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駕崩,舉國治喪,雖然已經過去了將盡一個月的時間,官員和百姓們身上的喪服縞素都已經出去,不過整個大明朝境內卻仍舊是處在一片沉寂當中。
最起碼在這近三個月左右的時間裡面,這種沉寂都會始終持續著。
自從身上的喪服縞素除去的第一天開始,周辰便率領霸刀和陳雲還有許言這三個親信,以及陳雲和許言兩人麾下的那兩個錦衣衛百戶所,離開廣陽府朝著京城開拔而去。
依照正德皇帝所下達的密旨來說,周辰在除服的第一天便需要動身前往京城去述職,因此他自然不敢有分毫半點的怠慢了。
足足行了十天左右的時間,周辰等人終於是能夠隱隱看到京城的輪廓了。
先前喪報從京城裡面傳到各個地方的時候,由於是通過了八百裡加急的方式,所以那些禁軍方才能夠在短短幾天的時間裡面就抵達了廣陽府城,
不過周辰等人卻是並沒有那麽拚命的去趕路,因此他們在路上所花費的時間卻要長上很多。
京城,這個大明朝的政治核心所在,哪怕是三年多的時間未見,但是這京城之內的繁華卻是不曾有分毫半點的改變,甚至是比幾年前的都要更加地興盛。
只不過是因為眼下乃是舉國治喪期間,所以這京城之內街道上面要比以往更為寂靜了一些。
這倒並不是說來往的行人稀疏了很多,只是單純地沒有多少聲音罷了。
因為周辰身邊所跟隨的盡數都是錦衣衛精銳的緣故,所以他們進入京城裡面的時候無疑要順暢了不少。
其他的百姓商隊們還需要排隊通過城門口,而周辰他們在展示了錦衣衛的令牌以後,城門口處所駐守的軍士們當即便周辰他們一行人清理出了一條通道來。
直到周辰等一行人等全部通過城門以後,那些守軍方才在允許其他的百姓們入城。
望著周辰等人漸漸遠去的背影,那些守軍們的面容之上盡數都是畏懼無比的神色。
相較於大明朝的各個地方而言,還是這京城當中的錦衣衛名聲最為響亮。
畢竟這裡就是天子腳下,天子親軍的地位無疑是被彰顯地更加淋漓盡致。
還有一點就是,這錦衣衛的詔獄可就設立在京城當中,詔獄的名聲之恐怖,不說是能夠止小兒夜啼吧,那也絕對是差不了多少了。
因此這京城本地的人士,自然也是最為畏懼這錦衣衛了。
一路上沒有任何的耽擱和遲疑,周辰當即便率領著霸刀和陳雲以及許言等一眾錦衣衛,徑直朝著紫禁城皇宮行了過去。
承天門外,周辰向著值守的進軍通報了身份信息以後,沒過多長時間,一位滿面笑容的中年宦官從側門內走了出來,直接朝著周辰迎了上來。
他一邊朝著周辰拱手行了一禮,一邊笑呵呵地出聲說道:“周大人,數月不見,咱家可很是想念您呢!”
那中年宦官倒也並非是什麽陌生的人,他正是在這幾年當中與周辰打過不少交道的大太監曹正淳。
眼見得曹正淳的一瞬間,周辰的嘴角同樣是泛起了一抹弧度來,他快步迎上前去,拱了拱手回禮說道:“幾個月前在右玉縣的時候,曹公公不是說要好好招待本官一番嗎?
這不是?本官來京城曹公公之赴約來了!”
“哈哈哈!周大人真會開玩笑,聖上都讓咱家來迎接周大人您來了,咱家還能不知周大人您是被聖上叫回到京城來的?!”
曹正淳拈花一笑,
他搖了搖頭說道:“聖上正在養心殿等著周大人您呢,請大人隨咱家來吧!” 口中的話音落下以後,曹正淳稍稍轉身,單手向著宮門之內一引,示意周辰先行。
只不過周辰腳下的步伐卻是並沒有移動分毫半點,他同樣是伸手一引出聲說道:“還是曹公公先行!”
對此,曹正淳到是也並沒有在謙讓什麽,他更為和善地朝著周辰笑了笑,而後開口出聲說道:“還請周大人這邊走。”
說話間,曹正淳便引領著周辰穿過了側門,朝著深宮大內裡面走了進去。
而霸刀和陳雲以及許言還有其他的錦衣衛們,自然是留守在了這承天門外等候著。
憑借他們的身份地位而言,他們尚且還沒有資格進入這皇宮裡面呢。
穿過了重重宮門守衛,周辰終於是跟著曹正淳來到了養心殿門外。
這裡乃是弘治皇帝生前最為喜歡的辦公起居之地, 新帝正德皇帝為了效仿他的父皇,所以也就同樣是選擇了在這養心殿裡面辦公。
養心殿門之外,曹正淳深深躬身朝著殿內一拜,朗聲稟報道:“奴婢曹正淳求見聖上,周辰周大人到了!”
“宣!”
沒過多長的時間,殿內傳來了一道悠揚尖銳的嗓音,宣周辰和曹正淳兩人金殿面聖。
緊接著,周辰便跟在曹正淳的身後輕車熟路地走到了養心殿之內。
之所以如此說道,那是因為養心殿裡面的裝潢擺設並沒有任何一丁點的變化,仍舊如同弘治皇帝生前那樣一般無二。
由此可見的,這正德皇帝朱厚照也是一個至孝之人。
要知道正德皇帝眼下可還是一個生性跳脫的少年呢,他又怎麽可能會喜歡養心殿當中這般樸素簡陋的裝潢擺設?
如果不是為了緬懷先帝弘治皇帝,正德皇帝何以保留這養心殿的裝潢擺設而不變呢!
行至養心殿之內,周辰低著頭拱手行禮說道:“下官周辰見過陛下,陛下聖躬金安!”
“朕安!”
耳中聞得周辰的聲音,端坐在寬大書案後面的正德皇帝抬起了頭來,他笑著出聲說道:“周兄來了啊!”
正德皇帝的話音甫一落下,周辰剛滿就抬起頭來出聲勸阻道:“下官不敢,當初的年少輕狂之舉,還望陛下海涵!”
對於正德皇帝如同當初那般稱呼自己為周兄一事,周辰可是在是不敢當。
自古以來,皇帝可都是稱孤道寡的存在,你與當今皇帝稱兄道弟,難道是活得不耐煩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