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鄭之南是挺想讓自己的這個兒子和離的。
鄭府也算是書香門第,官宦世家,
家中出了一個駙馬畢竟也是好說不好聽,而且經過這一次的觀察,和鄭宇的描述,鄭之南總感覺自己這個兒子將來多少會有些作為,要是這麽早就為他的政治生涯畫上句號,他心裡多少為這個兒子有些感到可惜。
三天之後公主過來“接親”,那為什麽不是明天呢?
他這個兒子的這點心思他鄭之南還是懂得,既然三天后公主要來給公婆敬茶,那麽公公是當朝中書令,
婆婆總不能是鄭府中一個連妾室都不如的奴仆吧
於是鄭宏的母親被提為鄭家主母的事便是不可避免的。
沒有辦法,誰讓人家有個身份尊貴的兒媳婦呢。
二夫人被請出了正房,為新晉的主母騰了地方。
在她眼裡一個妾室就是無比尊貴的鄭宏母親,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坐上鄭府主母的位置。
而且更令她高興的是那個寧國公主終於讓自己的兒子進她的公主府裡生活了。
雖然也會想到自己的兒子跟公主生活會多少受些委屈,但是也比之前做一個有名無實的駙馬要好很多。
再過幾年,添上一個大孫子,鄭宏母親每每想到這,心裡都會樂的不行。
而隨身侍奉她的丫鬟月兒,雖然最近不知怎麽的有些魂不守舍。
但是如今也是一步登天,鄭府主母的大丫鬟。
那是凌駕於府裡所有丫鬟之上的存在,現在哪個還敢欺負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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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
寧國公主的儀駕浩浩蕩蕩的向鄭府走去,一路上的場面那是極盡奢華和壯觀。
可是這麽大的場面總要有一個名頭,但是這名頭又不能是接駙馬回家,這也有點太奇葩了。
於是乎寧國公主想到了一個完美的借口,說是自己的公公在朝堂之上受了小人誣陷而氣結成疾。
這次去鄭府就是為了探望生病的公公和接回衣不解帶照顧父親的駙馬。
何青雨聽著下人們的稟告心裡暗自好笑,她看出寧國公主這是在故意氣她。
既然這麽快就做出反擊,這倒令她沒有想到。
那天因為那首《夏日絕句》她是真的對鄭宏芳心暗許了。
但是後來得知他是寧國公主的駙馬時她還真的有些失望,本來都要放棄的何青雨,聽說了寧國公主和這鄭宏的關系後,她又重新的燃起了希望。
央求著爺爺在皇帝面前挑明此事的主意便是她的傑作。
本想憑借這一招便能達到目的她,沒想到寧國公主會如此破釜沉舟,還真的把鄭宏給接回府裡了。
這倒是更加提起了何青雨的鬥志。
“本來撿你不想要的東西我還感覺有些不甘,既然你也這般珍惜,那就正好,看你我誰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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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國公主的車駕浩浩蕩蕩的到了鄭府,府裡的家人以及下人都是出來跪拜迎接,就是鄭宏的父母也不例外,這讓鄭宏很是鬱悶。
一身鈿釵禮衣盛裝出行的寧國公主似乎感覺到了鄭宏的窘態。
趁人不注意便對他做了一個鬼臉,顯得及是俏皮。
在鄭府一通大禮行完,寧國公主又向公婆奉了茶。
一切禮畢之後已是下午,
離開鄭府回到寧國公主府時已是黑天。 寧國公主在丫鬟們的幫助下總算脫了那繁重的禮服和頭飾。
感覺渾身輕松的她一出裡屋便看到了坐在堂上的鄭宏。
寧國公主臉色一紅,心裡暗暗想道:
“這個男人就是以後要與我一起生活的人了嗎。”
一見寧國公主出來,鄭宏的也是有一點緊張,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這可是第一回結婚啊。
看著眼前的這個身份高貴擁有公主身份妻子讓他更是緊張。
寧國公主來到鄭宏身邊坐下,拿起桌子上的美酒說道:
“古語有“合巹而醑”,以一瓠分為二瓢叫做巹,你我各執一半飲了這巹美酒,行了這合巹之禮後我們便是夫妻了。”
鄭宏一見這所謂的巹就是把一個完整的瓢從中間剖成兩半,
然後夫妻二人拿著它喝一杯交杯酒就算完事了。
二人喝過交杯酒後,寧國公主悠悠的說道:
“這禮本來是兩年前就該完成的,怎奈那是本宮性子倔了些,
不服父親為我指派的政治婚姻才――――。”
鄭宏伸出手來輕輕的放在了寧國公主的嘴上,示意她不必再說了。
這一親昵的動作搞的寧國公主身子一顫,仿佛如觸電一般。
這還是她與身邊這個男人第一次的身體接觸。
鄭宏不顧寧國公主此時的感受,拉起她就來到了書案旁。
鄭宏在案上鋪了一張潔白的宣紙,然後又拿起一旁的毛筆。
這時寧國公主很配合的拿起硯台為他研墨。
鄭宏看到後哈哈大笑:“月下閑讀,紅袖添香,實乃人生的一大快事啊。”
可是拿起筆來的鄭宏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於是便又說道:“殿下――。”
寧國公主見他此時還叫自己殿下心裡便有些別扭,於是便打斷他的話說道:“我的乳名叫伶兒,是我皇爺爺給我起的,私下沒人你就叫我伶兒吧。”
“哦,那伶兒,我的字不好看,我研墨,你來寫好嗎?”
寧國公主想起剛才他那“紅袖添香”的氣魄還有些欽佩,但此時又看他的樣子便不禁有些想笑。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聽了鄭宏的吟誦,寧國公主寫完後說道:“這句話是出自春秋時期《詩經》
裡的一句話,我記得。”
鄭宏將寧國公主拿筆的那隻手輕輕挽起說道:
“就算我胸中有詩萬首,也沒有一句能像這句詩詞一樣
代表我對你的心了。”
寧國公主聽到這句話後竟然無意間的扔下手中的毛筆,眼神變的有些迷離。
“鄭郎。”不知不覺間一聲鄭郎出口,已經能完全表達此時寧國公主的內心了。
鄭宏也不知道自己的撩妹技能怎麽突然間達到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難道也跟秦廣王的金手指有關?
不會吧?這居然也可以?
不過氣氛已經烘托到了如此地步,就是傻子也知道下一步應該是個吻了。
再下一步――在下一步―――
“鄭郎不可,今天我不方便。”
寧國公主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砸在了鄭宏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