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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余夢》七十一、殺人滅口
  所謂的美人溝,說到底也不過是閻羅幫在這鬼街絕佳設立的青樓之夢,在世人百無聊賴之時放誕風華,追求平和之外的刺激。

  三人到了目的地,江沐晨望著表面平靜無波,裡面有可能會是另外一番場景的樓閣,詩已然到了嘴邊。

  “梨花似雪草如煙,春在秦淮兩岸邊。一帶妝樓臨水蓋,家家粉影照嬋娟!”

  此詩寫的是江蘇南京的秦淮河風光,隋煬帝時期,秦淮河畔夜未眠,那一座座香濃衣翠的繡樓裡,生活著一群身不由己的紅塵女子,他們身材單薄,穿梭於船房和亭台樓閣之間,留下河畔陣陣歡聲笑語。

  那時秦淮河兩邊有一座夫子廟,在夫子廟一帶更是青樓林立,繡樓裡面整夜鶯歌燕舞,色情行業一派空前繁榮,達到從未有過的鼎盛,樓宇裡面天天歌舞,夜夜笙語,更有甚者,各地的達官貴人、文人墨客,聽聞以後紛至遝來,隻為領略秦淮香豔的風花雪月,紅塵滾滾而去,香豔流淌而來,不少千古名句流傳於秦淮河畔,也許若乾年前隋煬帝修建京杭大運河賞的不是花,而是河畔美人。

  誦者無意,聽者有心,顏末搖著折扇說道“看不出來,沐晨兄你還是個風雅之人。”

  江沐晨撇了撇嘴“什麽風雅,只不過有感而發而已,走吧!”

  敲門進入,大院裡面果然是另外一番場景,紗帳飛天,風塵女子來來往往,人們飲酒作樂,酣暢淋漓,絲毫沒有受到幾個人的打擾,胭脂水粉之氣芬芳四溢。

  其中女子多是十五六歲的年紀,頭上戴著廉價的玉石,梳著格外別致的發髻,穿著美麗得體卻能夠隱約看穿酮體的衣服,清脆的歌聲婉轉悠揚,口中香氣濃鬱。

  更有一大膽女子扭著水蛇柳腰纏繞在江沐晨身邊,黛眉淡淡掃,紅唇輕輕啟,嘴角勾起的那抹不易察覺的弧度仿佛還帶著絲絲奪魄之感,眼波流轉,轉身流露出的萬千風情讓人忘記一切的迷茫。

  如此雅致之景,可是江沐晨如臨大敵,扭著腰身避過女子這妖媚一吻,轉躲在顏末身後,女子眉眼一橫,嬌聲一哼,拂著半身紅色霓裳而去。

  哈哈哈哈哈!

  “有這麽好笑嗎?”

  望著江沐晨如避魍魎的樣子,顏末笑的越烈。

  舒緩了一下笑意,顏末指著江沐晨調侃道“人家姑娘本來想縱意和你春宵一晚,沒想到沐晨兄你一副正人君子模樣,針扎不進水潑不進,白白辜負人家一番美意,你可真是不解風情。”

  江沐晨抱著胳膊挑眉以對“那照顏兄你這麽說,我應該放下手頭的正事,與那女子縱意春情?”

  “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三人衣著光鮮亮麗,江沐晨更是英姿勃發,引起了不少風塵女子的注意,不然剛才那個姑娘也不會縱情生撲。

  不多一會,左半邊臉上長著豆大一般的痣,長相富貴的中年男人來到了三個人面前,江沐晨心生疑問,美人溝的老鴇居然是個男的?他真的好幸福!

  有了第一次吃癟的經驗,其他都交給顏末打理,人傻錢多大概就是顏末在鬼市的作用,從老鴇口中得知,之前在雜貨鋪出現的衙門中人已經來了。

  ……

  ……

  張柳是美人溝裡面一個普普通通的妓女,原本過著平平淡淡的生活,不過這都需要出賣肉體才能獲得。一個偶然的機會,她侍候了王源,自從認識了王源以後,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王源在她身上化了不少的錢,

張柳一躍成為美人溝裡面隻為王源服務的頭牌,從此以後的生活衣食無憂。  王源身為閻羅幫長安城的執事,手中握著普通人想不到的權利,借助王源黑白兩道的權勢,張柳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一切都在向她夢想的方向發展,可就在這個夜晚,她的夢想要經受從未有過的嚴酷考驗。

  繡房之中,張柳哭哭啼啼的蹲在牆角,目光一直盯著榻上,榻上躺著一個人,正是讓她由野雞變成鳳凰的王源,可是她認知中一直高高在上的王源,生命居然受到了他人的威脅。

  不久之前,張柳和王源許久未見,乾柴烈火一觸即發,正想要歡好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從外面闖進來了兩個她不認識的人,這二人正是憲台的一二把手——司馬域和沈煉,沈煉進來以後輕輕松松製服想要反抗的王源,司馬域則是一眼把張皇失措的張柳嚇到了牆角。

