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的主持者又開始喊話了,呼喚眾人下注。
佩劍侍者在圍觀的人們當中穿行,衣著光鮮和衣衫普通的觀眾紛紛下注,將金幣和銀幣繳納到銅盆裡,並且報上各自的名字。
有一名侍者不佩劍,他的地位顯然更高一些,左手拿著一卷白布,右手拎著一支鵝毛筆,腰間用繩子拴著一隻小瓦罐。他幾次將鵝毛筆投入瓦罐,蘸起墨水,將每一個下注人的名字和注碼數額記錄在白布上。
大多數人都下注壯婦,只有極少數人下注小女奴。
這夥角鬥賭場的人,還挺有組織性的。
“公爵大人,我們要不要也下個注呀?”約瑟喬的聲音傳來。
“哦,可以的。”黑克托爾問道,“我們應該下注哪一方呢?”
“這個嘛,似乎大多數人都看好那個粗壯女人,我提議我們也跟風。”約瑟喬笑嘻嘻的。
“是嗎?你是這樣認為的嗎?”黑克托爾微笑道。
“公爵大人,我可以說說看法嗎?”肖恩的聲音。
黑克托爾看向謝麗爾的弟弟,微笑問道,“說出你的看法。”
肖恩施禮道:“我覺著我們應該下注那個小女奴。”
黑克托爾問道:“理由呢?”
肖恩回答:“第二個大金主,那個女孩,顯然她的身份不一般。我認為,她不是第一次來玩這個遊戲,她花10個金幣買一個小女奴,應該不會是為了給她丟臉。”
黑克托爾說道:“嗯,肖恩,你和你的姐姐一樣,也很聰明。好,我決定了,采納你的意見。約瑟喬,去下注一百個金幣,買小女奴贏。”
“是,公爵大人!”約瑟喬領命,掏出錢袋子,下馬走向收注碼的侍者。
對於那些被安排參加這種生死角鬥的奴隸,黑克托爾沒太多的同情心。在人類歷史上,每年每天都有可憐的底層人士枉死,黑克托爾又不是上帝,哪裡管得了那麽多。
由於自己親自下注,黑克托爾對即將開始的賭賽充滿了好奇。
肖恩的意見,確實很有道理。
但在黑克托爾的角度,與其說他被肖恩說服,不如說他更看重那個貴族女孩的眼光和手段。
如肖恩所說,貴族女孩是從小生活在首都的人,她對於這種鬥奴隸的賭賽一定很熟悉。賭錢這種事,絕對不能跟風,必須跟行家和掛逼。
收集注碼的侍者完成工作,回到擂台旁,向台上的老大匯報幾句。
主持者宣布:“角鬥開始!”
兩個女奴,分別站在擂台的兩側,面對面看著對方。還沒開打呢,兩人就已經開始喘粗氣了,看得出她倆的心情都十分緊張。
生死關頭,只有一人能活下來,豈能不緊張?
那些下注壯婦的人們,大聲呼喊著:“衝上去!撕碎小個子!揍她!”
黑克托爾從後面看著擂台,抽空看了一眼擂台前的貴族少女,對方的背影很平靜,沒有喊叫。
大多數都在盼著壯婦痛打小女奴,畢竟兩個參賽者的身型相差很大,打架應該不會有懸念。
再加上小女奴之前害怕得大哭,那番表現也讓賭徒們認為她不堪一戰。
但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它發生了。
人們期待中的暴虐之戰並沒上演,打鬥在一開始就分出了勝負,相當意外。
壯婦在支持者們的助威下,腳步咚咚地走向小女仆,握緊雙拳做好了擊打的準備。
就在倆人距離三步的時候,小女奴忽然衝進了壯婦的懷裡,整個小身體撲到壯婦正面。
這一下異變,出乎壯婦的預料,她的雙臂已經擺開,正在揮舞拳頭,導致中門大開。
小女奴撞進對手懷裡,兩隻小手快速地抓向壯婦的臉,手指又快又準地戳中了壯婦的眼睛,狠狠地扣了幾下。
壯婦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呼,雙手捂著自己的臉,鮮血從手指間流下。
小女奴迅速脫離壯婦的懷中,快步撤到擂台的一個角落,表情緊張且興奮地看著被她抓瞎了眼睛的對手。
瞎了的壯婦,嗷嗷慘叫著,在擂台上左衝右撞,試圖尋找傷害她的那個小女奴,但她什麽都看不見,好幾次撞上了圍欄繩索,險些掉落到台下。
擂台的主持者帶著一名佩劍侍者登台。
主持者宣布小女奴獲勝,隨後吩咐佩劍侍者解決失敗者。
佩劍侍者揮舞銅劍,斬殺了瞎了雙眼、毫無用處的壯婦。
主持者接過白布,宣讀獲勝玩家的名號:“森斯庫婭,黑克托爾……”
一共只有5個人下注小女奴,其余幾百人全都是下注壯婦。
名單念出來,那個叫做森斯庫婭的貴族女孩轉身回頭,眼神在周圍的人群掃視。
外圍的黑克托爾騎在白馬背上, 眼睛看向森斯庫婭。
兩個人的目光,對上了。
黑克托爾能夠感覺到,自己和對方已經認出了互相的身份。
約瑟喬笑嘻嘻的,領著肖恩前去領賞。
不一會,帶回了一千多個金幣!
裝了十幾個錢袋子。
10名隨從每人拿了一兩個錢袋子,揣進懷裡,分擔重量。
黑克托爾心裡讚歎:外交大臣的女兒,果然對這種賭局很在行。
是的,從名字上就已經判斷出,森斯庫婭是森斯波莉和森斯達克的妹妹。
黑克托爾心想:你父親和你哥哥今晚在家宴請維爾喬沃德和維洛娜,你不在家裡吃酒席,怎麽會跑出來玩這種賭人命的遊戲?你爸你媽居然不管束你!
對於外交大臣一家,黑克托爾沒有什麽好感。
黑克托爾早就分析出了森特萊曼的狼子野心,森斯波莉已經在事實上控制了奧爾良,他們家下一步是用森斯達克去控制維達,進而向東部板塊的南部多個領地施加威懾,隨時可以推平蘭瑟、帕文、奎克和埃爾姆,最後一舉蕩平賽克斯和溫特。
黑克托爾覺得,在造反這件事上,對方以不開掛、沒有金手指的狀態,做得比他這個靠田田撐腰的人強多了。
“走!回驛站!”黑克托爾撥轉馬頭。
眾隨從跟隨。
“賽克斯三世!黑克托爾!你站住!”一個清脆的女孩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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