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一開始並沒有看清這個人是誰,蘇堯也是,兩人愣了下,這才發現是隋歆。
很自然的將蘇堯護在身後,而這個簡單的動作成功激怒了他的前女友。
“你們在幹什麽?”她是洪水猛獸麽,還是他身後的女人那麽弱不經風,需要他這般回護?
“關你什麽事兒?”沈默覺得她有點可笑,拉著蘇堯就要走,結果卻被人攔住了,“讓開。”
沈大夫的語氣很凶,蘇小姐像隻小羔羊,老老實實握著他的手,跟在他身後。
好像在說,我好怕怕。
隋歆一雙眼睛死死瞪著蘇堯,見沈默依舊要走,揚手就把提著的小餛飩潑在了男人臉上。
沈默躲閃不及,被熱湯汁澆了滿身滿臉,下意識地往後躲,幸虧蘇堯扶住了他才站穩。
“你特麽瘋了吧?”蘇堯要氣炸了,她從來沒見過這麽不講理的人,抬手就是一個大嘴巴,打得隋歆直接摔在了地上,“你再敢出現在我面前,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說完就去扶沈默,看他摘了眼鏡正在擦臉,蘇堯趕緊從包裡拿出紙巾遞給她。
“你剛剛不是裝的很柔弱麽,呵,沈默,你看看,這就是你找的女人,跟潑婦沒什麽兩樣。”
“你才是潑婦......”要不是沈默及時攔住蘇堯,她差點兒就衝過去再踹隋歆兩腳。
“不好意思,我沒看到。”把手裡的眼鏡重新戴回去,沈默拉著蘇堯到,“走吧,咱們回家。”
“疼不疼,燙到了吧?”蘇堯心疼地問著,邊說邊一步三回頭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隋歆,防止她“偷襲”。
“沒事兒,回去衝衝就好了,昨天剛領證今天就破相,你會不認帳吧。”跟她玩笑一句,既是為了安撫她,也是為了說給隋歆聽。
果不其然,身後的女人聽完,馬上衝過來拉住沈默,“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
使勁搖晃著男人的胳膊,好像在抓著自己最後的希望不肯放松一樣。
蘇堯想把她扒拉開,但是隋歆死死抓著沈默不放,最後還是男人將她的手指頭一根一根掰開了,“你聽清楚了,我和蘇堯結婚了,父母都同意,也很祝福,馬上就要辦婚禮了,聽懂了麽?”
隋歆覺得自己的力氣都被人抽走了,一下子支撐不住,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沈默並不理她,只是帶著蘇堯繼續往前走,刺耳的尖叫聲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來的,震得人耳膜疼。
男人皺了皺眉,回頭看見像惡鬼一樣的女人對著他喊道,“為什麽,為什麽!她有什麽好,我等了你那麽多年,找了你那麽多年,就為了一個病患?病患病患病患,你是不是眼裡就只有病患,是不是只有我成了病患,你才能好好看我一眼?!”
“同樣的手段你用了一次還想用第二次,你不嫌膩麽?”沈默厭極了她,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做了什麽孽才遇上這樣的人。
“沈默,你就是有病,你同情弱者,喜歡弱者,這本身就是一種病!你以為病患永遠都是病患麽,她們總會好的,等她們好了就會發現她們並不是愛你,而只是一種病態的依賴,只有我,只有我能一直陪著你,”邊說邊走過來又拉住了他的手,聲淚俱下地求道,“你想我是病患我就是病患,你想我是醫生我就是醫生,你要我依賴你也好,跟我傾訴也好,我都可以,沈默,只有我可以,她不行的,你跟她離婚好不好,我們重新在一起.....”
一直冰涼的手放在了隋歆額頭,她仰頭看了看,蘇堯正一臉不解地看著她,“你才有病吧?”
“你當這是幹嘛,過家家麽,昨天領證今天離婚,隋歆,沒人會陪你玩兒一輩子,你自己想當傀儡師,但沈默不想做被你牽著線的木偶,你是有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啊,隨心所欲安排別人,還整的自己多弱勢一樣,神經病。”
“你才是神經病!你是他的病患,你不配跟他在一起。”
蘇堯覺得她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乾脆快刀斬亂麻,“不好意思,他現在跟我結婚了,我要不是神經病還好,如果我是,他連跟我離婚的資格都沒有,法律有規定,不可以拋棄患病的配偶,懂麽?”
終於擺脫了這個女人,蘇堯開車帶著沈默回到家裡,兩個人一路都沒說話,沈默以為她生氣了,但直到看見她匆匆忙忙從屋子裡拿出藥箱才知道她是擔心他。
“疼不疼,這可怎麽弄,用冷水洗肯定要感冒,用熱水你會很難受吧?”
“感冒就感冒好了,給我個抱抱就好了。”男人笑笑,好像沒事兒人一樣。
“你還笑,遇上這麽個神經病,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蘇堯要愁死了,思考了片刻然後道,“常年道惹不起還躲不起麽,要不我們搬家吧,帝都那麽大,她未必能再找見我們。”
“為什麽要躲,我們又沒做錯,而且你看她偏執的樣子,她知道我的診所在哪兒,認識你表妹和你姨夫,想找我們太簡單了,萬一她真的失心瘋,要去傷害別人呢,所以還不如就待在這兒。”沈默走去衛生間, 蘇堯默契地跟在他後面聽他說話,接過他脫下來的衣服用水衝了衝上面的湯漬,然後擠上洗衣液揉了兩下,這才放進洗衣機裡。
“你說的也對,我可不能讓這個神經病傷害到我家裡人,但是她這個樣子也不是辦法。”
打開噴頭,兩個人隔著一道浴簾,蘇堯聽著沈默時斷時續的話,“我其實也沒想到她有這麽大的執念,現在看來,她大概是對自己的專業太有信心了,覺得可以撐起自己的偏執。”
蘇堯點頭,但是沒有說話。
沈默看不見,撩開簾子探出半個身子,“你在聽麽?”
“我是怕她用她那套心理戰術折磨你或者我,”蘇堯深吸一口氣,像沈默保證,“你放心,我很堅強,不會....”
“不會什麽,不會受她蠱惑,還是不會做傻事?你剛剛不是跟她說了,不能拋棄患病配偶。”
“但她可以逼死病患啊。”
之前她不就是這樣把人逼的跳樓的麽,而且還可以非常無辜,非常理直氣壯。
沈默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水沾濕了蘇堯的頭髮,冷得她縮了縮脖子。
“如果真是那樣,我會親手把她送進精神病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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