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帝國,中書令鄭之南意圖謀反,鄭府上下接被囚禁於天牢等待日後發落。
這件事已經在長安城的坊間傳開,成為百姓們茶余飯後的新談資。
李林甫和王鉷出了宮門,便一起來到了李府,二人簡單的準備了些酒菜,坐在一起為今天的勝利而慶祝。
王鉷舉起酒杯,對李林甫恭敬道:“這回鄭之南倒台了,太子看來日子不好過嘍。”
李林甫一口美酒下肚,高興的笑道:“太子,他的日子豈止會不好過,我看下一個進天牢的就會是他了。”
王鉷有些不解說道:“這謀逆的帽子已經是扣在了鄭之南的腦袋上,
但是太子只要一口咬住此事與他無關,那這罪責也找不到他的身上啊。”
李林甫哈哈笑道:“你這還是火候不到啊,我們跟太子鬥了快十年了,太子是什麽人你還不了解嗎?
最遲不過三天,太子一定會不顧一切的為鄭之南向陛下求情,到那時————。”
王鉷急忙在一旁搶說道:“到那時,我與丞相大人在陛下面前再來一出栽贓嫁禍,把那太子也給脫下水,我們就大功告成了。”
李林甫看著王鉷,擺出一副我很欣賞你的表情說道:“對,就是這樣。”
二人對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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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鄭宏被帶走,寧國公主不但沒有胡鬧,反而冷靜了許多。
她清楚她現在最應該做什麽,於是便立刻召集了東宮暗衛,開始秘密調查太仆寺之事。
而她也是立即去了東宮,希望能與父親商量出一個救鄭家的辦法。
寧國公主一進東宮,不止父親在,就連她的三個哥哥也在,看來他們都是為了鄭家的事來的。
寧國公主的三哥李倓一拍桌子恨恨的道:“這個李林甫欺人太甚,這明顯就是衝著父親來的。”
一旁的二哥李系急忙說道:“是啊,所以要我說,父親現在最好什麽也別做,明哲保身最要緊啊。”
寧國公主一聽李系說這話便有些生氣,她這個二哥與他們兄妹不是一個母親所生,是僅次於太子妃的張良娣所生,寧國公主的母親死後,這個張良娣就成了東宮的實際女主人,而她所生的李系自然也就成了她們這些嫡子中的一員了。
可是這個李系從小便是自私狡詐,與寧國公主兄妹的性情大不一樣,所以寧國公主也是不喜歡她的這個二哥。
她一聽李系要父親棄了鄭家自保,她便氣不打一處來,剛要反駁,一旁的大哥李豫說道:
“二弟的主意不可行啊,如果父親此次棄了鄭家自保,雖說能得一時安全,可是今後朝堂之上誰會在與父親同行,到那時,父親的處境不是更危險。”
寧國公主一聽大哥這般分析,便想到了鄭宏進天牢之前對她的囑托,他便急忙說與李亨聽。
李亨聽後點點頭說道:“查清太仆寺的案子的確是重中之重,可是他讓我棄了鄭家——。”
李亨看著寧國公主歎了悠悠說道:“他讓我棄了鄭家無非就是要護著你啊,怕你受到傷害。”
寧國公主一聽李亨的話,眼淚便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而一旁的李亨也是心中一痛,但還是堅定的說道:
“鄭家我一定要保,哪怕是拚了我的東宮之位,甚至是自己的性命,我也要保。”
這時一旁的李豫和李倓也是堅定的點點頭,
表示讚同,而唯有一旁的李系有些猶豫。 ##########################################
寧國公主出了東宮,得知父親保鄭家的心意已決,便也感覺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到那時天子之怒一出,就算她這個鳳子龍孫也難逃一劫。
所以她現在唯一的要做的就是盡快查出太仆寺的案子真相來。
寧國公主一直在焦急的等著東宮暗衛們調查的結果,可是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而且據她打聽來的消息得知,鄭家一家上下都不認這謀反大罪。
大理寺在李林甫的壓力下,對鄭家的人都動了大刑了。
一想到鄭宏此時正在牢中受苦,這寧國公主便心如刀絞,正在她無比焦急之中。
終於,王衛急匆匆的過來稟告,說是太仆寺那面查出了一些事情。
寧國公主一聽心中一喜,她急忙讓王衛說與她聽。
王衛應了一聲說道:“太仆寺中跟此案有關聯的一共三人,其中兩人都已經畏罪自盡了,唯有鄭家的大公子還活著,可是已經被收監了。”
寧國公主聽到這心中一慘,天下哪有這麽巧的事情,三人中兩人畏罪自盡,唯一存活一人,還牽出了這麽多同謀,甚至現在矛頭已經直指東宮,這分明是後面有人搗鬼。
王衛一看公主有些失望,便又急忙說道:“可是這發現太仆寺禦駕有問題的是太府寺,那日是太府寺的人給禦駕裝飾金銀玉飾時無意間發現車軸斷裂的,這事也是由太府寺報給禦史台的。”
寧國公主一聽太府寺,心中便是一驚,“太府寺,楊國忠。”
王衛急忙說道:“不是楊國忠,只是一個太府寺的小吏,是這小吏發現禦駕有問題的,從而越過上級,直接報給禦史台了。”
“那小吏現在在何處?”寧國公主焦急的問道。
王衛無奈的搖頭道:“也被人滅口了。”
寧國公主癱坐在椅子上,這最後一點線索都已經斷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王衛突然又說道:“我本想偷偷潛進去搜一下那人的屍體,看看有沒有什麽有用的證據,可是正在這時,楊國忠進來了,從屍體上翻出了一封信件,看他的表情,似乎對這封信很感興趣的樣子。”
聽到這,寧國公主心中合計:
“難道這封信跟鄭家謀反案有關系,會嗎?”寧國公主雖然心裡沒底,但這已經是她最後的機會。
可是怎麽樣才能讓楊國忠拿出證據呢?
