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一個高樓上,三名身穿紅袍的監察司官員正對先前他們目睹的一切交換意見。
“磨磨蹭蹭的......花了那麽長時間。”一個長著麒麟角的金發女子說道。
一個長著羊角,戴著面具與冠狀頭飾,體型偏瘦的男子則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我覺得做的很不錯。一天之內就消滅了龍門城內的全部整合運動,我可以給最高分。”
另一個身材魁梧,長著牛角且也帶著面具的男子點頭表示讚成:“魏彥吾了不得。”
“太合,你有沒有聽過那個傳聞?”
金發女子詢問道:“你是說魏彥吾的身世?”
名叫“太合”的壯漢搖了搖頭:“勿論上事。”
瘦子道歉道:“抱歉。不過,那些黑蓑的身手與當今禁軍相比,何如?”
金發女子冷哼一聲:“哼,你也太高估他們了。他們的確有過人之處不假.......”
這時,太合大喊一聲:“當心!”
“你們這些混帳!!”煌揮舞著電鋸打算上前揍他們一頓。
女子皺了皺眉:“——感染者?”
瘦子隨手一揮,隨後無數的絞合線將煌以及她的電鋸攔住,但煌的電鋸砍在絞合線上還是讓瘦子倒吸一口冷氣。
“嘶。”
煌皺了皺眉:“——絞合線?!”
瘦子也稍微松了口氣:“你並不想真的殺我,對嗎?你本來能用法術的。”
煌冷哼一聲:“我聽說用線做武器的男人,無一例外全是心理變態。”
瘦子聳了聳肩:“確實總有人這麽說......”
金發女子嚴厲的說:“感染者,別妨害公務。小心我把你一並處理了。”
“沒有身份識別碼的武裝人員在戰場上遭到殺害,這種事根本怨不得人吧?”
瘦子也嚴肅的說:“我們同樣可以指證你與這些整合運動有所勾連。”
“那你們就去指認吧。”一個聲音從三人背後悠悠傳來,三人回頭,發現楊晨宇正靠在旁邊的牆上,斜視著他們。
“楊先生?”瘦子有些驚訝,“我應該想到,既然你們的‘銀色雄鷹’也參與進來了,你也應該在場。”
楊晨宇重新帶上頭盔,搖了搖手中的錄像帶:“同樣是指認,這些視頻或許效果會更好點?比如用來指認某些人不顧監察司規定出手什麽的……”
監察司三人組背後隱隱有黑色的氣息出現。
“別想著毀了就萬事大吉了,我們都是有備份的,甚至備份也有備份。”楊晨宇收回錄像帶,“煌,放輕松,那些人與黑蓑笠不是同行。”
“沒錯。煌,收手吧,這三位貴人不是你我該伺候的,穿雨披的那些也確實不是他們的同行人。”陳也從一旁走了進來。
煌切了一聲,將電鋸收回。
陳來到監察司三人組面前說:“你們還沒有調查我合作夥伴的權限。”
瘦子說:“但我們已經知道有一艘屬於“感染者對策專家”的艦船停在龍門泊區,陳警司。這也是這位煌小姐尚未受到傷害的唯一理由。”
“那諸位還要看到什麽時候?還要再給龍門人的出生入死打幾次分?”
金發女子有些不滿:“說話放尊重點。龍門風險控制能力的評估,本來就是因為重視你們才做的。”
“那真抱歉,我換種說法吧。我們這場鬧劇,三位看得盡興不?”
金發女子冷哼一聲。
瘦子收回絞合線:“抱歉,
煌小姐。希望我剛剛沒有讓你產生不快。” “......你挺有禮貌的。但我很討厭你說話的語氣。”
瘦子繼續說:“你的炎腔味道很正。你的確繼承了你父親不少東西。只不過,現在的你只是個感染者,路很難走,也很短。“
“......你......?“
太合說了一句:“走。”
瘦子行了一個炎國的標準禮節:“那麽再會,煌小姐,陳警司,楊先生。”
“等一下!你剛才說我爸什麽!站住!”煌剛想追上去,楊晨宇攔住了她,對三人說:“希望三位一路順風。”
目送三人離開後,煌一把把楊晨宇攔住自己的胳膊甩開:“你為什麽攔著我?”
“他們不願意說就算了。事情終將水落石出。”楊晨宇說著,帶上頭盔,“我還有事情,先走了。”說完,楊晨宇便準備離開。
“等一下姓楊的!”煌喊道。楊晨宇回頭說:“煌小姐啥事?”
