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賽克斯三世派出大軍支援維達,而且是親自帶隊,老公爵興奮得雙眼放光,吩咐兒子和女兒去把賽克斯三世請來。
當黑克托爾來到維達二世的臥室時,他看見了那位傷勢極重的白發白胡須老人。
“唉,失血過多啊!”黑克托爾心中默念了這句。
黑克托爾知道,如果是在現代社會,失血過多不是什麽絕對致命的難題,通過緊急輸血和補充生理鹽水,再加上一些特效藥,就能挽救生命。
但是在這個古代歐洲的時空,別說是失血過多了,哪怕是一些更輕等級的傷病,也是致命的。
“父親,賽克斯三世來了!”維爾喬沃德趴在床邊說道。
“哈哈,哈哈!讓我看看!”維達三世的氣息虛弱,但他的開心被清晰表達。
黑克托爾走到床邊,單膝蹲跪在地下,握住了老頭子的手:“維達三世,我是黑克托爾-賽克斯三世,您好!”
“哦,你啊,哈,你很厲害!我就知道,阿西婭的兒子一定不是凡品!”老公爵斷斷續續的說話。
雖然被誇,但黑克托爾又有點鬱悶,怎麽隨便一個老前輩誇他罵他,都要提到他的那個掛名母親呢,沒完沒了了。
“維爾喬沃德告訴我,您想見我。”
“我……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
“您說,我聽著!”
“我們……維達,我的父親當年並不想要這塊領地,他寧願做一個內陸的領主,但……沒辦法,只能這樣了……”
“嗯?”
“你……記住我的話就行了……你的父親,是被人害死的……記住,他一定是被人害死的……你的祖父,賽克斯一世,可能也是被人害死的……”
“呃?誰害死他們的?”
“我不知道……你、你不要打斷我,我要抓緊時間說話……”
“好。”
“太多人想殺你的父親……太多人,因為很多恩怨,因為妒忌,因為仇恨……不,原本不該這樣的……你的父親,我總是說,他不該娶你的母親,他不該的……但現在看到你這麽優秀,我改變了看法……是的,他一輩子做錯很多事,很多,但總算做對一件事,哈!”
“您別急,慢慢說。”
“我們這一代……這一代公爵,全是悲劇,全是,沒有例外……我們、我們是犧牲品,一輩子的……從出生到死亡,沒有人逃得出去……沒有人,沒有……”
“嗯?”
“你聽我說……我們公國的制度就是這樣……有問題的……先王,和女王,不會允許出現優秀的公爵……不會的……優秀的人,都會死去,就像……像你的哥哥,你知道的,你知道他是怎麽死的,你一定知道的……”
“我不知道!”
“不要打斷我!我……我沒時間了!”
“好。”
“我們逃不出去,所有人都逃不出去……貴族、騎士、武士、平民,都是囚犯……囚犯……有威脅的人,都會死……黑克托爾,你不一樣,我……我在你身上看到希望,你一定要逃出去,知道嗎?”
“逃?”
“記住,你……你要逃,立刻,馬上……你記住,不要見女王,不要見到她……為了你的子民,為了你的榮譽,你……遠離首都……逃得遠遠的,越遠越好……”
“好!”
“我……求你一件事,答應我。”
“什麽事?”
“不要拋棄維爾喬沃德和維洛娜。”
“好,他們是我的朋友。”
“謝……謝謝你!我原本……想把維洛娜嫁給你的!但……但我知道,你比阿西婭還要……還要優秀,我的女兒配不上你……我懇請您,替我照顧維洛娜,不要拋棄她,答應……答應我!”
黑克托爾抬頭看了一眼維洛娜,女騎士已經哭得滿臉的眼淚。
“好,維達二世,我答應你,雖然我不一定娶維洛娜,但我會照顧她,保護她一輩子,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謝……謝謝你,黑克托爾!我們公國,原本……原本就是造反的成果!你……知道嗎?”
“不知道。”黑克托爾是真不知道,他是個穿越附身人,哪裡會知道公國以前的歷史。
“那個……箱子裡……的東西,是我留給你的……哈……本來想留給維爾喬沃德,但他看了也……也沒什麽用,他不是皇室的對手……”
維達三世的手,吃力地指向床尾櫃子上的一個箱子。
“謝謝,箱子裡的東西我會與維爾喬沃德共享。”
“黑克托爾,你……你記住,朋友……敵人……朋友……”
維達三世的話,到底為止,這位老公爵,去世了。
“父親!”維洛娜撲倒在遺體上,放聲大哭。
維爾喬沃德跪倒在地,流著眼淚,親吻他父親的腳面。
黑克托爾站起身,退後幾步,默默地看著已經離世的維達二世。
他倒沒有多少悲傷,心中回味著老公爵方才那番臨終遺言,裡面的信息量好大啊!
……
維洛娜哭得困死過去。
維爾喬沃德吩咐女仆,將她抬回臥室。
隨後, 伯爵召喚來祭司,為維達二世舉行了悼念儀式,遺體被裝殮入棺材,運去了宗廟。
這一切弄完,黑克托爾看了眼窗外的月亮,大約已經凌晨三點了。
“維達三世,我現在可以這樣稱呼你嗎?”黑克托爾問道。
“私底下,你可以這樣稱呼我。”維爾喬沃德說道,“但公開場合,我的身份暫時仍然是伯爵。”
“也對,需要等女王冊封之後,你才能夠獲得公爵頭銜。”
“走個形式,還是有必要的,我可不想被敵對的人抓住把柄,說我忤逆皇家權威。”
“皇家權威,哈,哼,我的朋友,剛才你父親的遺言,我想你也聽見了。”
“是的,我全聽見了。”
“你的父親讓我照顧你的妹妹,還讓我不要拋棄你。”
“這是你和我父親之間的約定,我現在來不及想那麽多。我現在隻想一件事。”
“報仇?”
“是的!”
“我借兵給你!”黑克托爾伸出右手。
維爾喬沃德伯爵也伸出手,緊緊握住了黑克托爾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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