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疼痛。掙扎著想坐起來卻一點力氣都沒有,看著四周熟悉的布局,正是我的閨房。
門被推開,大哥走進來,見我已經醒了,頓時面色冷了許多,我看著他的眼神,仿佛是有火焰在裡面燃燒。他沙啞這聲音高吼起來。“要不是陸鈺誠打電話說你來了烏城,我還不知道你竟然膽大妄為到了這種程度!要不是我放心不下早早安排人去山上尋你,我怕是再也見不到你了!”
“你知不知道這一趟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你!”大哥顫抖著指著自己的胸口。他的眼底有紅色的血絲,應該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
“大哥……”我沙啞著聲音抓住了大哥的手,艱難的開口,“不是陸鈺誠做的,他不會傷害阿爹,他需要我們的支持……大哥我求求你……”
我緊緊的握著大哥的手,暮色之中,他的面容像一幅水墨畫卷,我從沒見過他這樣激動,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敢松開他的手,大哥神情複雜的看著我,良久才歎了一口氣,把我緊緊的抱在懷裡。只是恨恨的說道,:
“那陸鈺誠心機深重,他是在利用你啊!”
我猛地推開他,反駁道。“是穎軍炸毀了專列,害死阿爹,大哥你怎麽要幫著殺父仇人嗎?”
“星曉!你被陸鈺誠下了什麽迷魂藥?他年紀輕輕就一副好算計,他不會受你的恩情!你這樣癡心,將來一定會後悔!”
“我不會後悔,我愛他,他是我的丈夫,我和他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會苟活於世!”我昂著頭,堅定的看著他大哥的眼睛。
聽了我的話他似乎很受傷,我感受到大哥的身體突然僵住,他沉默了許久沒再說話,握住我肩膀的手突然加大了力氣,我痛苦的哼了一聲。
“哎呀,疼……”
大哥嚇得趕緊松開我,看著我消瘦的身型,凹陷的眼眶,和這滿身的傷痕,心疼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痛苦的皺著眉。
“從小我和爹把你護在心尖上,你竟然為了陸鈺誠這樣糟踐自己。”大哥無奈的搖了搖頭,見我一副眼淚盈盈的樣子,又不忍心再說下去,小心的撫摸著我的頭髮。
“我哪舍得讓你受這樣的委屈,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便是。”
“大哥……”我忍不住靠在大哥的懷裡,我感覺我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對不起……”
“你只需要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給我去做,乖一點。”
我用力的點頭,我知道大哥一定會動搖,不管他決定做什麽,我永遠是他唯一的變數。
當陸鈺誠傳信說,他已經到了池城,一切安好時,我開心的幾乎要掉下眼淚。
接連數日,都傳來了奉軍的捷報,陸鈺誠用兵如神,奉兵一如破竹之勢,穎軍連連失守。
大哥並不驚訝,反而是一副預料之中的樣子。每每提及奉軍的事,大哥都是神色晦暗,憂心忡忡的樣子。
陸鈺誠從沒給我打過電話,確是經常給我寫信。安好勿念。是他說的最多的話。
我在烏城的這段日子,籠絡了許多烏城的世家太太,投其所好的送了好些禮物,她們受了我許多恩惠,所以當奉軍攻下安家堡時,並沒有受到當地的什麽阻礙。
這場仗一打就是一年,我不顧大哥的勸阻輾轉跟隨他,中途幾次遇險,惹得陸鈺誠震怒,最後被他派人強行送回奉城。
一年後。
清晨的風帶著微微涼意,
吹得我頭腦一片清醒,我站在露台上看著遠方,不自覺的揚了揚嘴角。 如今的奉軍,已經把承軍的地界盡收囊中。曾經的三方勢力,如今已經只剩下奉穎兩方對峙。穎軍也退到了穎州,穎軍地界並不是好攻克的,這場大仗打下來,雙方都是元氣大傷,得好一陣才能緩過來。正因如此,才換來了短暫的安定。
“小姐!您怎麽還在這兒啊!司令回來了!”小七急急忙忙的跑過來。
我欣喜的轉頭看這小七,“他在哪?”
小七得意的揚著臉,悄悄地湊到我跟前,“我看見司令往這邊來了……”說完就跑開了。
我的臉上暈了一抹紅霞,門外突然響起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的心狂跳起來,直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我恍惚間隻疑自己看錯了,可是明明那樣清楚。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形,目光一如往昔,我把手按在心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他就靜靜地佇立在那裡,我也像癡了一般站在露台上,任由清風吹起我的裙擺。
我看見他一步一步的走過來,他距我那樣近,他突然眯眼笑了,他撐著自己的身體,慢慢地附上來,停靠在我面前。我忍不住想要後退,他卻飛快地伸出手,一把將我按到他懷裡。在我尚未反應過來時,他溫柔地道:“夫人,我回來了。”
一時間我的腦袋亂成一團,我一定是在做夢,我掐了掐自己的臉,好疼!不由得感歎這夢也太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