“事後一起喝一杯吧……跟他們一起。”
“嗯,我會告訴他們的。”楊晨宇翻出窗戶離開了。
……
屋頂上,黑蓑笠們還在搜尋“雪怪”的蹤影。
這個時候,通訊響起,一個黑蓑笠接了起來。
“這裡是三隊。……是的。我知道了。”那個黑蓑笠掛斷通訊,對身邊的其他人說,“那些感染者在第14區與15區交界處。”
隨後,黑蓑笠們紛紛跑向那個方向。
此時,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一個黑蓑笠動作僵硬的放下對講機。
“都通知了?”陰影裡,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是的,都通知了。”黑蓑笠如機器人一般回答道。
“那你沒有利用價值了。”
話音剛落,一道定向的綠色的輻射能量束射中黑蓑笠,黑蓑笠慘叫一聲,身體瞬間融化,化為一堆廢渣。
尤裡從陰影中走出。同時,另外兩個穿著厚重的防護服,肩扛輻射炮的戰士也出現在他身後。
“好了,咱們去埋伏地點。”尤裡舉起對講機,“各單位注意,‘暗流’行動開始。”
……
龍門下層結構,出口附近,撤退的整合運動再次進行出龍門前的最後修整。這個時候,在一旁躺著的霜星的眼皮動了一下,隨後緩緩睜開雙眼。
負責照顧她的幻影弩手高興且又拘謹的說:“啊,霜星小姐,你醒了……”
霜星試圖坐起來,幻影弩手立即扶住她:“……慢慢來!我來幫你。”
霜星站好,對著幻影弩手擺了擺手:“沒事。不用......太拘謹。”說完,她轉身走向來時的方向。
幻影弩手吃了一驚,立即試圖叫住霜星:“霜星小姐!你往哪走?你不能回去。”
霜星沉默著看向幻影弩手,將自己最不敢想的問了出來:“所以我的兄弟姐妹們......”
幻影弩手沉默了一會,接著說道:“但你不能回去!他們就是為了你才......”
“不要侮辱我的小隊!”霜星厲聲喝道。
“呃!”
“他們確實......咳,會為了我著想。但他們是為了感染者英勇赴死的!他們最後的戰鬥,是為了能讓更多的同胞活下去,不是為了哪一個人的生命!咳,咳咳,咳......咳,呃......嗚......”霜星還沒說完,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霜星小姐,你......”
“下意識地叫我小姐,是因為我現在看起來柔弱了嗎?”霜星瞥向幻影弩手。
幻影弩手立即道歉:“對不起!只是,他們確實這樣把你托付給了我們。”
霜星苦笑一下:“可我連答應他們的事情都沒有做到就已經失去了他們。我連補償的機會都沒有了。”
“霜星......”
霜星看向牆角縮成一團的梅菲斯特:“......牆腳那個。梅菲斯特。他還沒有恢復意識?”
幻影弩手搖了搖頭:“我們不知道。他一直像現在這樣,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
霜星想了一下後說:“你們把他送回去吧。這就夠了。”
幻影弩手松了口氣:“明白。咻,我以為……”
“以為什麽?”
“以為你會殺了他。”
“已經不需要我去動手了。我似乎猜到了在貧民區外發生了什麽。他的眼神隻屬於心灰意冷的人。”
幻影弩手沒明白過來:“啊......?”
霜星抬頭,看向天空:“而且,有時候......我會突然想起,在三四年以前,他想努力唱歌的樣子。”
“他能唱歌?可浮士德說過,他的嗓子......”
“他有努力過。”霜星笑了一下,“就像我們感染者,雖然最後都會被礦石病吞噬掉生命......卻還是努力想要活下去。讓他剩下的生命繼續懲罰他吧。”霜星頓了一下,接著問道,“告訴我,幻影弩手。羅德島參與了剛才的戰鬥嗎?”
“你是說......”幻影弩手想了一下後說,“沒有。據我所知,沒有。他們沒有和雪怪們戰鬥。”
“......太幼稚了。”霜星又問道,“那麽銀色雄鷹呢?”
“不清楚。其實我們得知的最後消息是‘雪怪’化整為零,分散在了龍門裡。據說有人看到那個幫了我們的那個銀色雄鷹的戰士走進雪怪所在的小屋裡後,雪怪們就化整為零了。”
“哈……也就能騙騙龍門的……”霜星笑了一下。
幻影弩手勸阻道:“你真要留下來?他們不一定會繼續追擊,霜星。別在這裡耗費生命。”
“我在廢城認識了幾個人,現在我還想再見他們一面。畢竟這是我的承諾。而且,我知道他們一定會來。”
“霜星......”
霜星轉身走向來時的路,對幻影弩手擺了擺手:“走吧,戰友。這場戰鬥,整合運動輸了,也許,整合運動也做錯了。但你們還沒有。你們還有得選,還有改正的機會。走吧。不要回頭。”
……
龍門下層結構,缺口附近。
楊晨宇踩下刹車,疣豬號停下,楊晨宇將自己的狙擊槍遞給ODST,換成了他的M392DMR,同時掂了掂手中的M7057型火焰噴射器。
M7057型火焰噴射器是UNSC單兵裝備裡的相對罕見的兵器,其原理和現實中的化學燃料火焰噴射器類似,以噴射並點燃一種名為Pyrosene-V的高揮發性的氣液混合物作為主要的攻擊方式。這種氣液混合物在一些極端低溫環境下也能使用。
“指揮官,你小心點。”
“我會小心的。”楊晨宇說完,目送疣豬號離開,隨後看向旁邊也是準備下去的阿米婭等人。
“楊先生。”阿米婭打了個招呼,旁邊的博士也點了點頭。
楊晨宇點了點頭:“看來你們是準備參與接下來的事情了。”
“沒錯,有些事情,我們必須面對。”阿米婭平靜的說。
“那我們走吧。”楊晨宇率先走了下去。
龍門下層結構。
阿米婭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說道:“你果然會在這裡。”
博士平靜的說道:“你好,霜星。”
霜星點了點頭:“你們好,羅德島,銀色雄鷹。”
隨後霜星看向楊晨宇:“看來,你不僅僅是一名銀色雄鷹的精英乾員了,L-11。”
楊晨宇摘下頭盔:“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銀色雄鷹的首席執行官兼行動部門總指揮,楊晨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