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別人怎麽做，但我知道我能做什麽。

　　我不知道別人做什麽，但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我不知道我的所作所為會造成什麽……但我知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縱使，這意味著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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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壓製住他們！”一名雪怪小隊成員大喊。

　　“我來逼他們後撤，你們小心黑蓑笠！”楊晨宇喊道，隨後轉身跑向樓頂。

　　“小心點，L-11！”那個雪怪喊道。

　　為了對抗黑蓑笠，楊晨宇與雪怪小隊組成了一個臨時的同盟。而且為了防止自己被認出來，楊晨宇特意把自己的標志塗黑，貓著腰來到樓頂，搭起狙擊槍。

　　雷神錘都是內置通訊器的，楊晨宇並沒有對他們說。楊晨宇通過通訊器，已經知道了陳和詩懷雅的計劃……

　　數分鍾前……

　　陳:“也許剛才的消息可以幫到我們。”

　　詩懷雅:“怎麽說的?”

　　陳:“一支有著特殊能力的整合運動力量進入了貧民區，他們甚至能指揮現在的整合運動。這個消息只有我知道。現在，只有我們兩個知道。”

　　詩懷雅:“你打算怎麽做?”

　　陳:“把雨披引向他們。除了留在外面和近衛局一起清理特殊感染者的，不少特殊部隊已經和我們同時進入了貧民區。就算這樣，我們也依然不知道他們的力量分布，也沒法防范他們，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麽事來。但你可以通過林雨霞，把他們引到這支整合運動小隊那裡。”

　　詩懷雅:“逼他們出來?讓所有近衛局的成員都看見?”

　　陳:“讓所有近衛局的成員都看見。甚至，讓羅德島與銀色雄鷹也看見。”

　　詩懷雅:“你現在這麽信任他們?”

　　陳:“羅德島他們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專注於自己的目標，比近衛局還要誠實。而銀色雄鷹……你知道他們正在依托他們建立起來的遍布龍門的系統疏散貧民區的人麽?我想，他們很有可能已經發現了什麽?況且……我們也沒有什麽可以信任的人了。”

　　“你膽子真大。”

　　“龍門人不知道什麽林，不怎麽認識你的祖父，也不太清楚魏彥吾是誰，更別說底下那些商會什麽的了。龍門人只相信近衛局，頂天加上銀色雄鷹。這幾個人沒有人敢冒風險真的抹除龍門近衛局，隻留下普通警力。再加上外人......這個秤砣會重到他們不敢接手。而銀色雄鷹……僅從戰鬥力上來說，我感覺，就算是他們可能也啃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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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姊，這批感染者已經全部撤出！”一名雪怪對正在施法的霜星說。

　　“戰況......呢?”霜星劇烈的咳嗽著。

　　“我們完全壓製住了近衛局。地形很適合我們，近衛局沒辦法運用他們的數量優勢。但是......”

　　“沒什麽好隱瞞的。”

　　雪怪想了一下後繼續說:“穿雨披的龍門部隊絲毫不在乎地形和居民。他們......他們是要徹底摧毀這裡。他們在蕩平貧民窟。”

　　“我們之前看到那些非感染龍門人的......?”

　　“恐怕也是他們做的。”

　　霜星沉默了。

　　“大姊，停止施術吧！這一批我們能幫你擋住，至少休息一下！”雪怪上前勸說道。但霜星推開她，接著一邊劇烈的咳嗽，一邊大聲吟唱。

　　“大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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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晨宇架好狙，

計算好彈道，當他剛要扣下扳機時，霜星的歌聲響起，四周的溫度迅速下降。　　“……溫度在突破下限！”一名雪怪大喊，“成功了......成功了！鋼骨結構現在已經十分脆弱了！L-77！把他們的落腳點砸了！”

　　楊晨宇聞言，立即扣下扳機。14.5x114mm高精度步槍彈精準的鑽入鋼架結構之中，鋼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接著轟然倒下。

　　“他們被迫後退了，繼續射擊！把他們逼回去！”

　　楊晨宇笑著拿起狙擊槍，隨後換成MA5B突擊步槍轉身返回樓下。但他剛剛下了一層樓，就遇上了那個女雪怪，她的懷中，是昏迷的霜星，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血絲。

　　“怎麽回事?”楊晨宇心生不妙。

　　“佩特洛娃，你怎麽了?表情怎麽這麽沉重?”那個負責指揮的雪怪走了過來，“……大姐呢?”

