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師。”
“孩子,正好我打算事情結束後再去找你……孩子,雖然我知道你們基本是在幫平民,不過我還是建議你,行事別太張揚,還是按規矩來比較好。”
“哈,看來財物損失比較大是吧?”
“怎麽說呢……你們前三個季度掙的錢可能勉強夠支付的。”
“那就不是啥大問題了。”
“行吧……”
“不過老師,接下來的行動我想對‘他們’,甚至城邦的‘某些東西’出手。”
“那麽孩子,理由是什麽呢?”
“為了無辜的人,而且可以說帶有點復仇的性質。‘苟無民,何有城?’”
“哈,孩子,沒想到你能想這麽遠。去吧,別留太明顯的痕跡,別太過頭,我會盡量幫你壓一下的。”
……
另一邊,詩懷雅正給某人打著電話:“你們已經定好了,說貧民區是整合運動最大的潛藏點和入侵渠道,想要毀掉貧民區!我說的對不對?我們現在和羅德島以及銀色雄鷹聯手,整合運動完全不是我們的對手!你們不該做這些!”
“又在別人說明之前自顧自地猜測......雖然整合運動確實不堪一擊,但它們從來都不是民間力量能解決的問題。運用真正的城邦力量清除威脅,這是我該做的。這是對抗入侵者的必需手段。
“為什麽不相信羅德島、銀色雄鷹和我們近衛局?”
“我們不信任羅德島與銀色雄鷹。以及,為什麽要弄髒近衛局的手?”
.詩懷雅默默地重複了一下剛剛電話那頭的人所說的話,接著暴跳如雷:“別告訴我你們要做絕。那裡有你父親的一切。跟破壞比起來,建設要艱難得多!砸壞一塊玻璃,只需要一個人一秒鍾......而造一塊玻璃,你知道需要幾道流程,多少時間嗎?”
“詩懷雅。”
“嗯?”
“你知道市民們在害怕什麽?你知道商會在忌憚什麽?”
“你頭腦鏽了嗎,現在我們不就是在對抗整合運動嗎?”
“你果然什麽都不懂。”
“行啊,臭老鼠......我不懂,我能否有幸請您為我解釋清楚呢?”
“染者......在不斷增加。市民恐懼的是感染者,他們不會管這些感染者是整合運動又或者不是。”
電話那頭的人頓了頓:“這樣了。別去搜排水系統。”接著電話掛斷了。
“啊?喂?喂?!臭老鼠!!*龍門粗口粗口粗口*!林雨霞你敢掛我電話!!你居然敢掛我電話!!”
……
林雨霞放下電話,陷入深深地思索。
“黑蓑們被陳逼走了?這可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林雨霞想了下後,自我安慰道:“......他們應該會跳過陳,暗地加快進度。嗯,就這麽做。爸爸,如果當時的你是現在的我,你也會這麽做的,對吧。”
林雨霞想了一下後又說:“......我在做什麽呀我......”
這個時候,林雨霞的電話再度響起。林雨霞深呼吸,隨後接了起來:“您好?”
“我知道你的人在做什麽。”
林雨霞愣了一下,接著繼續說:“沒錯,的確是我的人做的。怎麽了?”
“你的人在玩火,而且導火索已經點燃了。你的行動只能保住龍門安穩一時,但長治久安根本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
“你覺得龍門有烏薩斯鐵腕?”
林雨霞沉默了。
電話那頭的人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你的人已經點燃了那把火。所以,我很抱歉,但是看來勢必有幾個小可憐注定沒法回家過年了。”說完,電話掛了。
……
楊晨宇將電話掛斷,拔出電話卡,掰斷後隨手扔進垃圾桶裡。這個時候,他的無線電響了。
“我是楊晨宇。”
“指揮官,我們發現了梅菲斯特的蹤跡。”發消息的是一直在天空中盤旋的雙刃直升機機組,“就在你旁邊的那條街上。”
“好的我知道了。”楊晨宇掛斷通訊,將手中的MA5B換成SRS99AM狙擊步槍,隨後跑向那條街……
……
“埋伏圈!近衛局正在縮小包圍圈!”前線偵查的幻影弩手通過對講機匯報道。
浮士德想了一下後指向貧民區:“向貧民區方向突破。雖然我們沒有弑君者的音信......但貧民區依然是我們唯一的出口。”說完,浮士德看向旁邊被五花大綁還被封住嘴的,十分生氣的梅菲斯特,“帶他走。”
“那你怎麽辦?”
