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虎吃了一驚!要知道這件事情他很認真的查過,但是完全沒有頭緒,當初作案的凶犯沒有留一個活口,可以說是毫無線索。
他不明白錢萬裡為什麽能這麽肯定,於是他問道:“城主為何如此有把握!如果城主知道內情,還望提示一二。”
錢萬裡微笑的看著他,緩緩道:“提示已經給你了,其它的我也不方便再多講,你們可以仔細想想,這件事件發生後,誰是既得利益者。老顧,送客吧。”
陸虎知道再問下去也是徒然,隻好帶著這個疑問上了回程的馬車。
既得利益者?微晃的馬車上,陸虎一直在咀嚼著這個詞。
表面看來,這起事件似乎無人得利,死了那麽多民眾,凶手又全部自殺,唯一留下的,就只有那一句“玄武永昌”的口號,如果真是玄武遺民所為,他們又想要達到什麽目的呢?
除了讓人恐懼和憎恨,似乎他們什麽也沒撈到,還要面臨著易風軍瘋狂的報復,何必呢?
玄武遺民,最想要達到的目的就是復國,如果這個恐怖份子的烙印一烙上,民心盡失,連原本同情他們的人,也會不齒他們的行為,甚至憎惡!何來利益可言?
看來錢萬裡沒有亂講,這起事件,真的不是玄武遺民所為。
那是誰呢?既得利益者,到底是誰?
陸虎正在沉思中,馬車的輪子被一塊小石頭硌了一下,一個咯噔,這一咯噔,似乎是上天在幫著陸虎開竅,他的腦海中,隨著這下咯噔忽然跳出了一個答案!一個可怕的答案!
“賈進,”陸虎的臉色有點發白,對著身邊的助手道,“調頭,我們不去庫房了,回鏢局!”
晚上七點的萬事達城,華燈初上,人流如梭。
行人和馬車,井然有序的來往於道路之上,雖然略顯匆匆,但總比早上上工時好的多了。
成百上千輛馬車中,有一輛掛著宏圖鏢局的馬車,車上坐著的人,比其它人都要更心急,車上坐的是沐易與卓航。
“小虎也算是少年老成了,這次那麽急著要見我們,看來事情非比尋常。你有什麽概念?”卓航搓了搓手問道。
沐易搖了搖頭:“陸小貓許久沒有主動來找我們了,我也想不出有什麽事會令他這麽著急,莫非讓人給打劫了!”
卓航笑道:“你想理由也想點靠譜的好吧!宏圖可是鏢局!還有武聖羅剛罩著,誰那麽不長眼。”
沐易也是淡淡一笑,隨後問道:“今天送信來的那個人你認識嗎?”
“認識,他叫賈進。”卓航隨口回答道,“這個人現在算是小虎的心腹,聽小虎說做事挺賣力的,又機靈,很得小虎賞識呢。”
沐易頷首道:“剛進鏢局的吧?我以前沒見過。”
“你這懶鬼,多久沒去宏圖了?有半年了吧,新進的人當然沒見過。”卓航沒好氣地道。
“呸!我懶,我是不方便好吧!”沐易反駁道。
卓航捂著嘴笑道:“對哦,我差點忘了,你還沒活過來呢!”
沐易白了他一眼,不理睬他,掀起窗簾往窗外看去。
卓航正待繼續嘲笑他,忽然發覺沐易的臉色一沉,卓航正待要問,只見沐易擺了擺手阻止他說話,放下窗簾後才低聲道:“那個賈進是怎麽進鏢局的?”
“我怎麽知道,怎麽了?”卓航好奇心大起。
“你自己看看。”沐易又掀開窗簾。
卓航一看,臉色也變了,
低聲驚道:“不是去鏢局的路!這麽偏僻,這是要去哪裡?” “這個趕車的你認識嗎?”沐易又問。
卓航搖了搖頭。
沐易忽然笑了起來:“幸好今天我和你一起,不然明年的今天我就要去祭拜你了。一會兒別忘了請我喝酒!”
卓航心頭一驚,沐易說的沒錯,趕車人不會不知道路,如今馬車駛到了別處,明顯是不懷好意!
卓航雖熟知兵法,但對於武技可謂是一竅不通,如果此時只有他一人或者再加兩個普通侍衛,只需一個三段的人,就可以輕松解決他。
沐易見卓航還在發呆,不禁向他努了努嘴,低聲道:“大少爺,還在等什麽?小貓現在可能處於危險中呢!”
卓航瞬間回過神來,向沐易點了點頭,大聲道:“停車!”
車沒有停,趕車人也沒有回應。卓航站起身想去拉車前簾,被沐易一把抓住按在了椅子上。
“幹什麽!不要命了!別動!”沐易邊責備他,一邊用腳挑開前簾。
馬車外,天已經完全黑了,四周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月光下斑駁的樹影。
沐易認識這個地方,這是一片小樹林,一入夜就沒有人來,可以說是萬事達城內最清靜的地方之一,他以前經常來這裡獨飲。
可現如今在顛簸的馬車內,見到這裡並不是一種好的體驗,最重要的是,沒有人趕車!趕車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不好!”沐易一聲驚呼,身體如閃電般竄了出去,卓航此時的反應還沒有那麽快,仍呆坐在椅子上,接著,他聽到一連串的金屬撞擊聲,以及鐵器扎在木板上的“咄咄”聲。
他馬上意識到他們正在受到暗器攻擊,不用沐易吩咐,他立刻趴在了車內的地板上!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卓航已經做了他所能做的最好的應對,可仍沒能改變他的悲催。
隨著馬的一聲悲嘶,馬車向左嚴重傾斜,轟然倒地!卓航感覺五髒六腑猶如翻江倒海般,瞬間處於昏迷的狀態。
沐易本想控制馬,讓車停下,可一出車門,一連串的破空之聲向他襲來。
不及細想,沐易拔出寒露挑開了射向自己的三枚暗器,可是寒露太短,護住自己已是困難,他再也無力去護馬了。
兩匹拉車的馬一刹那間被十幾枚暗器擊中, 人立而起,一聲悲嘶,帶著馬車一起倒地!
馬車倒地的同時,沐易借勢奮力一躍,消失在了樹林中。
整個現場忽然出現了異常的安靜,能聽到的唯一的聲音,就是馬匹臨終前無力的悲吟,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卓航清醒了過來,但他被詭異的氣氛所攝,也不敢發出聲音,他內心無比擔心沐易,卻不敢稍有動靜。
還好,門簾已垂向一邊,從車裡看出去,只看到倒地掙扎的馬,並未見到沐易。
不多久,一聲悶哼聲打破了安靜,接著是一件重物墮地的聲音,卓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因為他聽到有人的腳步聲向馬車靠近。
正在他想著如何做垂死一搏的時候,沐易的臉出現在了門口,問道:“老卓,你沒事吧,沒死的話就出來吧。”
卓航松了一口氣,沒好氣地道:“我當然沒死!這麽輕易就想弄死我嘛!”說著掙扎著爬起身來,走出了馬車。
沐易的臉聲並不輕松,緩緩道:“非常專業,有三個人,我打暈了一個,本想抓個活口的,但另外兩人精得很,一見我得手,毫不猶豫的將那個人射殺了,然後迅速逃走,我怕是調虎離山,所以不敢去追。”
卓航聽到他們連自己人都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倒不是受驚於他們的狠辣,而是感覺像沐易所說的,他們是非常專業的殺手,一擊不成,決不留下活口,被這種人盯上,說不擔心是假的。
“帶我去看看那個死了的。”卓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