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赤王一聲令下,整座王府精銳盡出,通過三條大路直插皇宮。
今日便是要教那日月相換。
楊空站在樓上,看的自然也是熱血澎湃。
“你不去指揮你的大軍?”
“不用,那皇宮之內此刻已然亂做一團,一些大內高手,保不住的,反而是天關那邊,不知流雲,能否應對。
此刻硝煙一起,天關馬上便有反應,玄甲破陣,天策府兩軍齊出。”
說話間,從皇宮內燃起一股衝天狼煙。
遠在百裡之外的兩軍一見狼煙,便已明知赤王政變。
那天策統領李承恩,大鼓敲響,全軍整備好。
無需多言。身後諸位將士,聞風而動,李承恩上馬大喊。
“國家養士二十載,仗義死節,就在今日,衝。”
說完便率領整個天策府齊出。無數馬匹奔騰,卷起無數灰塵。震動的地面都郎朗作響。
玄甲破陣營,已然集結完畢,陌刀大盾,頭領乃是一名女子,身著玄甲,巾幗不讓須眉。
“出發!主不自救,我們救!請回薛直統領!”
五千士兵,手中陌刀拍大盾,一聲聲大吼。
“救出統領,救出統領。”
那女子領頭前行,率領士兵行向天關。
“不管是赤王還是皇帝,時至今日,背叛蒼雲者,皆需一死。”
天關內,白發劍魔,謝雲流,正盤膝靜坐室內。
急有人衝上前來。
“報!天策府與玄甲破陣營已盡數開撥,朝天關來了。”
謝雲流睜眼一道寒芒射出。一把拔出擺放在桌上的長劍。
一劍砍斷桌角。
“犯我君者,誅。
傳令,天關此刻,全部鎖閉,出城!血戰!”
說完劍入鞘,出門點兵,事已至此,唯有死戰方可助赤王,登上大位。
出門兵營,士兵也已集結,看見狼煙的,不僅僅是那兩軍。
謝雲流走至台前。雙目寒芒不斷。
坐下士兵盡皆一臉堅毅。
謝雲流一掃眼下士卒。寒聲道。
“臨陣退縮者,前進一步。網開一面,放你出城。”
麾下士卒,無一人前進半步。
“既如此,隨我赴死。”
謝雲流說完,麾下士卒盡皆一臉堅毅,齊齊拍胸,半跪向前。
“願隨赤王赴死。”
整個軍隊如同去往黃泉的赴死之士。全軍沉默不已,只有不斷的腳步聲,開撥走向城外。
謝雲流在軍中已然立住,大軍開撥至城外寬闊之地不過片刻。
地面便開始震動起來,如雷之聲不斷自耳邊響起。
謝雲流卻無半點畏懼,麾下士兵盡成方陣對如此情況,毫無反應。
天邊一線,灰塵衝天。無數騎兵踏著晨光出現在眾人眼前。
一柄大旗豎起,隨風獵獵起舞。
“滅字旗,天策府。”謝雲流不帶半點感情的說著。
當中將軍勒馬停留,兩軍遙相對望,沉默且肅殺的氣息,彌漫在整個戰場。
無需多言,也不由得多言,謝雲流單手指前。
麾下士卒拉弓引箭,士卒手臂青筋暴起,明顯是平時訓練不多,不太足以負擔起強弓。
但此刻扔咬牙拉開長弓。
隻待謝雲流一聲令下,便射向敵軍。
謝雲流沉默了一會兒,弓箭便如同箭雨般射去。
李承恩見此,自然不必多說,
緊緊貼著馬背,麾下騎兵自然也是訓練有素。 隨他奔騰衝向謝雲流大陣,整個天策軍氣勢融為一體,猶如一匹血紅色猛虎,正下山衝擊。
但那純陽首徒謝雲流又豈是等閑,箭雨放過,麾下弓手便緩緩撤回。士兵盡皆沉默不已。
整齊上前踏上兩步,結成緊密的方陣,長槍對外。就要和天策府以命換命。
李承恩見此心中暗道不妙。這是哪裡來的軍隊,原本駐扎於此處的軍隊可沒有如此素質。
對方士兵沉默寡言,卻盡皆抱有死心,就是自己贏了,也是一場慘勝。事後能否再攻打天關,援救陛下,又是兩說。
但此刻一切後事,盡皆休提,不勝則死罷了。緊緊握住手中長槍。
深深的貼著馬背,以防被箭雨射落馬下。
那謝雲流一陣箭雨,但天策軍中,落馬者卻是寥寥無幾。
