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克斯的騎兵部隊出發,向東前進。
黑克托爾和沃爾考特率隊,蘭蒂婭也分到了一匹馬,行進在賽克斯三世的側後方。
蘭蒂婭會逃跑嗎?這個問題不需要費心的。首先,她根本不可能跑掉。其次,她也沒必要逃跑。
錢德勒做了一件很有才華的事情,被黑克托爾使勁表揚了一番。
昨天凌晨襲擊蘭瑟和奧爾良聯軍的營地,全殲了對方500人的部隊,所有的武器裝備被維爾喬沃德拿去裝備他的農民了。
除了武器裝備之外,還繳獲了100多匹馬和許多帳篷、糧食。這些物資,錢德勒拿回了一半,其中包括了50多匹馬,沒有全部被維爾喬沃德拿走。
新獲得的這些馬匹,正好被用來馱載糧食物資。
在黑克托爾表揚時,錢德勒坦白,原本賽克斯拿不到一半物資,甚至可能一點也拿不到,全靠沃爾考特男爵出力。
騎在馬上的黑克托爾半轉身,向沃爾考特致謝。
沃爾考特笑道:“我的朋友,不必客氣。當時你率領騎兵去抓捕突圍的敵人,我看見維爾喬沃德命令手下人搶繳獲的武器,唉,我有點看不慣,說了他兩句。哈哈,不過那個時候他顧不上跟我較勁,他當時惦記著對蘭蒂婭小姐行權!”
黑克托爾順勢看了一眼騎在馬上的蘭蒂婭,這個女貴族的臉紅了。
“蘭蒂婭小姐,你結婚了嗎?”黑克托爾問道。
“我只有17歲,明年才達到結婚年齡。”
“那麽,你有婚約嗎?”
“暫時沒有婚約。但是,我的父親希望把我嫁給另一個城堡的公爵。”蘭蒂婭歎了口氣,“但現在有些麻煩了,恐怕我的父親不能如願。”
“什麽麻煩?”
“之前我哥哥是蘭瑟的繼承人,我只是一個貴族。現在我哥哥已經死了,我成為了唯一繼承人。”
“所以,你不能遠嫁其他城堡,對吧?”
“是的,我只能在我們城堡裡選擇結婚對象,或者其他城堡的貴族娶我,今後他必須住在我們蘭瑟。”
黑克托爾秒懂,這就是招贅唄!
蘭蒂婭是未來的蘭瑟女公爵,她必須坐鎮自家城堡,她的婚姻只能夠有一種模式了,招一個上門贅婿。
賽克斯三世自己是沒有可能娶蘭蒂婭了,他不可能做蘭瑟的贅婿,對方也沒可能放棄公爵爵位遠嫁賽克斯。
黑克托爾看了一眼沃爾考特,對方回了一個“我也沒辦法”的表情。
黑克托爾的心裡湧起一股說不出滋味的感覺,這次率領賽克斯軍隊北上支援維達城堡,居然陰差陽錯地造就了威爾坦丁公國第三代貴族當中的一位女公爵!
想著蘭蒂婭的婚配,黑克托爾隨口問了一句:“蘭蒂婭小姐,你的父親原先打算把你嫁給哪個城堡的公爵啊?”
“埃爾姆三世。去年我父親曾經說起過這事。”蘭蒂婭隨口答道。這事在蘭瑟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她沒必要對賽克斯三世和維達的繼承人做隱瞞。
我去!
黑克托爾驚得在馬背上晃了一下。
“公爵大人,您小心,坐穩啊!”錢德勒眼疾手快,伸手試圖扶住黑克托爾。
“謝謝,我沒事。”黑克托爾平複了一下心情,忍住了大笑。
“賽克斯三世,我知道你為什麽吃驚,你們和埃爾姆之間處於敵對關系。”蘭蒂婭說道。
“是啊,你們和奧爾良組建聯軍,就是因為得知維達的主力部隊被我殲滅了。一個月前維達和埃爾姆組建了聯軍,一並被我的軍隊消滅了。我們賽克斯和埃爾姆是世仇,他們殺了我的父親,賽克斯二世。而我們呢,殺了埃爾姆三世的叔叔,達林頓伯爵。”
“賽克斯三世,從某種意義上,您或許應該感謝他們。”蘭蒂婭說道,“你提前繼位了。”
聽到這話,黑克托爾一愣。
他覺得蘭蒂婭說得有點對,從權力獲得的角度來看,黑克托爾確實應該感謝埃爾姆三世。
忽然他又想到,蘭蒂婭既然這樣說話,是不是她的內心裡也在感謝賽克斯和維達的聯軍呢?她的哥哥被打死,她的身份從和親聯姻的籌碼變成了女公爵。
黑克托爾再看了蘭蒂婭一眼,這個女孩的臉上似乎帶著一絲驕傲和自信,與她被俘時的驚慌和叛逆神態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的蘭蒂婭,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高貴的魅力,她總是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眼神裡充滿了力量。
……
馬隊向東行進了一陣,抵達了前天晚上的戰場,也就是蘭瑟和奧爾良聯軍曾經的營地。
“公爵大人,前面那些土包就是埋葬戰死者的地方。蘭蒂婭小姐哥哥的遺體也埋在那裡。”錢德勒報告。
“蘭蒂婭,你哥哥遺體的事,你來決定吧。”黑克托爾說道。
“謝謝您,賽克斯三世。”蘭蒂婭騎在馬上,彎腰施禮,“如果可以,請您安排手下,將我哥哥的遺體運回我家城堡,我的父親會為他舉行葬禮。”
“小事一件。”黑克托爾吩咐道,“錢德勒,派幾個人去做事。”
“是,大人!”
沒多久,蘭蒂婭哥哥的遺體被挖出來,戰死的奧爾良伯爵的遺體同樣被找到,兩具遺體被分別裝進兩個麻袋裡,放在兩匹空閑的馬背上。
整個過程中,蘭蒂婭坐在馬背上,沒有下馬,也沒有表現出悲傷的情緒。她就那樣默默看著賽克斯的軍人們處置她哥哥的遺體。
為什麽她沒有像世人那樣抱屍大哭呢?黑克托爾為這個問題思考了好一陣。
黑克托爾想起《雍正王朝》, 假如太子或者老四死了,老八老九老十肯定樂開了花。
皇家的王位繼承權其實也可以延伸到大型貴族。城堡公爵是各自領地裡的實際上的王,這個位置是惹人羨慕的。
蘭蒂婭的哥哥死在戰場上,直接助推了蘭蒂婭成為蘭瑟的唯一繼承人。從權力傳遞的角度來說,蘭蒂婭是獲利的人。
也許,在她哥哥剛剛死去的那個夜晚,蘭蒂婭有過傷心和慌亂,但是黑克托爾與她聊過兩次之後,可以感覺到這個女貴族的心情的變化,從警惕和逆反,已經變成現在這般的平靜了。
黑克托爾側過身,看了一眼這位長得有些像蘇菲瑪索的女孩。蘭蒂婭嘴角微動,還了一個微笑。
在這一刻,黑克托爾明白了,這個長得像蘇菲瑪索的女孩,她的眼睛裡不會再有慌亂的神情,臉上也不可能再有幼稚的表情,她將是和自己一樣等級的公爵,她的未來只有一種使命,想盡辦法率領她的子民與周邊的城堡對抗,而不會是再考慮以和親女子的身份去逢迎未來的聯姻對象。
馬隊繼續向東,加快速度追趕維爾喬沃德的軍隊。
太陽下山前,賽克斯的軍隊與維達的軍隊匯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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