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克托爾適應了囚室的怪味,放下手問道:“那些逃跑的基尼人,你們怎樣處理呢?”
衛兵回答:“馬裡恩科大人下令,關押三天,全體處死!”
那些被處死的基尼人,是在越獄逃跑時被捕。他們的原罪是潛入賽克斯農牧場盜竊。馬裡恩科的做法符合律法,不是濫殺無辜。
黑克托爾抓捕的基尼人來自兩部分,一多半是他出征前在賽克斯農牧場抓的小偷,一小半是他在出征途中抓捕的竊賊。
前一部分基尼人,黑克托爾還沒找到機會去感化和受降,後一部分嘛,黑克托爾覺得有戲,那個基尼人戍邊將領岡薩雷斯,似乎有臣服之心。
昨天黑克托爾下令,讓基尼人進行表決。黑克托爾給了他們做賽克斯子民的機會,不過他今天太忙,一大早去了武器工坊,午飯剛吃完就接見了詹保羅,尚未來得及去查看有多少基尼人願意留下。
基尼人的事,暫時不是黑克托爾發展的最迫切問題,他沒再多問守備隊士兵,在詹保羅的帶路下,走進了大房子內的通道。
在其中一間囚室門口,詹保羅停下腳步,吩咐守備隊士兵開鎖。
鐵鎖打開,鐵鏈撤掉,鐵柵欄門拉開。
黑克托爾走進囚室。
火把照耀下,他看清了囚犯的樣貌。
一名頭髮散亂,渾身肮髒的男子,雙手戴著鐐銬,雙腳有鐵鏈,另一頭鎖在大柱子上,柱子的邊上擺著一隻尿桶。
此人大約三十幾歲的樣貌,與潘采夫的年齡差不多,比阿列克謝和馬裡恩科年輕一些。
男人穿著一身男爵的製服,丟失了兩顆紐扣,衣服很髒,破了不少口子,右臂和右大腿有明顯的被銅劍砍破的傷痕。
他坐在地下,背靠著牆,黑克托爾走進囚室時,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很快又低下頭,什麽話也不說。
守備隊士兵搬來一張椅子,黑克托爾落座。
詹保羅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呈交給公爵大人:“這些是我們從他身上搜到的。”
黑克托爾打開一看,最吸引他的是一張被燒毀大半的羊皮卷,內容已經不可再閱讀,只有落款部分有幾個單詞,最下方是外交大臣森特萊曼的簽章。
詹保羅說:“小人猜測,這是外交大臣寫給埃爾姆三世的回信,但是在交戰之夜,這個家夥把信扔進了篝火裡。”
包裹裡還有幾件物品,包括一些金幣、匕首等無法證明身份的物品,但是有一件東西,吸引了黑克托爾的眼球。
他拿出這個東西,一塊純金打造的長方形牌子,上方有孔,穿著一條繩子,似乎可以掛在脖子上。
這個牌子,黑克托爾認識,城堡官員的身份牌!
接著火把的光亮,黑克托爾在身份牌上讀到了重要信息:埃爾姆,律法官。
黑克托爾將其他物品連同包裹,遞還給詹保羅,他捏著身份牌,輕聲說道:“失敬了,埃爾姆的律法官大人!歡迎你來到我的農牧場做客!我是黑克托爾-賽克斯三世,請告訴我,你的名字!”
埃爾姆律法官抬起臉,平靜地說道:“德克裡亞,埃爾姆律法官,男爵爵位。”
黑克托爾微笑道:“很好,我們可以談談嗎?”
德克裡亞笑了一下:“談談?賽克斯三世,你不覺得很可笑嗎?你的軍隊伏擊我,將我逮捕並且關押在這裡,你認為我們之間應該以什麽樣的方式談談?是會晤,協商,還是談判?”
黑克托爾心中暗暗歎氣,此人身為埃爾姆的律法官,對於律法的了解以及個人的口才,絕對跟賽克斯律法官漢密爾頓是同一個級別的人,跟這樣的人做辯論,那是要吃虧的。
不能跟這個人講道理,多說幾句恐怕會被他帶到溝裡去。
黑克托爾說道:“我說的談談,意思是審問。”
德克裡亞驚呼:“不!賽克斯三世,你不可以這樣做!你無權對一名貴族濫用死刑!”
黑克托爾說道:“你打算控告我嗎?向誰控告?埃爾姆三世,還是女王陛下?”
德克裡亞憤怒道:“你不是一個優秀的貴族!”
黑克托爾冷哼一聲:“我是否是優秀貴族,這件事不由你來評價,將來自然會有人評價。說實在的,我根本不在乎你這類人的評價,你和你的主子在我看來不過是一群蛀蟲,只要我願意,隨時可以抹掉你們,還給子民們一個幸福的生活環境。”
德克裡亞愣了一會,反問道:“你居然是個有理想的貴族,這怎麽可能呢?一個有理想的公爵,居然使用這種暴徒的手段?”
黑克托爾感覺到,跟這種律法官說話真是一件費力的事情,他直接說出自己的訴求:“我不和你廢話,我隻想聽你說說你去首都做了什麽事,你接到的命令是什麽,你帶了什麽消息給你的主子。”
德克裡亞表情傲然地回答:“你無權知道這些事,我也無權告訴你。”
黑克托爾站起身:“好吧,我隻好換一個方式和你談談了。”
德克裡亞費力地也站起來,身上的鐐銬叮當作響:“賽克斯三世, 你是不是要拷打我呢。事實上你的人已經做過不止一次了,我能扛得住。”
黑克托爾微笑道:“我不想拷打你,我有一些更文明的審訊工具,希望你能夠喜歡。”
說完,黑克托爾轉身離開囚室。
來到大門口,黑克托爾吩咐守備隊士兵:“去訓練場,喊約瑟喬和錢德勒過來!”
黑克托爾非常想知道埃爾姆三世派律法官去首都做了什麽事,在等待約瑟喬和錢德勒的時間裡,他捋了思路。
埃爾姆律法官德克裡亞出發前往首都的時間,發生在黑克托爾兩次洗劫俾斯麥銅礦之後,所以他判斷,多半是埃爾姆三世去首都告黑狀。
對於首都那一大坨的王室和大臣,黑克托爾毫無概念,自己身邊也沒什麽人能夠給予意見。
阿列克謝和潘采夫曾經去過首都,但前者正在蘭瑟養傷,後者的身份僅僅是第三階層,對於上層的格局完全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