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陸家的前家主陸銘刺殺朝廷欽差的罪名被公諸與眾,而陸銘也在抓捕的那天,
見事情敗露無法生還,便自裁謝罪了。
反正整件抓捕過程都是由梨園衛一手行動的,就連陸家的人也不知其中的細節,
所以任憑梨園衛怎麽說,都是沒有任何異議的。
此間事情則由鄭宏親自上書玄宗皇帝,將陸銘的所作所為寫的一清二楚,並且也為陸家求了情。
玄宗皇帝念在陸銘悔罪及時,所以也就沒有追究陸家的其他人。
其實這也不是玄宗皇帝賣鄭宏的面子,實則是這陸家在江南的勢力不是死一個家主便就沒有了實力抵抗,
如若真的給陸家逼急了,在江南鬧了起來,也是夠朝廷喝一壺的。
而且在此次的奏折中,鄭宏壓根也沒提陸家與長安城中某位親王勾結的事情,他是故意壓下來了,
好在知道此事的人不多,想要隱瞞下來,也是不難。
接下來的時間,便是鄭宏開始徹底整合江南的勢力規劃問題了,如今顧青柳也已經出來,
當他得知這一切都是顧青林在背後搗鬼,心中也是既悲且恨,按照鄭宏的指示,這件事暫時要悄無聲息的了結。
於是顧青柳便用了一杯毒酒,解決了這個跟了他半輩子的兄弟性命。
接下來,顧家的家主顧青柳,和陸家的家主陸蓉詩,在鄭宏的有意組織下,算是有了一次正式的會面。
在鄭宏的授意下,雙方也在就江南未來十年的經濟發展與建設上交換了意見。
並且達成協議,今後在任何事情上,雙方家族都要互幫互惠,不要有任何不利於雙方關系的事情發生。
而此協議生效以後的第一件事,便是雙方族長同時上表朝廷,向玄宗皇帝問安,並且一支龐大的獻禮隊伍,
也從江南出發,浩浩蕩蕩的向長安駛去。
這不僅代表了江南士族在大唐開國以來,對朝廷最大的恭順,同時也代表著鄭宏此次江南之行的任務圓滿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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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的聖旨還沒有到來,鄭宏便哪裡也不能去,雖然他很想念在長安的寧國公主和兒子,
但也是不能馬上回去,所以他也只能在這碧水亭裡數著天數過日子。
如今這個精致幽靜的碧水亭已經被顧青柳徹底的送給鄭宏了,於是他想著以後要是有機會,
一定要讓寧國公主,還有他那可愛的小兒子過來享受一番。
此時高伯也是閑的無趣,正在陪著鄭宏喝茶,閑聊的時候高伯無意中談到,當日在抓捕顧青林的時候,
旁邊還有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他似乎也知道永王的事情,但是過後由於忙了別的事情,這才將女子給忘了,
從而也一直沒有審問。
鄭宏一聽大為好奇,正好現在甚是無聊,就當找些樂子,於是便讓高伯帶他去看一看那個女子。
顧青林的心腹部下及家人,被集中看管在一處宅院,這些人高伯也不確認他們知道顧青林多少的底細,
到底知不知道永王這件事。
要是按照高伯的意思,為了避免走漏風聲,將這些人殺了最為簡單,可是鄭宏不許,非要讓高伯查個清楚,
不要隨意殺人。
那女子由於是唯一的一個女人,所以被拘押在一處單獨的房間裡,門窗俱都用橫七豎八的木頭釘死,在沒有審問之前,
這門是不開的。
囚禁其內的女子披頭散發,容顏憔悴,看見有人走來,她迅速地轉過身去,此時的她,雖然很是狼狽,
但是容顏依舊俏麗,
她如今已是階下囚,毫無任何尊嚴,就算看守的士兵對她隨意凌辱,她也是毫無辦法的,所以出於保護自己的本能,她盡量將自己偽裝的很是邋遢,還有就是不讓別人看見她的容貌。
見她背過身去,鄭宏也沒有勉強她,他在牢房外站住了。
遲疑半晌,鄭宏才輕輕一歎,道:“一介女子,何必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
牢房內靜默無聲。
鄭宏道:“說吧,這幾年裡,陸銘,顧青林,還有永王,他們之間是不是都是你在暗中替他們聯絡!”
