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繼續水字數，保證，今天最後一天了。

地點:家中(上下兩層小樓)，防盜門進去客廳，直走廚房，上樓兩間臥室

人物:爸爸、媽媽、姐姐、我、4個爸爸的男性朋友

講述:自出生直到現在甚至到今後的生活，我想這樣的生活都不會隨著時間慢慢褪去(面無表情的敘述);小時候單純的認為為什麽自己偏偏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我渴望逃離這裡，但我又該怎樣逃離呢?(思索著說)

在無眠的夜晚自殺，讓鮮血染滿整張床，以此來喚醒他的愧疚與惋惜?還是無聲的遠走高飛，狠心的告訴自己斷絕與這裡的一切來往;又或是手拿冰刀插進那個讓我痛苦又絕望人的胸膛，在監獄中痛改自己不後悔但內心掙扎的余生。(情緒激動，瘋狂)(音樂響起)

在記憶中我模糊的還記得我們搬了好幾次家，每次都是居不定所，還記得有一次爸爸的朋友來家裡渴酒。爸爸平常也不喜歡外出，對於朋友的到來非常開心。

表演:其中一個人手提著一箱啤酒，另外兩人手拿兩瓶白酒紅蓋汾，各種小菜，有豬腦、豬耳朵、花生米、涼菜。胖胖的穿著緊身半袖說道:瞧瞧，都是好菜。

爸爸招呼著讓他們坐下來。

爸爸:孩兒她媽，拿出幾個盤子的來，再拿上五個杯子，五雙筷子。(喊道)

媽媽:只知道擺，不知道收拾，放在袋子裡面是不能吃……(在廚房小聲嘀咕著)

媽媽在廚房墨跡了好一會兒，才拿著盤子出來直接放在桌台上走了。(表情無奈，不耐煩，沒有正眼看任何人)。爸爸把塑料袋裡的菜倒進盤子裡，打開啤酒給幾個朋友倒酒。他們閑聊了一會兒，便開始劃拳渴酒。

爸爸:說出手時就出手啊！五魁首啊！……(爸爸和其中一個人碰一下手，做出五的手勢)。

瘦瘦高高的人:四季，五魁……(做出“槍”型手勢，笑笑，拿起酒杯抬頭一飲而盡)。

其他幾人起哄道: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啊！你這不夠啊……他們大笑著。爸爸一邊撿著菜吃一邊笑著。

爸爸:孩兒她媽，菜沒有了，做上個土豆絲和幾個菜啊！再做上幾碗面。其他人:不用了，又不餓，不用麻煩了，嫂子。(大聲喊道)

爸爸:怎麽不用啊，來了一次家也不能不吃飯就走啊，這麻煩什麽啊，一會兒就做好了，來、來、吃菜。(笑著喊道)

爸爸:芬蓮……芬蓮…………(見沒有應聲又喊了媽媽的名字，一聲比一聲大，聲音中帶著不耐煩，見還是沒有人應聲，便不再喊了，爸爸的臉僵著，笑也不是生氣也不是)

媽媽抬頭長長的歎了口氣，什麽也沒有說，站了好一會才開始忙。

(客廳的氣氛沒有了之前的活躍，爸爸和他們玩撲克，劃拳，桌上的菜早已見底，不一會兒酒也沒有了)

瘦瘦高高的人:等一會兒啊，走、走、走，去買酒去，沒有酒了還玩個什麽勁兒，菜也沒有了，吃屁呀！！哈哈哈……(站起來身體斜著，舉起胳膊指著其他幾個人說)

隨後他們幾個人相跟著出去了。

爸爸:賤吧就……就賤吧，你是真的不教你老子痛快，賤就給你老子滾出去…………(那幾個人出去後爸爸就開始罵罵咧咧的大喊著，一邊摔著東西，終於氣不過，站起來拿起腿邊的塑料低凳邁起腿向廚房走去)