“我和幾支小隊已經誘導了......“牧群”......聚向這裡。他們不會攻擊我。利用這個特性,我可以和他們一起戰鬥。”
另一邊近衛局成員大聲喊道:“轟炸他們的陣線!”
“別吵!標槍導彈與防空炮又不是你們手裡的銃!”標槍導彈手與防空炮兵裝填著彈藥。
一名整合運動成員大喊:“我們撐不了多久!”同時,牧群也發出哀嚎與瀕死的喊叫。
幻影弩手看向浮士德,明白了他的想法:“......你要殿後?你會一去無回。”
浮士德沉默了。
……
楊晨宇奔跑著,路上有狂暴宿主投擲手向他扔出源石,但是源石砸在盔甲上只是激起護盾片片漣漪。而楊晨宇則一個箭步,一槍托砸在那個牧群腦門上,將他的下頜骨砸得粉碎,接著舉起手中的狙擊步槍對準面前的狂暴宿主士兵的眉心,在HUD界面的正中間是雷神錘的系統與狙擊槍鏈接後所形成的的準星,保證他即使不用瞄準鏡也能大致瞄準目標。更何況,這麽近基本不需要瞄準。
一聲槍響,14.5x114mm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彈(APFSDS)給面前的狂暴宿主士兵開了個“腦洞”,腦袋都沒了那種。
換回MA5B,楊晨宇繼續奔跑,吸了口氣說:“希望能趕上。”
……
梅菲斯特不斷掙扎著,想要掙脫開來說話。旁邊的幻影弩手不知道該怎麽辦。浮士德平靜的說:“讓他說吧。現在這個樣子,他沒法施術。”
幻影弩手撕開梅菲斯特的膠帶,梅菲斯特立即喊道:“你要做什麽!”
“梅菲斯特......”
“你要做什麽!你要做什麽!!回來!不要,不要!快回來!”
“你說過,無論我要你做什麽,你都會去做。”
“薩沙!”
“你也說過,你不想做出自己的選擇。只是,如果你真的有了自己的想法,想要去追隨什麽,我......不會責怪你選了什麽。如果是那樣的話......梅菲斯特,那樣,真好。不過......”浮士德停頓了一下後說道,“我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了。接下來我說的這些,會是我最後一個願望。”
“......薩沙?你在說什麽,我不懂!”
浮士德沒有理會梅菲斯特,他轉身看向幻影弩手:“弩手們,我相信霜星正在趕往這裡。雖然弑君者下落不明,但她的部隊說不定還在龍門貧民區之內。”
“如果霜星來了,她會自動獲得你們的全權指揮權。我信任霜星。如果她來了,你們都能幸存。還有,我的源石技藝,其實是可以讓你們在移動中隱形的。”
“浮士德!我們知道,別用!你的感染器官會破裂的!”
“沒事。我沒有不用的理由了。命令,撤退。”浮士德想了一下後繼續說,“......帶他一起走。別去切爾諾伯格。”
“......浮士德......”幻影弩手們歎了口氣,拉著梅菲斯特離開。
梅菲斯特大喊:“你不能這樣!”
浮士德看向梅菲斯特:“我希望哪怕是一個人,你也要活下去。不要死。——這就是我最後一個願望。”
“薩沙!!薩沙!!!”
“......我不想傷害別人。我也不想被別人傷害。這兩件事,我都不想。如果可以,當時我們就該逃走。我們本來......可以逃走。”
“薩沙,你和我說好的,你和我約定好的!你說我們要一起活下去的!”
“太遲了。我......已經太累了。”
“薩沙!!!”