  “你們憲府找我幹嘛?”王源目光遊離,身體瑟瑟發抖,猶如砧板上的肉一樣恐聲問道。

  沈煉呵呵一笑,放在王源脖子上面的刀在臉上拍了拍“看來不用自我介紹了,既然知道了我們的身份,不妨直接交代,免得受那皮肉之苦,我們的手段,你懂的!”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要交代什麽”王源因為緊張而咽了一口口水,他在期待,期待救兵的到來,只要閻羅幫的人發現他,他就有機會脫身。

  很顯然,沈煉沒有那麽大的耐心,手中的刀在手腕轉了一圈從新回到了手心裡面,咧嘴對著王源邪惡一笑,手中的刀狠狠扎了下去,把王源的手掌釘在了塌上。

  “啊!”王源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江沐晨和顏末剛剛已經到了,裡面的動靜一直被外面的二人密切注視著,聽到王源這一聲慘叫,立馬就要衝進去的江沐晨被旁邊的顏末一把抓住。

  經驗豐富的顏末知道這只是沈煉在刑訊逼供而已,在沒有得到消息之前司馬域是不會那麽輕易殺人的,把已知告訴激動的江沐晨以後,他安靜了下來。

  此時此刻,不存在同情,江沐晨還年輕,經歷的比較少,心還不夠硬,王源只要不交代,不論是落到大理寺還是憲台的手裡面都要經過這個程序,沒有辦法避免。

  手掌鑽心的疼讓王源想要掙扎,可是他另外一隻手被笑容漸失的沈煉重重踩在腳下,頭髮被一把沈煉抓住,頭皮被扯的一片生疼。

  王源咬著牙惡狠狠的盯著沈煉,沈煉一點也不生氣,王源反抗的越積極他就越刺激,這種蹂躪獵物的感覺讓沈煉心裡面非常的滿足。

  “王執事,你在閻羅幫地位不低,如果願意,憲台也可以給你一個差事,好好的想一想你在閻羅幫擁有所有的榮華富貴,當然了…還有你心愛的女人。”

  沈煉狠狠抓著王源的頭髮,把他的頭向右上方扭了一下,讓王源可以看到在牆角畏畏縮縮的張柳。

  張柳只是一介青樓女子,何曾見過這樣血腥的陣勢,王源一倒,她的未來可想而知,但是張柳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王源受到別人的虐待,沈煉手段極其殘忍,張柳心神已然崩潰。

  “哈哈哈!”

  “哈哈哈……”王源放肆的大笑,笑聲既苦澀又黯然。

  “憲台,呵呵!”

  “我什麽都不知道,更羞於與爾等為伍,有本事就殺了我吧!”王源閉上眼睛,只求一死。

  “哼!”

  “想的倒美,可是如果我不想讓你死呢”沈煉冷哼一聲,從身後掏出來了一把刀。

  “可以了!”

  司馬域阻止了沈煉繼續折磨王源,並非出於同情,自始至終司馬域一直冷眼相望,旁觀者清,王源抱的什麽想法他一清二楚。

  司馬域拿過沈煉的刀,猶如陰森森的死神一樣,一步步的走向張柳, 張柳無助的揮舞著手,害怕的身體不由往後面縮,被司馬域堵到無處可去。

  “你告訴我無所謂,她也無所謂嗎?”司馬域輕飄飄的望向王源,一手扶著牆,一手刀指怯弱的張柳。

  “夠了!”

  王源剛想說什麽,門突然間被撞開,江大哥帶著兩個小弟衝了進來,江沐晨的暴脾氣一上來,八匹馬都攔不住,顏末這個大理寺少卿算是真正見識了。

  王源身份不乾淨,個人問題很大,用些手段無可厚非,可是張柳是無罪的,她只是一個普通的青樓女子,司馬域的做法嚴重觸碰到了江沐晨的底線。

  江沐晨眉頭緊皺,指著司馬域厲聲怒斥“她是無辜的!”

  “是嗎?”

  司馬域舔了舔嘴唇,掌心的刀一轉一轉,越來越快,眼中突然凶光一閃。

  “不!”

  結果還是動手了,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司馬域在江沐晨察覺出殺機之時動手,這一刀直接斷了張柳的生機,江沐晨單膝跪在張柳身旁搖頭歎息。

  王源目呲欲裂,不知那裡來的力氣掙脫了沈煉,拔出插在手裡面的刀張牙舞爪的衝向司馬域,結果被身後的沈煉一刀透心涼。

  “你殺了他幹嘛?”司馬域冷著興師問罪臉,一把撅起沈煉的衣裳。

  沈煉手中的血刀掉落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說道“他……他要殺你,我…我不能無動於衷。”

  憲台之人內部的事情江沐不想聽更不想看,好不容易找到了人,線索又斷了,處處碰壁,一時間有些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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