爸爸:你個傻拐逼，不打你就要賤累……賤吧……(一邊罵一邊把手中的塑料低凳向媽媽的頭砸去)

媽媽:你這又是發什麽神經累呀，

我又怎麽你來，你看看人家誰家媳婦是天天這麽吃打累……(媽媽用胳膊抱著頭，身靠著牆微蹲著)爸爸:又怎麽我了，你老子我哪天不上不痛快啊……你還有臉給我說累，打你累……打死你也不屈(聲音愈來愈大，咬牙切齒大喊著，一巴掌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媽媽臉上，揪著頭髮硬生生的把媽媽的頭往牆上撞，腳一次又一次的向媽媽的肚子上踹去)

媽媽:我這到底是在圖他什麽……不該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聲音細微模糊著說，眼神空洞，眼淚慢慢的奪眶而出，頭上的血流向脖子)

(爸爸還是沒有停下來，掌摑的節奏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我和姐姐在樓上的房間玩電腦，看電視。)

姐姐:你聽……(把視頻點下暫停鍵，坐著豎起耳朵聽)

我:誒呀……又打架累(我仔細聽了一會兒，站起來急忙拍拍姐姐的胳膊，放輕腳步悄悄的走到門口，耳朵貼著樓道聽下面的動靜)

姐姐:怎麽辦呀……怎下吧?……(焦躁的眼睛盯著我，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怎下去能幹什麽，我嫌怕累……(眉頭緊縮，身子向前傾)

(我們表情呆滯、木訥，兩個人硬硬的站在哪兒聽著下面的歇斯底裡，手中抓著的梳子硬是被我生生的掰斷了一個又一個的梳齒)

姐姐:不管了，走，怎倆一起下。(心裡鬥爭了好一會兒才說出，呼吸急促，眼中堅定帶著一絲搖動，我呆呆的看著姐姐點點頭)

(最終我們在房間裡哆哆嗦嗦的走了幾小步，反而硬是把門給關上了，誰也沒有下去，姐姐和我心裡都明白我們不敢下去，誰也沒有勇氣去阻止，誰也不想離開“舒適圈”。我們靜靜的聽著沒有哭，只是呆站著，樓下不斷傳來爸爸打罵的聲音。我們的頭緊貼著門想聽到一點有關媽媽的動靜，但是什麽都沒有，我們心裡只能是乾著急。樓下傳來一陣陣拍門聲，有人在大叫著)

瘦瘦高高的人:貴林你這是幹什累呀，快開門，快點，周圍鄰居都聽見了，丟臉不丟臉啊……快停手，再不開我們就走了……(焦急的大喊著一邊手用力的拍著門，其他幾人也是在不斷的勸著)

胖子:你看看這是什麽事兒啊……不要是因為我們幾個又教你們給打起來了……

(爸爸終於停下手，大口喘著氣向防盜門走去把門開開，他們進來後對爸爸又是勸又是把他按到沙發上座下。其中一個人瞄了媽媽一眼，媽媽駝著背上樓來了。我和姐姐聽到下面打罵聲平息了，才稍松一口氣，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聽到樓梯響起輕輕的腳步聲)

姐姐:快點開開門，怎媽上來了。(小聲的對我說，我輕輕的把門拉開)

(媽媽手捂著頭，眼淚鼻涕都在不斷向外湧出，頭髮亂糟糟的，臉上的手指印分明的印在上面，頭上的鮮血也在不斷的湧出，把頭髮絲粘連在一塊，染遍了整個領子、整隻手，順著脖子向下流，血在不斷的向下滴，零零散散的滴在地板上，媽媽多說，只是撕了好多衛生紙直接往頭上捂，她一隻手捂著頭一隻手將衣服裝進袋子裡)

媽媽:孩兒……我走了…自己照顧好自己。女女(姐姐)，照顧好狗狗(我)啊！(媽媽聲音模糊抽泣的對著我和姐姐說)