如今其妹楊貴妃在宮中受寵,他的官職也跟著水漲船高,威逼的話,東宮都未必好用,更何況她這個寧國公主。
“楊貴妃,對啊,楊貴妃。”寧國公主想到這便眼前一亮。
要說這長安城裡,能救鄭家的恐怕就只有楊貴妃了,而且鄭宏與楊貴妃交情還不錯,如果求她相救,她定然不會袖手旁觀,一定會讓他兄長拿出證據。
“快,備車,我要去興慶宮一趟,”寧國公主想到救鄭家的辦法後,已經是坐不住了,
便急忙要去興慶宮求楊貴妃幫忙。
怎知丫鬟這時急忙跑進來道:“殿下不好了,宮裡的禦林軍封了公主府了,說是奉了陛下諭旨,府內一應人等不得出入,而且,而且————。”
寧國公主頓時感覺不妙,急忙問道:“說,還有什麽事。”
蓮兒心中有些害怕,但還是說道:“聽過來的禦林軍說,他們事先已經封了東宮,之後才封的我們寧國公主府。”
寧國公主聽到這便明白了,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說道:“看來是父親失敗了。”
今天是十天一次的大朝會,朝中的文武百官都要在興慶宮的勤政務本樓覲見皇帝的。
而太子李亨便在朝會上公然為鄭之南鳴冤,這使得李林甫一黨,就勢開始打擊太子。
玄宗皇帝本來心裡就感覺這次的謀逆大案跟東宮脫不了乾系,於是大怒,派禦林軍封了東宮,和他幾個子女的府宅,任何人不得出入,同時又令禦史台徹查太子與鄭府謀反案的關系。
滿朝文武大臣一聽,便感覺這太子李亨算是徹底的完了,讓禦史台去查此案。
誰不知道這禦史大夫王鉷是與李林甫穿一條褲子的,讓他去查太子謀反,那不等同於讓弼馬溫去看蟠桃園,還有個好?
寧國公主不甘心啊,就差一步啊,難道這件事就一點轉機都沒有了嗎?
此時她的自由也受到了限制,這長安城裡還有誰能入宮找貴妃娘娘替他們求情呢?
腦袋裡想了很久,“難道要找她。”不知為何,寧國公主的腦海裡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而這個人是此時唯一可以幫到她人了。
寧國公主緊忙拿出紙筆,猶豫了好久,但還是提筆寫了一封長信。
寫完信後,她小心翼翼的把信塞到了信封裡,寧國公主換過一旁的王衛說道:
“你拿著,找沒人的地方翻牆出去,然後把這封信親手交到何府何青雨的手中。”
王衛接過信件,一點頭便離開了。
望著王衛走遠的方向,寧國公主自言自語道:“鄭郎,只要你活著,伶兒什麽都願意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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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雨此時拿著寧國公主寫給她的信看了很久, 越看眉頭越是緊鎖。
這鄭家謀反的事情她也是略有耳聞,但是自從那晚與鄭宏交心的談過一次話後,她便下定決心不再糾纏於他。
雖然有些不忍,但她還是故意不聽關於鄭宏的任何事情。
但是寧國公主信中所寫,此時鄭宏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何青雨心中還是有些難受。
寧國公主在信中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寫的很詳細,也把進宮求貴妃娘娘幫忙的辦法告訴她了。
最後甚至還寫到,如果她能幫助鄭家逃脫大難,寧國公主願意與鄭宏和離,成全她的美事。
讀到這何青雨暗啐了一聲,心裡幽怨的想道:
“本姑娘嫁不出去了嗎?非要你寧國公主讓男人,再就是這封信的真假還不確定,就讓我去冒險?”
她又仔細的看了一遍太仆寺案子的經過,然後心裡又思忖片刻對一旁等著回信的王衛說道:
“回去告訴你們家殿下,這事我幫了。”何青雨有意戲弄一下寧國公主,便又說道:
“只是事情若是辦成了,還望寧國公主遵守承諾。”
王衛不知這信上到底寫了什麽,但他還是記住了何青雨的話,好回去一字不落的稟告寧國公主。
一見王衛走了,何青雨嫣然一笑,自語道:“這個傻女人,以為進宮求了貴妃娘娘,這事變解決了嗎?
看來此事還要我來從長計議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