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田告訴宿主,蘭瑟農牧場的面積大約是賽克斯的一半,這裡的土壤很肥沃,優於被改造前的賽克斯農牧場。
黑克托爾吩咐田田繼續待機警戒,尤其盯死維爾喬沃德那夥人,防備他們偷襲。
蘭蒂婭指揮著農牧場的人們忙碌。
蘭瑟農牧場的人口數量不很多,原本有四千多人。其中一半人幫忙運送糧食前往蘭瑟城堡,剩下的另一半兩千人留守農牧場。
在蘭蒂婭的指揮下,劫後余生的農場人們很快恢復了秩序,他們掩埋了100多個守備隊士兵遺體和100多個死難農民的遺體,又埋掉了那十幾個被打死的維達騎兵的屍體。
蘭蒂婭吩咐農場的人,將庫存的所有糧食找出來,集中放置在農牧場的東邊,明天早上等待維達的軍隊來接受。
看著那個做事幹練的女貴族,黑克托爾心中有欣賞和讚美之情。不久前差點戰死的女孩,已經適應了新的身份,很有領主的架勢。
蘭瑟的人們接到任務分頭做事去了,蘭蒂婭總算閑下來。黑克托爾率領黑盔衛隊來到蘭蒂婭的身邊:“蘭蒂婭,農活的事情我幫不上忙,其他事需要我的人幫忙嗎?”
蘭蒂婭施禮回答:“謝謝賽克斯三世,乾活的事情讓我的子民去做就行了,您的軍隊先宿營吧,晚上我設宴款待您。”
黑克托爾翻身下馬,拿著兩個裝著果酒的皮囊,扔了一個給蘭蒂婭:“聊聊。”
蘭蒂婭接過皮囊:“嗯?聊聊?”
黑克托爾擰掉塞子,喝了一口果酒:“你這裡的存糧有多少,夠不夠覆蓋維達被你們和奧爾良聯軍搶走的糧食?”
蘭蒂婭搖搖頭:“不夠。大概只有半數。”
黑克托爾說道:“一半也差不多了。你們還一半,讓奧爾良還另一半。”
蘭蒂婭笑了一下:“除非維爾喬沃德繼續進攻奧爾良,否則奧爾良憑什麽歸還糧食。”
黑克托爾明白了,如果維爾喬沃德的進攻到底為止,那麽倒霉的只有蘭瑟了。當然了,黑克托爾也能理解,蘭瑟如今的處境其實是咎由自取,誰叫他們去侵略維達呢。
其實蘭瑟和奧爾良的聯合出兵是取得了他們的預想目標,趁著維達虛弱的時候,搶走維達的糧食和農場勞動力,只不過他們運氣太差,被賽克斯介入了。
黑克托爾問道:“我不太明白你們這幾個城堡之間的恩怨,我能夠想象那應該是幾代人積累下的矛盾,就像我們賽克斯和埃爾姆之間,他們殺了我父親,我殺了他們的貴族。”
蘭蒂婭沉默了一會:“賽克斯三世您說得很對,城堡之間根本沒有什麽盟友可言,盟友和敵人隨時轉變。這兩天我已經看出來了,賽克斯和維達之間的盟友關系不怎麽牢固,今天差點就發生火並了。”
黑克托爾說道:“我願意幫助他,是因為他的妹妹贏得了我的好感,他們維達遭到了你們幾個城堡的進攻,我出兵幫助弱者。”
蘭蒂婭看著黑克托爾:“現在我們蘭瑟變成了弱者,您不忍心欺負我們,是這樣嗎?”
黑克托爾也覺得這件事有些嘲諷,仰頭喝酒,沒說話。
蘭蒂婭說道:“維爾喬沃德的妹妹,那是個挺有吸引力的女孩,據我說知,很多城堡的貴族想娶他。”
黑克托爾問道:“你和維洛娜熟悉嗎?”
