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窄的貝蒂斯盾牌陣,防禦正面寬度打了對折,被上千土匪圍了起來。
貝蒂斯人不得不再次調整陣型,盾牌兵收成了一個環形,抵擋四面圍上來的土匪。
士兵們左臂套進盾牌內側的把手,奮力擋住土匪身體的撞擊和武器的攻擊,右手銅劍從盾牌的右側下方捅出去,刺殺敵人的腹部,一擊命中立刻拔出,再快速進攻另一個土匪。
土匪們亂七八糟的武器,則多半從盾牌的側上方刺進盾牌陣,由於士兵們的靈活和經驗,這些雜亂武器很難擊中士兵的面部,大半數的攻擊只能打在士兵的頭部和肩膀,命中頭盔和胸甲,造成的殺傷力十分有限。
並非土匪們不想從盾牌下方探進武器,實在是他們人數太多太密集,武器揮舞不開,人挨著人,人擠著人,很多土匪都是高舉著武器在打仗,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沒有接受過長期和嚴苛的軍事訓練,打架全憑一股蠻勁。
貝尼特斯伯爵和幾名軍官呆在環形盾牌陣的正中間,他們舉著長弓,來回遊走,抓住任何機會射殺那些衝到近前的土匪,專射人頭最密集的區域。土匪太扎推,弓箭每發必中。
不斷有貝蒂斯的軍人在肉搏戰中倒下,但倒下的土匪人數更多。盾牌陣的外圍地面,躺了一圈的屍體,以至於土匪們繼續進攻時,不得不踩著同伴的軀體,站都站不穩,被絆得踉踉蹌蹌。
戰局開始朝著有利於貝蒂斯人的一面發展。
黑克托爾也已經看出了態勢,土匪們不可能消滅貝蒂斯軍隊,他們除了撤或逃,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約瑟喬!”
“在,公爵大人!”
“留下30名弓箭手,封鎖結合部。其余人,陣型壓過去,幫一幫我們的盟友。”
“是,大人!”約瑟喬轉身大喊,“30人留下,封鎖結合部,其余全體,陣型前壓!”
聯軍的士兵們發出“呼呵、呼呵”的口號,非常有氣勢地步步推進,壓向了西側山谷的腹地。
山谷裡散落著一些受傷的和被嚇傻的土匪,他們手腳並用爬向遠處,避開聯軍前進的路線,眼神裡全是恐懼。
約瑟喬懶得去理會這些人,指揮部隊朝著主要目標前進。
從東邊壓過來的部隊,驚動了正在作戰的土匪主力,幾個頭目趕忙提示頭領,指著賽克斯和溫特的部隊。
土匪們現在已經明白了絕境,西面的入侵者都打不贏,東面又開來一支陣容齊整的軍隊,再不跑那就真是全完蛋了。
土匪頭領招呼頭目們,牽來馬匹,十幾個級別明顯不同於普通土匪的家夥,騎上馬,衝向了西面交戰區的側翼,從貝蒂斯環形陣型的附近,衝向了山谷東部那個長得像葫蘆嘴的出口。
如果貝蒂斯的軍隊是以200人的盾牌陣一字排開,當然可以封住葫蘆嘴,但他們已經大量減員,陣型從長形調整為環形,毫無覆蓋面可言。
於是,不得不坐視毒蟲土匪的首領人物們逃出了葫蘆嘴,十幾匹馬奔向了西部黑暗的丘陵。
貝尼特斯伯爵當然是無法去阻止這夥人逃竄了,黑克托爾在東面遠處也是大呼可惜。
放虎歸山?
黑克托爾覺得,毒蟲這夥土匪首領算不上老虎,充其量是老鼠頭子,這次沒乾掉他們,放他們出去一段時間,恐怕又要“繁殖”出又一群像老鼠般的土匪隊伍。
惋惜是沒有意義的,那夥土匪頭子跑了也就跑了,大不了將來再打一仗,眼下當務之急是盡快結束戰鬥,減少殺戮。
黑克托爾下令:“約瑟喬,讓你的人大聲喊,蹲地投降者不死!”
約瑟喬立刻將新的命令傳達下去,賽克斯和溫特的士兵們喊著公爵大人吩咐的口號,衝向了正在交戰的兩群人。
實際上,交戰雙方各自的壓力已經大大減輕了。毒蟲頭領一夥人的逃跑,使得小土匪們失去了身後的督戰者。
那十幾匹馬的逃竄,早已驚動了交戰雙方,大多數小土匪主動後撤,脫離了戰鬥接觸,拎著武器東張西望,查看行情。
小部分土匪由於與貝蒂斯軍人打得太緊密,被粘住了,一時難以脫身,最終的結局是被貝蒂斯軍人一劍捅死。
“蹲地投降者不死!”
“放下武器,蹲下!”
“說你呢!還站著,找死啊!”
聯軍士兵用銅劍和弓箭,逼近那些顯得有些猶豫的土匪小兵,呵斥他們遵照指令做動作。
土匪們的表現各不相同,慌亂、茫然和呆滯, 什麽樣的反應都有,一些反應慢的土匪倒也沒被殺死,挨了兩記盾牌的砸,很快懂了必須服從命令。
黑克托爾悄悄吩咐查瓦利亞:“將黑盔衛隊的弩弓收起來,裝進弓袋,派兩個人送回東面山谷,交給帕特裡西奧。命令他們,騎兵們的弩弓全部藏好,別讓貝蒂斯的人再打了歪主意!”
方才打仗時,賽克斯軍隊與貝蒂斯軍隊各打一個方向,距離太遠,對方不可能看見弩弓。這會戰鬥結束,雙方必然要碰個面,可不能讓他們看見黑盔衛隊的弩弓,那些加了銅製腳蹬的武器實在是造型顯眼。
查瓦利亞立刻把公爵大人的命令交辦下去,派了兩名黑盔騎士,領著幾個騎兵,背著10張弩弓的弓袋,轉身跑回了東側山谷。
看著10張銅製弩弓遠去,黑克托爾這才放下心來,吩咐了兩條打掃戰場的命令。
約瑟喬率領大部分聯軍騎兵,收攏俘虜,救治傷員,清理那些無法救治的重傷員,同時查抄土匪的財產和物資。
錢德勒率領50名弓箭手,擔任警戒工作,射殺任何試圖拿起武器或反抗管制的人員。
謝麗爾在一旁悄悄補充了一道建議:“錢德勒啊,你這個人小時候就是很呆的,我告訴你,你可別太老實了,你最好盯死了貝蒂斯那夥人。”
錢德勒跟約瑟喬、查瓦利亞是同齡人,他們曾經全都是謝麗爾的仰慕者和追求者,這幫小夥伴小時候的性格底細,謝麗爾是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