳴,沒有風吹過的聲音,沒有車水馬龍的聲浪,街道顯得格外靜謐和祥和。
  萬物都沉浸在欣然當中,生怕發出任何一點聲響,只可惜好景不長,有人打破了這份來之不易的寧靜。
  噠噠噠!
  吱吱呀呀的聲音先到,遠處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個推著木車的人,車頭掛著“炊餅”字樣灰色旗子,木車旁是一個身高不足六尺的黝黑男人,飽經滄桑的臉上洋溢著愉悅的笑容。
  眼下正值大唐盛世,百姓安居樂業該是常態,可是世風日下,總有那麽一些人想方設法的搜刮民脂民膏,苦的只能是那些窮苦百姓,男人不得不放棄走街串巷的的穩定收入,躲藏在有心之人關注不到的牆角。
  男人的身影漸漸到了目的地,一個少有人問津的地方,靠著來之不易的客戶,勉勉強強的養家度日。
  今天的這個巷子有些不同尋常,在男人頭頂上有一根又細又堅韌的繩子,繩子上面懸掛著一個不太透明的黑色袋子,袋子裡面應該是裝著什麽重物,袋子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點的下垂。
  前來購買炊餅的顧客說他聞到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而且信誓旦旦的指著男人頭頂的袋子,這個時候一心忙碌的男人這才注意到了這個突兀的袋子。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小販在客人走了以後移開了木車,把這個沉重的袋子放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打開了袋子。
  “啊!”
  看到袋中之物,小販發出了一聲驚叫後癱坐在地上。
  ……
  ……
  事發不久,一輛馬車從尚書府疾馳而出。
  “我說兄弟,到底發生了什麽不得的事情,大早晨的把我叫出來,害得我連飯都沒有吃上,再說我身上可還有傷啊,讓你的人慢點,我的骨頭都給我弄散架了。”
  “沐晨兄,你就稍微忍一忍吧,慢點我怕線索都丟光了。”
  “什麽意思?”江沐晨停止了屋子無休止的抱怨,好看的眸子望著顏末白淨的臉。
  顏末嘴角上揚,臉上掛著他招牌的微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顏末賣著關子,不過從他的話裡面還是嗅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到底是什麽事情,讓他一個堂堂大理寺少卿露出這樣一番表情,江沐晨抱著胸想著。
  說是風馳電掣也不為過,二人的馬車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目的地。
  原本人跡罕至的巷子現在變得摩肩接踵,周圍站滿了熙熙攘攘的官差和圍觀的百姓,小販的根據地從來沒有來過這麽多的人,他無暇顧及這些不速之客,自從看到了袋子裡面的東西以後,他便心神慌亂的躲在牆角一邊瑟瑟發抖。
  從周圍人的討論聲中不難聽出是有人死了,大理寺的人馬立刻讓開了一條路,懷著好奇之心江沐晨一步步的接近神秘的黑色袋子。
  “居然是他!”袋看到袋中之人江沐晨一驚,死死的盯著。
  昨天兩個人還在府尹家交手,今天就居然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不得不說命運多舛,堂堂憲台的二號人物沈煉橫屍街頭,說出來恐會成為茶余飯後的談資。
  看到屍體,不代表事情就結束了,該辦的事情還是要辦,為了不讓柳如玉之事重蹈覆轍,江沐晨蹲了下來親自驗屍,斷臂的豁口雜亂無章,十分的凌亂,的確是被竹丕所傷。
  身上放有憲台的官碟,沈煉的身份已經確認無疑,他真的死了,哪怕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
  讓江沐晨感興趣的是沈煉身上雜七雜八的傷,沈煉就像是熬了一宿酷刑一樣,身上長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痕,刀傷、劍傷、鞭傷、甚至是拳傷和抓傷,當然這些都不是致命傷。
  還有一種神秘的傷,這種傷口薄而淺,布滿了身體各處,其中有一道絕對的致命傷,傷口非常的深,直接切斷了沈煉的喉管,這次攻擊又快又麻利,一擊必殺。
  望著這種有些熟悉的傷口,江沐晨想到了一個人,那個在十字街刺殺他的殺手白光,白光的武器能夠製造出這樣寬度的傷口,以他的身手殺沈煉不成問題,不過這個假設很快被他自己給否定了。
  像白光這樣的殺手,刺殺的時候自然是人越少越好,可是沈練身上出現了這麽多複雜的傷口又作何解釋?
  在一切仍然想不通的時候,江沐晨忽然想到了一種東西——西域金蠶絲, 這種剛柔並濟的寶貝是可以做到這種傷痕的。
  昨日的遭遇給江沐晨提了一個醒,武器傍身方能獲得半分周全,葬月劍背在身上確實突兀了些,金蠶絲打造成為一件秘武藏在袖間剛好合適。
  “大人,那邊有發現!”
  江沐晨還在愣神之時,大理寺之人有了一些意料之中的收獲,打開一個院子,眾人走進以後,滿滿的血腥之氣便撲面而來。
  用手帕捂住口鼻,望著闃無人聲的院子,江沐晨看向一旁的顏末說道“少卿,看來這裡才是第一現場。”
  顏末皺著眉頭,把折扇蓋在臉上以避刺鼻的血氣“是啊,昨夜雖然雨下的很大,不過還是留下了不少打鬥的痕跡,如此隱蔽的住所能夠輕易被發現,想來這裡應該就是沈煉的落腳之處,看這院中模樣應該是被多人埋伏,發生了一場大戰。”
  院子裡面沒有什麽重要線索可循,隨意看了看眾人便散去。
  沈煉已死,按理說最應該高興的是恨其入骨的江沐晨,可是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活人和死人存在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沈煉之死並沒有把所有秘密埋葬,他的死帶來了另外的問題,沈煉的背後究竟還有沒有站著其他人?答案應該是肯定的,江沐晨和顏末都很有默契的沒有選擇問這個問題,在他們的心裡面已經有了盤算。
  大家都很清楚,沈煉的死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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