(我和姐姐都哭了，不敢動媽媽，眼前的媽媽像一個瓷娃娃一般動不得，我們一邊哭一邊重重的點頭。我和姐姐僵站著，看著媽媽把自己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拿走。樓梯再次響起重重的腳步聲，媽媽放慢了放衣服的速度，我們愣愣的站著，我看到媽媽的雙腿在打顫，我挪動沉重的腳步強迫自己站在媽媽前面，媽媽在我背後拉拉我的衣角，口型在說著什麽。我轉過頭看到爸爸的一個朋友瘦瘦高高的人。我們頓時松了口氣，媽媽低下頭繼續收衣服，我腿軟的靠在床邊)

瘦瘦高高的人:哎呀，大嫂子，真是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你看看他辦的這是什麽事啊，你也知道他是什麽脾氣，氣一上來什麽都能乾出來，你也消消氣啊，你看看，他這人……哎……快走，趕快去醫院……(焦急的說著，準備等著媽媽下樓，一邊說一邊一遍遍的手背拍手心)

媽媽:…………不用了(低著頭不願說話，繼續收衣服)

瘦瘦高高的人:這可不行呀，這樣血止不住呀……快走吧，這樣可不行呀(轉頭對我和姐姐說:孩兒，快勸勸你媽呀！)(焦急的說著)

我和姐姐:媽，快去吧，去吧(我們哭著說)

媽媽:孩兒，不要哭，看到你們哭我也想哭累……(媽媽伸手把我和姐姐臉上的淚水擦去，又拿紙擦了擦自己的鼻子)

(媽媽跟著那個人下樓了，過了好長時間直到晚上媽媽頭上裹著白色紗布回來了)

爸爸的幾個朋友在下面和爸爸說了幾句話就走了:不要再打了，有倆閨女累，多好的生活累，可不能再這樣了。行了，我們就走了，有時間了再來耍來。(他們站起來拍拍爸爸的肩膀)

爸爸:沒事兒，這都是小事，行，你們走吧，有時間了再來啊，下次我請客(笑著說，醉意朦朧)

(媽媽上樓來坐在窗邊的床上，頭靠著牆，眼睛無神的望著窗外)

這一場景深深的印在我的腦海中。

講述:那時的我深深的明白當時不只是害怕、恐懼，還有無可奈何的委屈、以及對媽媽的愧疚，對自己軟弱的內疚是刻在心裡永遠都揮走不去的陰影，現在還是清楚的記得什麽是黑暗的感覺，而我真正感受過黑夜襲來的絕望，它並不會給我帶來掙扎，只是安靜的呆著，享受著被黑暗吞噬的感覺，在記憶中爸媽每次打完架後，都清楚的記得媽媽、姐姐、我在漆黑的夜晚不開燈，只是坐在沙發上，沒有一句言語，沒有落淚，只是坐著，想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這個漫漫長夜又該怎樣熬過去，下一次的歇斯底裡又是坐什麽時候，期盼著盡快到來又希望永遠不要到來。我想像媽媽所期望的那樣快快長大。如果我們能夠換一換，那該又多好。我不明白為什麽一個人的發狂要這麽多人共同承擔，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暑假，那個只有我一人奮戰的夏天。(傍晚坐在桌子上寫日記的內容，媽媽去醫院縫針的時候)

