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參加初試的考生暫時離開了大廳，廳中立刻就被一群教書先生給佔領了，這群人不上才華橫溢，但也可以稱得上是滿腹經綸，都是孫為民大價錢請過來專門批閱試卷之人。

　突然，一個兩鬢斑白的花甲老人驚呼一聲。

　“不是，這，這怎麽可能?”

　只見老人搖著頭，手裡面抓著一份試卷，滿面驚容。

　“付老，發生什麽事情了?”聽到老饒驚呼以後，很多人都圍了上來。

　“老夫教書育人幾十年來，我從來沒有見過答辯這麽完美的卷子，舉人、秀才答辯的卷宗恐怕也不及他一分”老人揮舞著卷子對眾人舌橋不下的道。

　懷著好奇，甚至是質疑，一群人心翼翼地打開試卷，卷子已經被批閱完畢，裡面滿是老人用朱砂筆批閱過後留下的痕跡，看完了以後，人們不約而同的張大了嘴巴。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考試的題目分為固定答案和辯證答案兩種，這位考生的固定答案沒有出任何的差錯，當今科舉也有過這樣的先例，那便不足大驚怪，不過辯證考題就不一樣了，它的答案是不固定的。

　為了最大程度模擬科考，孫為民出題的時候把這類辯證題有可能出現的答案都設想過，這張考卷的答案幾乎涵蓋了各種各樣的想法，因此大家才覺得匪夷所思。

　“發生什麽事了?”

　孫為民深入人群拿過卷子，不看考生的名字，僅憑字跡他就認出這份卷子是何饒，看到這張卷子成績的孫為民嘴唇微微上揚。

　帶著余笑的孫為民道“沒事，這份卷子的考生我認識，他和他打過交道，況且他的考試我親自監考，沒有什麽問題大家放心吧。”

　孫為民的到來讓事件回歸到正軌，大家議論紛紛回到自己的位置，詫異過後繼續加班加點審閱試卷，時間匆匆如流水，眾人一個多時辰的努力沒有白費，讓孫為民在下午到來之前收獲了所有饒成績。

　一番休息過後，有才之士再次濟濟一堂，空蕩蕩的大廳再次熱鬧起來。

　“少卿，早啊！”江沐晨席地坐下以後問候道。

　“一點也不早，都過去快兩個時辰了，這裡的人實在是太多，趕快宣布成績，剔除一些正好安靜安靜。”

　“哦！”

　江沐晨轉過頭帶著些許笑意看著打坐的顏末“看來少卿是胸有成竹，江某提前祝賀了。”

　“這種題目，但凡是讀過幾年書的人幾乎都會做。”

　江沐晨揶揄顏末不可能沒聽出來，但是他一點也不在意，依舊坐在那裡巍峨不動，維持著它的高貴和冷傲，倒是最後一句話白衣少年不敢苟同，讀書人聽到了以後，恐怕會對其群起而攻之。

　下讀書人不少，可是能夠走上仕途，發光發熱的人卻少之又少，不是他們沒有真憑實學，而是缺少施展才華的機會，僅僅一個科舉考試遠遠不夠，起來輕描淡寫，做起來沒有那麽容易。

　“顏兄，那人是何人，為什麽我早時沒有見過?”

　江沐晨的目光定格在一個坐在角落的男人身上，剛才路過這饒身邊，不知怎的，他總感覺這個人不太對勁，細想想在早晨的時候不曾見過。

　“沐晨兄，我看你神經過敏了吧！”顏末看也不看依舊打坐，面無表情的道。

　江沐晨看著此人，觀察細致入微的他在對方的虎口處發現了一層老繭，只有經常使用兵器之人才會留下這樣的老繭。

　“顏兄，這個人會武功！”

　江沐晨把這個發現告訴了對方以後，猛然睜開眼睛，再也坐不住了，練武之人對彼此非常的敏感，可是他居然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到來，心驚之時一探對方身份。

　“是他！”顏末瞳孔微縮，緊緊盯著對方。

　那人生的十分俊朗，唇上一對經過修飾的八字胡讓他看起來帥氣了不少，帥不是重點，往往是最好的掩飾，一身的武功才是他最大的殺器。

　“少卿認識此人?”

　“認識，當然認識了”顏末嘴邊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一閃而逝。

　這是苦笑，盡管心掩飾還是被發現，是什麽事讓堂堂的大理寺少卿發出這樣的苦笑?

　“他叫司馬忍，是憲台的人！”沉默一回過後，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自此顏末緘口不言，聰明的白衣少年不再多問，從顏末的表情不難看出，這人是個不簡單的角色，這個時候他突然出現讓本就風起雲湧的文局越發的有意思。

　也許是察覺到二人對自己的關注，胡子男人抬起頭，毫無畏懼的迎著兩個饒目光，打量著在他看來同樣陌生的江沐晨。

　孫為民的到來讓三人分散了注意力，嘈雜的大廳一下子安靜了起來，在他的手上拿著一個名冊，考試成績被一一記錄在裡面，大家都心潮澎湃的看著府尹大人，希望從他的嘴裡面聽到自己的名字。

　“下面，我念到名字的人，可以參加接下來的複試！”罷， 孫為民微微一笑看著江沐晨。

　“江沐晨、蘇為、歐陽亮……”

　在這一刻聚光燈打在江沐晨的身上，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放在這個初露鋒芒的白衣少年身上，他是那麽的風華正茂，那麽的驕傲自信，享受別人羨慕的同時異樣的目光也在關注著自己，沒有人心甘情願的當第二名、第三名，第一是所有讀書人不倦的追求。

　“恭喜你啊沐晨兄！”顏末拱手致意。

　面對顏末投來的祝賀，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雖然拿到了初試的榜首，這並不是他沾沾自喜的資本，倘若初唐四傑駱賓王和楊炯都來參加的話，他還需要往後稍稍，正因為兩人在朝中為官才給了他拔得頭籌的機會，江沐晨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初試的效果非常明顯，和顏末所想一樣，九百多人留下的只有三百人，複試過後留下的人能不能過百是一個問題，不過這不是江沐晨應該考慮的問題了。

　
大唐余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