　　“楊格，過來。”那個叫佩特洛娃的雪怪說。

　　“不。”雪怪楊格很明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甚至不敢相信現在看到的一切。

　　“過來！”

　　“我不信！”

　　“你必須信。大姊她沒剩多少時間了。”佩特洛娃說。

　　幾分鍾後……

　　楊格對身邊的雪怪說:“我確認過了，所有能聯系上的整合運動隊伍已經全部撤出了。”

　　另一個雪怪點了點頭:“人真多啊。浩浩蕩蕩的......就像河水一樣。”

　　大熊也開始吟誦起來:“荒原上會出現一條河流......一條逃難者的河流。既有烏薩斯人，也有龍門人。既有感染者，也有普通人。來時他們或貧或富，去時他們兩手空空。原本他們認定有一個地方可以接受自己，現在他們知道自己總歸無處可去。這條河流，最終會從這荒原上消逝。”

　　那個雪怪在旁邊沉默著聽完，而後對楊格說:“他的語氣好悲傷。”

　　“從大爹那學的吧。”

　　“也難怪。這個時候了，人難免有些感傷的。”

　　“如果大爹在這，我們一定打得贏，也不用走到這個地步吧?”楊格歎了口氣。

　　“運氣好壞這種事兒，你再怎麽考慮另一種結局都沒用。”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

　　“......準備一下。我去和幻影弩手以及L-77商量下。”另一個雪怪想了一下說道。

　　“別催我呀，我又不是不知道。”楊格說。

　　“趕緊去，別墨跡了。”

　　“我也挺感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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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定了?”煌詢問面前的羅德島乾員。

　　“是雪怪小隊。”那個乾員點了點頭。

　　“阿米婭他們呢?”

　　“已經趕赴現場了。阿米婭要我囑托你，”那個乾員頓了頓，“別衝動”。

　　“這話和沒說一樣。她知道的......要說衝動，我在羅德島算得上是第一名了。”說著，煌轉身跑開。

　　“煌！你去哪！”

　　“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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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弩手們！請稍等！”幻影弩手聞聲停步，回頭看到雪怪們走了過來，為首雪怪抱著昏迷的霜星。

　　“雪怪......等等，你這是做什麽?”

　　那名雪怪歎了口氣:“......霜星大姊她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她剛剛為了擊退龍門的部隊，已經耗盡了氣力。可能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

　　“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再帶上她?”幻影弩手有些為難。“可我們本不準備回切爾諾伯格。浮士德也不希望梅菲斯特......”

　　“我們懇求你！我們都希望大姊最後，最後能和愛國者一起度過！雖然他們的關系現在有點不好，但我們知道的......他們之間的親情比血還濃。我們......懇求你。”雪怪幾乎就差跪下來了。

　　幻影弩手沉默了。想了一會兒後問道:“你們呢?”

　　“我們給你們殿後。如果不給你們拖一段時間，你們很快就會被龍門追上。等你們和其他人走遠了，對龍門沒有威脅了，他們也不好再追緝你們。”

　　“可那樣的話，你們就......”

　　“只要戰鬥，就總會戰死的。”雪怪平靜的說，“戰死在這裡，我們都覺得不錯。霜星大姊她說的未來，有一點遠。但我們其實也不必親眼看見。”

　　“又欠了你們一條命。”幻影弩手歎了口氣。

　　“你們也幫我們帶上了大姊。這不算什麽。”

　　“......我們一定完成你們的托付。”幻影弩手準備接過霜星，但雪怪先攔住了他。

　　“這個，護臂和防護裝，你穿上。”

　　“這是?”

　　“大姊的溫度會冷到你受不了。”

　　裝上護具後，幻影弩手小心翼翼的接過霜星，但他很快就有些驚訝的說:“......她......她好輕......”

　　“法術掏空了她的身體。輕點，再輕點......別弄醒她。”雪怪看向霜星，笑了一下:“你看她......看她睡得多熟啊。再見了，大姊......我們會等你的。”

　　“......就這樣。”幻影弩手點了點頭，“我們......先走一步。”

　　“是我們先走一步。”雪怪笑了一下。

　　“總會再見面的，雪怪們。”

　　“希望這一天來得遲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