那女子身子一震,霍然轉過身來:“是啊,都是我,你竟然知道這麽多,難道你就梨園衛的大都督鄭宏。”
鄭宏唇角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不錯,我就是,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為了公平起見,
也要告訴我你的名字。”
那女子一聽果真是鄭宏,先沒有著急說話,而是第一時間將那披散的長發很是熟練的挽了起來,
然後隨意的拿了一根木棍當做釵子,將長發插了起來。
見此情景,鄭宏心中一樂,這是要色誘嗎?對此情景,鄭宏已經見怪不怪,只是臉上依舊掛著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看著這個女子的一舉一動。
此時那女子盈盈一拜,媚聲媚氣道:“小女子姓湯名依思,以後大人叫我思兒便好。”
鄭宏緩緩地道:“思兒,確實是個好名字,但是如今你身處牢獄,又知道了我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
你如此這般努力,終究是逃不過一死的。”
見鄭宏已經坦言了她的下場,湯依思喃喃地道:“那我還能怎樣,在你們男人的眼裡,我們女人對你們最大作用,
還不是這副供你們歡愉的皮囊罷了。”
湯依思幽怨的看向鄭宏,鄭宏輕輕搖頭,道:“你要是這麽想,那你是不了解男人,更不了解女人……”
湯依思眸光一暗,慘然道:“也許吧!是我生錯了地方,永遠也不會理解你說的話,
願下輩子我只是一個相夫教子的普通婦人,也感受一下你說的那種感覺······。”
她閉了閉眼睛,又緩緩張開,凝視著鄭宏:“你····這就要送我走嗎?”
鄭宏點了點頭。
湯依思道:“請給我一個痛快的!”
鄭宏道:“我會的!”
湯依思慢慢轉過身去,幽幽地道:“謝謝你!”
鄭宏沉默片刻,道:“沒有別的需要我幫忙的事了麽?”
湯依思輕聲一笑,低聲道:“死都死了,還有什麽事情可以牽掛的?”
鄭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去。他沒有再說話,只是轉身向外走去,腳下輕輕的,沒有一點聲音。
過了許久,嘩啦啦的一陣鐵鏈的拖拽聲響起,湯依思閉著眼睛不敢張開,因為他知道,是給他行刑的人過來了。
可是許久也為見他們動手,湯依思緩緩的睜開眼睛,可是眼前站的竟然不是面目猙獰的大漢,
而是兩個俏麗的小丫鬟,手裡捧著乾淨的衣服。
其中的一個小丫鬟盈盈說道:“鄭大人讓你沐浴更衣,然後去正堂見他。”
湯依思起初有些詫異,但隨後反應了過來,然後臉上便露出了一絲甜蜜的微笑。
湯依思在兩個丫鬟的服侍下,洗了澡有換了乾淨的衣服,站在銅鏡前輕輕撫摸著自己仍然嬌嫩光滑的臉頰,
忽然覺得榮華富貴就象她的年輕美貌一樣,看著依然光鮮,可是不知不覺間已偷偷溜走,抓都抓不住了。
“罷了,追逐名利看似尊榮無比,我何時快樂過呢?如今已經大難不死,我已不再年輕了,
還是找一處山清水秀地地方,找一個知心識趣的男人,吟風嘯月,撫琴弄曲罷了”
湯依思說服著自己。正神志恍惚地盤算著,身旁的兩個小丫鬟笑吟吟地道:“夫人,夫人?”
“嗯?”湯依思迷茫的眼神怔滯了那麽片刻,又攸然清明了起來。訝然問道:“怎麽了?怎麽了?”
“大人請您前去問話”小丫鬟施了一禮, 然後提醒道。
湯依思這才想起來,心中不禁一陣好笑:還有一個男人等待著她去迎合,此時的她突然開始厭惡自己是個女人,
厭惡著剛才還在穿著囚衣,仍然在扮著嫵媚來讓求生的自己。
這些男人就象一群狗,而自己,只要紅顏麗色一日不曾衰退,就是他們口中地一根骨頭。讓他們搶來搶去。
想要歸隱山林,那就要看這位鄭大都督何時將自己玩膩了再說吧。
她心中恨極,可是她的臉上卻慢慢溢起嫵媚之極的甜笑。
湯依思俏然舉手,無限妖嬈地將鬢邊秀發掠到元寶般優美白皙地耳廓後邊,那姿態優雅之極,
頎長如玉的脖頸讓後面兩個小丫鬟的目光都定了一定。
湯依思這才嫣然一笑道:“好啊。那麽請兩位姑娘待我前去見見鄭大人”。
湯依思走進房來,見鄭宏坐在桌旁,但是他的旁邊竟然站著一個持劍的姑娘,這姑娘明眸皓齒,丹唇外朗,
自然是歐陽月,湯依思很是好奇,但也不敢多想,於是忙蹲身施禮,柔聲道:“賤妾拜見鄭大人”。
湯依思舉措優美大方,可是瞧在歐陽月眼裡,卻覺得有些做作,湯依思從小學就地手段,
那大家閨秀的舉止風度無可挑剔。
可是一個學時抱著取媚於人的態度,一個的確是大家閨秀的自然氣質,那之間的些微差別,
別人看不出卻瞞不住同時女人的歐陽月的眼力。
她不禁偷偷撇撇嘴,心道:“不管她是不是惡人,想要以如此手段接近公子,必不是什麽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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