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24周歲零7天。
清晨。
黑克托爾站在窗前,眺望天鵝城堡以外遠方的丘陵。
山體是嫩綠的,而不是夏季的深綠,那是正在抽芽的植被,叫做生機。
在嫩綠之上,分布著一片又一片其它的顏色,大紅的,白的,黃的,那必然是山坡上的鮮花。
春暖花開了。
從賽克斯農牧場離開,至今已經整整一個月了。
黑克托爾記得,出發前的那天,馬裡恩科向他匯報過春耕的準備工作,現在嘛,農牧場的新小麥和土豆應該已經長出幼苗了。
田田改良過的土地,今年是可以實現兩季收獲的。
這麽美的初春季節,真想帶著安妮西和伊蓮娜去踏青,命令黑盔衛隊捕獵一頭雄鹿,暢飲加入了鹿血的烈酒,和兩個女仆在草原上,地為床,天為被,生他十個孩子。
想著美好的家鄉,黑克托爾分散著自己的注意力,減緩心中的恐懼。
是的,今天清晨他產生了恐懼。
睡醒的時候,黑克托爾發現了一個事實,他恢復了男人的生理本能!
這說明,被田小仙掏空身體的宿主,已經重新可以做男人了。
但也意味著另一件危險的事情,假如女王再來做某種嘗試,黑克托爾將無法偽裝廢物,一定會被強迫喂食那種帶有腥臭味的藥丸。
黑克托爾記得,女王說過,要在今天宣布賽克斯三世未來的新使命。
不知道那個女人又有什麽陰謀詭計,總之,應該不會是讓黑克托爾平平安安返回領地繼續做舒服公爵。
水果宮女又來了。
這個漂亮的宮女服侍賽克斯三世,完成了一應的洗漱。
黑克托爾在臨時囚室般的臥室裡,享用了不知道第幾頓全水果餐。
他現在很餓,很想吃烤熟的肉,但他不敢提要求。
水果宮女笑嘻嘻看著黑克托爾,眼神裡是友善的成分,不像女王的那兩個貼身宮女,眼睛裡只有貪婪和蔑視。
黑克托爾問道:“你做了幾年宮女?”
水果宮女像昨天一樣,不說話,伸出了一根手指。
難怪,新人,沒被徹底毒化。
不聊了,沒什麽再想問了,黑克托爾把水果宮女從他心底裡的必殺名單刪除。
黑克托爾祈禱,但願今天女王宣布完事情,能夠放他離去。
猛虎一旦歸山,公國的政局將從此改變!
……
門外傳來腳步聲,聲音經過了這間門口,走向了隔壁。
黑克托爾猜測,女王一定是先去看望溫特廢物。
嗯,連吃了兩晚的腥臭藥丸,估計戰神已經變成真的廢物了。
又過了一會,腳步聲越來越近。
木門被從外面打開。
佩戴面具的女王領著兩名黃金面具鬥篷男駕臨,沒有宮女隨行。
水果宮女向女王施禮,離開了房間。
黑克托爾單膝跪地,右手撫心口,呼喚道:“臣賽克斯三世參見陛下!”
女王吩咐:“平身。”
黑克托爾起身,垂手站立。
女王說道:“稍後你隨我前往議事宮,眾臣已經等候了。我將宣布諸多政務決策,其中兩件與你有關。”
黑克托爾回答:“臣謹遵陛下旨意,必全力完成。”
女王笑道:“你這麽嚴肅幹嘛?哼,你用不著緊張,兩件事至少其一是讓你開心的好事。你想提前知道嗎?”
黑克托爾點點頭。
女王說道:“我要送你一個妻子,讓一位貴族女孩嫁給你!”
黑克托爾心裡吃驚,嘴上不得不說假話:“臣是無能的男人,娶妻也無用啊。”
女王哼了一聲:“你是公爵,名義上應該有個妻子,我希望你能夠正確對待自己的婚姻。至於你無力行權,無法獲得子嗣,這件事我會派人替你解決。只要你效忠於我,你將繼續擔任一個富貴公爵,而且,哈哈,你還會擁有許多子女,人生贏家啊黑克托爾!”
黑克托爾在心裡怒罵女兒十八代祖宗,嘴裡裝出感恩的口吻:“陛下真是太愛惜小臣了,臣黑克托爾謝恩。”
至於那個被指婚的女貴族是誰,黑克托爾懶得去詢問,因為問了也沒有意義。
女王又說道:“另一件,我需要你替我做一件事情,一件隱秘的事。我會在稍後的朝會上宣布,我的丈夫將隨你返程,你們將訪問蘭瑟和維達,他將攜帶一支宮廷衛隊騎兵部隊,這是你們的公開任務。至於隱秘的任務,你現在不需要知道,親王會在路途中告訴你,你執行命令就行了。”
黑克托爾回答:“謝陛下厚愛,臣一定效忠陛下,聽從親王殿下的指令,完成您交辦的所有任務。”
女王帶著兩名鬥篷男離去。
又過了很長時間,水果宮女回來了, 通知黑克托爾去參加朝會。
……
沿著山道繞圈向下,來到第十一座宮殿。
大殿外的小廣場,舉辦劍手大賽的那塊場地,烏壓壓地聚集了許多貴族和大臣,還有不少宮廷衛隊的軍官。
眾人正在三五成群地交談。
黑克托爾看見了心愛的維洛娜,以及她的哥哥,那個幸運的馬臉醜男。
兩個相愛的人,互相對了一個眼神,沒有交談。
在人群中掃視一圈,沒有看到沃爾考特,卻看見了謝麗爾。
謝麗爾看到黑克托爾,小跑著來到近前,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睛裡是焦急和詢問的眼神,小聲問道:“我丈夫,他在哪?”
黑克托爾小聲回答:“他還活著,你記住,什麽都不要問,什麽都不要說。”
蘭瑟二世跟三位大臣在一起,大聲吹牛皮。
這個老家夥是幸運的,他年輕的時候是二世國王執政,不存在三世女王這種荒誕的事情。如今蘭瑟二世老得快死了,女王不可能召他去侍寢,所以呢,老東西沒有機會經歷第十二座宮殿的那些事,他正在與同齡的幾個老大臣暢談公國的美好未來。
宮廷衛隊值班軍官喊話:“忠臣覲見!”
嘈雜聲立刻停止。
眾人按照職位和爵位的高低,順序依次走進議事宮。
謝麗爾依照丈夫的位置,走在25個領地代表的倒數第五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