天策府本是輕騎兵,本不善於與士卒死鬥,但此刻那謝雲流的軍隊背靠城池,猶如烏龜。
自己卻也是無法,隻得拚死一搏,衝開謝雲流的軍隊方陣,隨後便是場大勝。
自古步兵不如騎兵,便是在一個機動力上,騎兵來去如風,步兵卻無法做到。掌控戰場主動權的,永遠都是騎兵。
天策軍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狠狠的撲在了那沉默寡言猶如頑石的軍隊上。
一陣長矛與血肉的碰撞,謝雲流軍隊第一道防線輕而易舉的便被衝開,但士卒效死,也是拉上了天策軍入水。
隨後防線陣陣被衝開,但天策軍後力畢竟不足,前鋒箭頭再利也鑿不開如此軍隊。
便也隻得暫時罷手,一陣交鋒而過。天策府拋下的屍體遠遠比謝雲流軍要少的多。
謝雲流麾下士卒卻毫不在意自身損傷,又立刻結成一道道防線,等著天策軍再次衝擊而來。
拋下了不過寥寥百具屍首的天策軍,李承恩眼光銳利的看著謝雲流。
若是曾經天關的軍隊,如此傷亡比例,一個衝鋒,便也就蹋碎了士氣。
但為何今日,士卒卻願效死力。
李承恩在軍前大聲喊到。
“爾等皆受皇恩,為何今日,為叛賊效死?”
謝雲流聽此哈哈大笑。
“皇恩?受了皇恩的除了你天策府,天下間哪還有軍隊受了皇恩。這些天關士卒,若非王爺暗中救濟,就是餓死街頭,怕也是你們毫無知覺。”
李承恩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謝雲流的軍隊,其中一位士卒手臂已斷,在血肉泥潭中,又掙扎著站起來。
咬牙站在最前方的防線。方才衝擊留下的大量傷員,此刻竟又匯聚在最前方的防線。
“死,就算是死,也要拖住天策府。為了王爺,為了王爺啊!”
一個士卒在前方大聲的喊著,隨後前方傷卒盡皆與之響應。仿佛已受盡了赤王天大的恩情。
但其實,恩情也不過是一口飯吃罷了。
李承恩單手緊緊握拳,看著這一幕,心中衝擊自不必說。
但即便是如此,天策府依舊是皇家的長槍。
天策府廣受皇恩,豈能因此,便猶豫不前。
眼見麾下兒郎心中有所動搖。李承恩聲嘶力竭的大喊道。
“莫要忘了, 你們都是英烈子弟!對敵人,不可有半分心軟!隨我衝!救架!救駕!”
說著繼續領兵衝向那由傷員組成的防線。
大軍衝擊,那薄弱的防線自然不堪一擊。傷兵猶如割麥子一般倒下。
但即使倒下也將自己屍首掛在長槍之上,隻為給天策軍造成一些困擾,亦或是即使長槍透胸而過,依然用盡最後一口力氣,將長刀砍向天策府士卒。
天策府士兵,心中自然無所疑惑,軍人,聽李承恩的話便就是了。
也是鐵血無情。兩軍繼續相交,天策府這一次順利鑿穿了軍陣,然而剛想回馬繼續衝殺。
那些謝雲流軍隊,傷亡雖大,但仍舊背靠城牆,又形成一片片防線。
依舊是那些殘兵在前,軍旗獵獵。竟無一人臨陣退縮。
堅毅的看著天策軍,天策軍天下無雙,至此也不過拋下區區四百具屍首。俱都勒馬回頭,不見半分憐憫。
“亂國惑民者,殺無赦!”李承恩甩掉手中長槍串著的三具屍體。寒聲道。
謝雲流長劍上寒光閃爍,渾身卻滿是傷痕。一滴滴血液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天策軍的。用盡全力吼道。
“赤王!!!”
麾下所有士卒甚至天關之中都一同爆發出聲音。
“萬勝!!!”
“隨我殺!!!”
謝雲流未騎馬,步行一馬當先,衝向天策軍,身後傷亡者,完好者,盡皆隨他,衝向天策軍。
李承恩面色無情。勒馬之下,手中長槍一指。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