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怎麽了?蘇家怎麽了?”我抓著陸鈺誠,我覺得我像溺在水裡一樣無法呼吸,我渴望陸鈺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怎麽回事,我抓著他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我真的殺了我大哥嗎?”我幾乎要跪在地上,顫抖著身體,艱難的開口。
陸鈺誠抱住我,眉頭微皺,面不改色淡然道:“沒有,蘇家很好,你也不會殺人,你不要聽別人亂說。”
“陸鈺誠你以為你瞞著她,你就能留住她了?她早晚會想起來!到時候她會第一個殺了你!”宋小曼紅著眼,失控的吼著。
“來人!送宋小姐。”他厲聲高喝,戍衛把宋小曼帶了出去。
“星曉,不管蘇家怎麽樣,我不會負你,我會護你周全。”他說的那樣溫柔,我覺得我的心口似乎有什麽東西崩開,爆裂了。
“星曉,我不負你。”
……
我恍惚間有些失神,記憶中的臉,與眼前的臉交互重疊。不敢再深想,腦海中的記憶突然湧上來,一片片的碎片,我拚命的跑,我也不知道我要跑到哪裡。
守衛得戍兵面面相覷,沒有人攔我。
醫院的大門已經緊閉,我拚命地撲上去拍打,我想喊叫,可是喉嚨只能發出“嗚嗚”的響聲,一張嘴就有冷風嗆進來,嗆的我喉嚨痛,我開始拚命地咳嗽,咳得我頭痛欲裂,耳朵也嗡嗡的鳴響。我隻想趕緊逃離這裡,甩掉腦袋裡奇怪的畫面。
陸鈺誠追過來扶住我。我的身子發軟,人也昏昏沉沉的,我知道自己站不住了。
我拚盡最後的力氣推開他,一頭撞在大門上,額間傳來的劇痛幾乎是瞬間讓我失去知覺,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沉重的身體倒在地上,混沌間,我看見自己正握著一把槍,正對準一個筆直的背影,那人突然轉身,我幾乎驚呼出來,是大哥的臉。我又看向自己,一臉決絕的扣動扳機。
“不要!”我拚命的撲上去阻止自己,卻聽到“砰—”的一聲,大哥倒下了。他先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我,隨即又笑了,他伸手抓了抓我的方向,嘴裡念著什麽……我就站在那一動不動。我用力的搖晃自己的身體,可那具身體沒有絲毫動搖。
我發了瘋一樣跑過去按住大哥正在出血的傷口,拚命想聽清他在說什麽,可是耳朵裡只有嗡嗡鳴叫,除此之外什麽也聽不見。然後我看見好多穿著軍裝的人舉著槍圍上來,不由分說的對著他掃射,我驚恐的擋在他身前,子彈穿過我的身體卻毫發無損,我艱難的轉過頭看著大哥血肉模糊的身體幾乎再說不出話來,號哭漸漸變成嗚咽:“大哥!大哥!為什麽……”
“星曉,你喜歡他是不是?大哥為你做主!”
“星曉,你別哭,有大哥在,誰也不能欺負你。”
記憶中仿佛有明滅的光,像是濃霧深處漸漸散開露出一片虛幻的海市蜃樓……
我忽然看到我自己,她朝著我招手,我走過去,與她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