家中的事從來都是爸爸一人說了算，我們不敢有任何的違抗，就連平常和媽媽一起出門逛街都需要看他的臉色、心情好壞才可以出去，如果洗碗用水在“嘩嘩”的流也會被罵，這也可能是從小到大聽慣了爸爸的斥責，看慣了爸爸的瞪眼和吃人的表情，所以在平常連看都不敢正眼和爸爸對視，也從來沒有和爸爸單獨二人出現在一張相片中，從來沒有。(來回踱步，邊攤手邊搖頭的說)。在我印象中，爸爸是個非常容易生氣的人，在我心裡他不是一個好人，不是一個好丈夫，不是一個好爸爸，不是一個好兒子(我圍繞著爸爸說，每說一句便手指朝他的臉指一下，心中痛恨，面目不悅)。女人的第六感很準，我相當相信這句話，就像我不希望我是他的女兒，而他也懷疑我不是他的女兒一樣。(我走到一旁苦笑著說完，最後扭過頭看他一眼，低著搖搖頭。爸爸全程面無表情的站著，眼睛上系著白色眼罩)

這個暑假，原本心中已經想好要怎樣愉快的在縣城裡度過這個漫長的假期，但終究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縣城家中有電腦，我可以一整個暑假都呆在家裡刷劇不出門，但終究還是妄想。心中雖有不甘卻還是不敢反抗、不敢說“不”的向他妥協了，一家人跟著他一起回到了老家。(音樂貫穿全程)

表演:(我們一起走在醫院裡)

我:是要看哪個住院的親戚或其他什麽人嗎?(我小心翼翼的問爸爸，爸爸沒有回答，也沒有看我，只是往前走)

(我一路上迷迷糊糊的跟在爸爸的後面，最終我們站在一個房間裡排隊等著。我疑惑的看著樓道裡的人，都是媽媽或爸爸，優或是奶奶帶著比我小的兒童、嬰兒，那些爸爸、媽媽抱著孩子拉著手說:“不疼啊，一會兒就好了，一會兒給你買好吃的，要聽話啊”。只有我和爸爸在這個融洽的場景中顯的格格不入，有些不自在，我慢慢的轉過身體面向牆，抬頭看掛在牆上的衛生標語，房間裡嬰兒的聲音和大人哄孩子的聲音亂成一麻，隊伍慢慢的向前走著。聽著前面護士告訴大人孩子的血型，很快就輪到我們了，護士在我指頭上用針扎破吸了血，隨後用棉棒按住)

爸爸:疼吧！(轉過頭對我說)

(我沒有說話，只是單純的搖了搖頭)

(之後又抽了爸爸的血。我們在旁邊等了一會兒)

護士:你閨女是AB型，你是B型。(護士把檢測報告遞給爸爸)

爸爸:哦， 行。(手拿過來仔細的看了好一會兒)

(我不自覺的微微苦笑著，我跟在爸爸後面，走著，走著……我們拉開了很長、很長…………的距離，但我知道我們之間不僅僅是這麽一點距離。走出醫院，爸爸讓我先上車，他去買一包煙)

(我獨自上車後坐在座位上，眼淚毫無征兆的湧了出來，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的砸在手背上，我不清楚自己為什麽這麽難過，我想大聲哭喊，在座位上左右扭動，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呼吸急促，雙手捂住自己的口鼻，留存住周圍的空氣，透過車窗看到爸爸快走過來了，我連忙拿袖子擦擦臉，用手捂住口鼻不發出任何聲音，我使勁捶胸口，多次深呼吸才讓自己平複下來。一路上我們沒有說一句話，好像沉默已經成了我們早已達成的公識，我靠著窗戶，看著閃過的一顆顆大松樹，只是相差一、兩個小時，樹還是在哪裡，還是那個樣子。)

講述:你是有多不希望我是你的孩子才需要買一包煙來解除你的煩愁。既然你不相信我是你親生的，又何必假裝一副關心我的樣子，你虛偽的樣子真讓我惡心，我恨你。(眼眶濕潤，憤怒，把雙手握緊)但我又能怎麽辦呢?我還能怎麽辦呢?我都已經怎麽努力的生活了，為什麽你們還要讓我再努力一點，為什麽還是這樣！是不是沒有過期待便不會有失望，我又該怎樣去相信，一切所經歷的都是我該經歷的，我不怨，不恨，但為什麽還是這麽難，這麽這麽難。我倒底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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