“別了,伊諾。”浮士德拿著弩箭,轉身走向牧群……
……
楊晨宇一個帥氣的翻身上牆,來到建築頂端。這裡,他能夠清楚地看到浮士德與近衛局以及自己部下的對戰。
“別讓他們走!擊殺他們的指揮核心!”一名近衛局成員喊道。
此時,羅德島的乾員“灰喉”舉起弩箭閃出,瞄準“指揮核心”。當她看清楚那個人是誰的時候不由得吃了一驚:“啊......!“看來兩人已經見過面了。
浮士德很明顯也看到了她,也很驚訝:“......羅德島的燕子?”接著他立即用口型對灰喉說:“你該扣下扳機了。”話音剛落,浮士德隨即開火。
“小心,臥倒!火力太猛了,我們在被兩面夾擊!”
灰喉吃了一驚,但還是立即躲開了飛來的弩箭。
“羅德島的弩手,先後撤!這條通道就是為了這時候準備的!”近衛局成員喊道。
浮士德苦笑一下,擦了擦嘴角的血。
他正在使用自己的源石技藝使得幻影弩手們能移動隱形,但是這也使得他的感染器官破裂了。
他將弩矢搭在弩上,上弦。
他瞄準,最後一次。
一聲槍響,一發大口徑子彈將弩弓打斷,弩弦也被強大的力道扯斷。隨後,一顆煙霧彈滾到他的腳下並放出煙霧。最後,一個身穿盔甲的身影突然衝出,一把扛起浮士德,衝進旁邊的屋裡,將他放下。
“咳咳!”浮士德猛烈的咳嗽了一下,看向“襲擊者”:“你是誰,為什麽救我?”
“我想,我們見過。”楊晨宇摘下頭盔,隨後重新戴上。
浮士德苦笑一下:“為什麽救我?”
“我認為你不應該死在這裡。”楊晨宇平靜的說,“也許……整合運動少有的人性尚存的幹部之一。”
“我就當你誇我了。”浮士德笑了一下,“不過……我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了。我…………已經太累了。”
“你先休息一下,一會我帶你返回‘銀色雄鷹’。至於梅菲斯特……”楊晨宇頓了頓,“他必須為他的所做的一切負責。”
“其實梅菲斯特本應該不這樣的。”浮士德說,“我本以為我可以把在那座城市度過的童年拋到腦後。只是,事情很快就變了。從那個村莊的事情開始。那是一樁慘劇。但為什麽這種慘劇會讓她變成這樣?”
“你是指塔露拉?”
浮士德點了點頭:“沒錯。我不知道她為什麽這樣做。但是她的確變了。原本塔露拉對梅菲斯特的行為極度約束,但在那件事之後,塔露拉開始放任梅菲斯特的所作所為,進一步催化了他心理上的扭曲。”說完,浮士德劇烈的咳起血來。
“你好好休息!”楊晨宇說,“你的狀態很不好,必須立即救治!”
“沒用的……”浮士德搖了搖頭,“我的感染器官已經破裂了,我的生命差不多就要結束了。‘銀色雄鷹’的指揮官。”
“我在。”
“我雖然並不清楚……但塔露拉不再是原來的她了。 拜托你,無論她在謀劃什麽,你一定要阻止她。”
“我會的。”楊晨宇握住浮士德的手,點了點頭。
“那就好……”浮士德笑了一下,隨後回憶起自己與梅菲斯特的過去,回憶起自己所說過的話……
有多少人死在你面前了?有多少人因為我做了什麽而死,又有多少人因為我什麽都沒做而死?有多少人死在我面前了?
……
我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什麽都不能再說了。
我做了什麽?我究竟做了什麽?
我也讀了許多書了,但沒有書告訴過我。
什麽都沒告訴我。
……
我什麽也做不到。
我真是沒用。
……
我,已經累了……
浮士德閉上眼睛,手無力的滑下。
楊晨沒有說話,面罩也遮住了他的表情。他拭去浮士德嘴角的血絲,將他的弩放在他的胸口。
“你的弩弦雖斷,但你的箭意猶存。Requiescat in pace,(願逝者安息)”說完,楊晨宇起身離開。
“不許動!”近衛局成員警惕的看向楊晨宇。楊晨宇隨手掏出自己的身份認證,給離自己最近的近衛局成員看了看,隨後近衛局成員讓開一條路。
“那個整合運動首領在屋裡。已經死了。”楊晨宇撂下這麽一句話後轉身離開。
幾秒種後,施加了源石技藝的弩彈飛向天空,綻開燦爛的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