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本來想大乾一場的,結果端起酒杯的一瞬間眉頭就皺了起來,“米酒?”
這玩意兒能喝醉?
“就是怕喝醉才換成米酒的,不然要給你來二斤白的麽?”薑靨嗔了他一眼,薑老太太說了,婚宴上把賓客或者是新郎喝醉了有失體面。
江雲飛不說話,是他太高估對方了。
兩個人轉了幾桌,多半是跟薑家有些交情的人家,其他的也不能全顧上,不是因為江雲飛的酒量不好,而是薑靨怕累,百十來桌根本不可能全敬一遍,最終隻點到為止。
回到房間,桌上早就備好了飯菜,玲姐把碗筷添好,說了一句,“小姐姑爺餓壞了吧,忙了一天都沒怎麽吃東西,吃完了趕緊歇歇吧,床鋪都弄好了,浴室的水也放好了。”
說完就走了,大概是不想打擾他們。
江雲飛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了,他吃不慣南方的菜,平時吳媽在的時候雖然也緊著薑靨的口味,但還是南北結合的,不會那麽清淡。男人抬手解了扣子,半躺在羅漢床上,倒像是哪家不成器的少爺。
“這床不錯,挺舒服的。”
“你看,我就說在床上吃飯好,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
“你真是什麽話都說得出來,老祖宗最規矩了,也就偶爾吃點心喝茶坐在這兒。”江雲飛笑笑,眉眼裡盡是揶揄,“明天一早我們就走吧,回帝都去。”
他想她想得狠了,以前她沒有娘家也就罷了,兩個人吵了架大不了誰也不理誰,就算她賭氣去老宅,那老宅也在帝都。
現在可不行了,她要是往金陵跑,薑家護著不讓他見,他怎麽辦?
得趕緊哄回去好好寵著。
“嗯,好。”薑靨應下來,她也想回去,“你公司是不是有什麽事兒,急著處理?”
“一點小麻煩,沒什麽。”
江雲飛不說,薑靨也沒再追問。
夫妻倆沒有洞房花燭夜,薑靨有太多行李要收拾,江雲飛幫著她把這些嫁妝一一放好,打算讓景戰開車送回去。
“我感覺我的衣帽間不夠大了。”
“你的意思是再買一套房子唄。”
“哈,我想把老宅收拾出來,把這些都放進去,你要是喜歡雕花床,我們就把那兒拾掇拾掇,擺上一張。”薑靨托腮看著江雲飛,知道他肯定會答應,“錢我出,你來幫我找個人設計,好不好?”
“想一出是一出,好。”
薑靨湊到他跟前親了下,兩個人相擁著躺在床上,她這才發現手機有很多條微博提示信息。
盛耀轉發了他們兩個人結婚的照片,還配文“青梅竹馬終成眷屬,良緣喜結子盛宗耀”。
居然上了熱搜。
“你買的?”
“我有這麽無聊麽?”江雲飛看著那條微博,唇角止不住上揚,回去要問問公關部誰負責文案部分,加薪。
“跟我上熱搜是無聊麽?”薑靨瞪了他一眼,但並沒有生氣。
“不是,跟你上熱搜很好,終於不是跟別的什麽人上熱搜了。”說完與她相視一眼,兩個人都笑了。
下面的評論很多,薑靨翻了幾條,發現居然還有孫聞晏的評論。
“恭喜,哪怕就是個過客,遇到你也依然覺得很開心,如今你我各自幸福,感慨更感恩。”
“這人戲怎麽這麽多?”不止是薑靨,下面很多網友也這麽評論。
“估計是腸子都悔青了吧,人家姑娘家這麽牛叉,他沒把握住。”
“應該是人家不跟他在一起吧,官宣不是說了麽,老板和老板娘青梅竹馬啊。”
“青梅竹馬為什麽還和別人談過戀愛,哈,怕不是歡喜冤家後知後覺那種?”
“也有可能是老板年少風流,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看喜歡的人跟別人跑了然後使出手段追回來。”
“啊啊啊,我好期待老板娘寫一部他們兩個人的故事,拍成電視劇呢。”
江雲飛拿過手機,冷笑了下,“到底是誰後知後覺,我一直都忠貞不二好麽?”
“對,除了直一點傲嬌一點慫了一點,你沒毛病。”薑靨懟他,氣得江雲飛伸手咯吱她,直到她求饒才停。
臨睡的時候,江雲飛摟著薑靨,柔聲問到,“之前在英國,我欺負你的時候,你是不是真的生我的氣?”
“當然生氣,你在外面受了委屈拿我出氣,我怎麽可能不生氣,”薑靨往他懷裡又湊了湊,用手指擰著他的衣衫領口,“但如果你當時願意哄哄我,對我好好道歉,而不是搬出去的話,也許我們可以很快和好,我當時已經在想假期讓你帶我出去玩兒了,可是你走了,那個假期我一個人在家,每天從早待到晚,不知道該幹什麽才好,無聊得......”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江雲飛便吻住了她。
是他太謹小慎微,以至於讓這場婚禮足足晚了八年。
“不過我常在想,江雲飛,要是沒有這八年,我可能真的只是你身邊的一隻凌霄花,不會去寫小說,也不會認識這麽多好朋友。”她的聲音漸漸小下去,她想說人生有時候很奇怪,有些選擇看上去好像錯了,但殊不知那才是原本的因緣際會。
命運兜兜轉轉,像風下的宮燈,帶著她一圈一圈晃著,來來回回看了四周精致,終於等到那人披星戴月而來,才知這熹微燭火,皆是為他而燃。
很早就點上了,卻沒早一刻也沒晚一刻,只在最適當的時候,久別重逢。
“薑靨,你要不要把我們的故事寫成小說?”
.......
第二天一早,薑靨跟奶奶告別,薑老太太自然是不舍得,哭得很是傷心,“您不要哭嘛,奶奶,等我把老宅收拾好,去帝都住幾天好不好?”
她知道薑老太太的病,帝都有更好的醫療條件,只不過因為怕折騰老人家,所以才把大夫請了過來。但一個大夫比不上完善的醫療條件,如果她盡快把房子弄好,讓老太太舒舒服服過去住著,興許壽數能再久些。
“就是爸爸買的房子,那兒有他藏的酒呢,還有您喜歡的花,大俗大雅的富貴花,不是什麽梅蘭竹菊。”
終於被她逗得笑了出來,祖孫兩個默契地說出汪曾祺書裡的那一句,“梔子花說,我就是要這樣香,香得痛痛快快,你們管的著麽?”
然後哈哈一笑,終於衝淡了離別的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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