蘭蒂婭的表情忽然有些失落:“從小就認識,她喜歡練武,總是找人打架,大多數同齡的男貴族打不過他。不過你的那個盟友沃爾考特是個例外。”
黑克托爾笑道:“那是一個戰神,是個妖怪。”
蘭蒂婭忽然說道:“您知道嗎,維爾喬沃德的一個姐姐當初嫁給了一個敵對的城堡,可是並沒有為兩個城堡之間的關系帶來什麽改善,該打仗還是要打仗。”
黑克托爾說道:“我也有個姐姐,很多年前嫁去了埃賽斯城堡。如你所說,她也沒有給我們賽克斯帶回什麽利益和幫助。她就像消失了一樣,沒有送回任何信件。”
蘭蒂婭歎了口氣:“遠嫁其他城堡的貴族女兒,其實都活得很辛苦。”
黑克托爾點點頭,他想到了謝麗爾。
謝麗爾雖然不是貴族,但她即將獨自一人在溫特城堡,面對複雜的局面,面對沃爾考特的一大群強勢的家人。
黑克托爾還想到,如果不是蘭蒂婭的哥哥戰死,那麽蘭蒂婭也將嫁去其他城堡,做一個和親聯姻的使者,就是黑克托爾的姐姐和維爾喬沃德的姐姐一樣。
蘭蒂婭又說道:“賽克斯三世,您是一個有趣的貴族。如果我的哥哥沒有戰死,我想,我不介意嫁到賽克斯。”
蘭蒂婭的這番表白,在黑克托爾看來幾乎等同於發了一張好人卡。
黑克托爾笑道:“得了,別說這種沒意義的玩笑。你已經是蘭瑟的唯一繼承人,不可能遠嫁任何地方。趁著還沒定下婚約,你不妨琢磨一下招贅一個什麽樣的男人。”
兩人坐在一處大石頭,蘭蒂婭一條腿踩在石頭邊緣,下巴放在這條腿的膝蓋上,目光呆呆地盯著地面。
黑克托爾沒再說話了,他不是蘭蒂婭的的爸爸,沒有資格去幹預蘭蒂婭的婚配選擇。
不論是蘭蒂婭從蘭瑟城堡內部選一個貴族子弟,還是去首都攀附一個大臣的子弟,這都不是黑克托爾能去管的。
再看了一眼這位長得酷似蘇菲瑪索的女貴族,黑克托爾在歎氣之余,心裡忍不住想了這麽一句:我的女仆們當中如果有一個像蘇菲瑪索的女孩該多好啊!
……
賽克斯的騎兵們獵殺了幾頭野豬,抬回來交給了蘭瑟的農場工人,為篝火晚宴加了一道硬菜。
用不著黑克托爾專門指示,錢德勒早已提前下達了命令,賽克斯的軍隊務必保持良好的軍紀,決不許製造擾民事件。
黑克托爾非常滿意,這個錢德勒,用起來越來越順手了。
雖然賽克斯的軍隊全殲了蘭瑟的主力部隊,但是蘭瑟農場的人們對賽克斯軍隊沒有任何惡感,相反還有不少好感。
許多壯婦和姑娘們,主動邀請賽克斯的騎兵們跳舞,圍著篝火歡鬧。
黑克托爾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蘭瑟的主力部隊是騎士和武士階層,平時少不了會有些欺壓平民和賤民階層的行為,所以這些底層的農場工人們不會喜歡他們自己城堡的軍隊。
賽克斯農牧場各個階層一家親的局面,完全是愛民如自己親人般的黑克托爾領導下的結果,換了任何一個其他城堡都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這兩天黑克托爾已經見識過了維爾喬沃德的做派,被解救的近3千個維達農場的人,壯勞力被維爾喬沃德當做新兵炮灰,女孩們成為了他發泄的工具和用來款待其他貴族的禮物。
黑克托爾不會去責怪維爾喬沃德,因為那是維達新公爵的權利。
除非黑克托爾推翻女王的統治,否則公國的這種現狀是不可能改變的。
在目前這種局面下,在賽克斯的實力沒有覆蓋到更大范圍之前,黑克托爾能做的僅僅是盡量幫助他身邊的人和遇到的人,比如像眼前的蘭瑟農牧場和蘭蒂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