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在楓城做好事這麽多天。
對於類似的氣息很敏銳,沒有判斷出錯的時候。
每個人的高興,痛苦,悲傷……各種不同的情緒出現時,身體都會給出相應的反應。
而身體根據這些反應所釋放的信息,陸白可以感受到。
如果對方殺了人,那麽殺人者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
不管殺人者是冷靜,緊張還是害怕。
只要他殺了人,身體就會有殺人的記憶,心情總會出現不同的一面。
如果一個人和殺人者接觸過,那麽這個人的身上也會沾染上殺人者釋放的信息。
如果是偶遇殺人者,那麽不會很濃鬱。
但這個薑霽月的同學,全身上下,都是這樣的信息。
那麽只有一個可能,他一直和殺人者待在一起。
如果事情就發生在身邊,陸白肯定會去管一波閑事,解決一下影響社會的臭蟲。
但現在不是,對方都不知道是哪裡的人,陸白才不會主動去找事情。
就像之前的想法。
這個世界少了他依舊在轉。
這個世界有維持秩序的一套手段。
他的乾預,他的事不關己。
其實都不會造成什麽影響。
而且,如果什麽事就要他去處理,那警察用來幹嘛的?
看了眼坐在後面,這個男生的父親,陸白沉聲道:“你可以滾了!”
“不……不好意思!”
李友謙趕緊收回伸出的手,全身顫抖著回到自己的座位。
只是一句話,他現在後背和手心都滲出了一層讓人感到嚴寒的汗液。
顫巍巍地帶上耳機,李友謙想通過音樂緩解情緒。
薑霽月見到這個過程後,看著吃癟的李友謙,她居然有點高興。
她看著陸白,邊說邊擺手:“不好意思啊,他是我同學,但他沒有惡意的。”
“沒事,我嚇唬他而已,不過現在的小年輕,心理承受太弱了。”
嗯,陸白完全忘了一個月前他的心理也很脆弱。
強大的實力果然讓人膨脹。
“不過剛剛真的有點可怕。”
雖然薑霽月隻感受到了0.01秒的恐懼,之後就有一股涼意從身體內部散開讓她冷靜下來,但陸白依舊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而且對於這些情緒,氣勢的感知,從昨天開始,薑霽月就感覺自己變得格外敏銳。
應該是還沒從昨天的事情中出來吧,她這樣認為著。
“我一般不這樣。”
“嗯。”
薑霽月應了一聲,車廂裡就重回平靜。
拿著手機玩了不到一分鍾,她抬頭看著正在看窗外景色的陸白,還是忍不住將心中的好奇問了出來。
“我是不是見過你啊?我感覺好熟悉。”
“嗯,見過。”
“是吧,是吧,我就說見過,但是……在哪裡見過呢?”薑霽月興奮著,因為她說對了,但又迷茫著,因為她不知道。
“詩人故居,東西被偷的時候我和你一起被問話的。”
“咦?”
聽到陸白的話,薑霽月仔細想了想,印象中……好像是有那麽一個人,但她的記憶很模糊,那人的樣貌在腦海中根本不清晰。
主要是誰會記得半個月前,見過一面的人啊!
呃……眼前這人好像就會。
“就見過一次嗎?”
“嗯,就一次。”
“那我感覺很熟悉呢。
” “海馬效應,或者說既視現象,就是眼前的某種感覺好像在何時出現過,但事實卻不是,至少目前沒辦法解釋。”
“哦,這樣啊!”
薑霽月還是沒想通,反正就很熟悉。
有一種莫名的心安。
還有一種莫名的想要去接觸。
見陸白沒有厭煩的神色,薑霽月繼續閑聊道:“你去哪裡呢?”
“夏海。”
“我也是唉!我要回去讀書了。”
“玩。”
“我也想玩,但沒時間了。”
“大學?”
“嗯。”
“那還不是玩。”
“我要認真學習的。”
“學習不過是道選擇題罷了。”
“選擇題?”薑霽月有些疑惑。
對啊,選擇題。
如果想要學習好,陸白只要選擇答案時,往知識上面靠攏就行。
但現在知道選擇成真的能力這麽好用後,陸白怎麽可能選擇只能持續一個月的知識。
要是之後就忘了豈不是白搭?
“對了,我叫薑霽月,薑太公的薑,霽月清風的霽月。”
“陸白,一二三四五六的陸,黑白的白。”
薑霽月愣了下,重複道:“白?”
陸白糾正了她的說法:“陸白。”
“哦哦,陸白,我聽錯了,還以為是……”
薑霽月沒有說出守護者這個名字,畢竟現在離楓城這麽遠了。
不過這就是緣分吧。
都有個白字。
難怪感覺這麽熟悉。
既視感原來是這樣解釋的。
“去夏海,我可以帶你玩呢,我熟悉。”
“你不是要讀書嗎?”
“……周末總有時間,不過你要在夏海待多久?”
“不知道,可能就幾天。”
“這麽快,都不能玩什麽吧。”
“因為要去的地方有點多。”
“這麽急,你要去什麽地方?”
“大海,高山,沙漠,世界各地,宇宙太空。”
“呃……這好像很難。”
“還行。”
要是天氣好,咻的一下就到了。
實在很遠,多咻幾下。
時間太緊了,陸白想玩的地方還很多。
主要是那些有錢都沒辦法到達的地點。
人跡罕至,古老而神秘的世界各處。
和陸白閑扯了一會,薑霽月也開始累了,她準備休息一下,等等醒來就是終點。
看著閉上眼睛休息的薑霽月,陸白轉過頭望著窗外,此時列車也進入了隧道之中。
漆黑的通道。
窗戶上顯出的人影格外明顯。
在陸白的腦後。
薑霽月的身旁。
一個黑色的鎧甲正靜靜盯著他。
雖然對方根本沒有眼睛這種器官存在,但陸白卻能感受到它的情緒。
那震蕩,帶著恐懼的的黑氣,不就是看見他之後一直存在的表情嗎?
“我沒有惡意,你應該一直明白這點。”陸白用無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不過……你是什麽?”
“我也感覺你很熟悉,不過我知道我的情況不是既視感,而是我真的很熟悉你。”
“但是我從來沒見過你。”
“我的記憶中沒有你的痕跡。”
“你……是什麽?”
陸白疑問著,但是沒有人回答他的疑問。
纏繞著鎧甲的黑氣已經不再混亂,它重回平靜。
不言不語,面無表情。
就那樣無聲地待在薑霽月身旁,默默當一個守護者。
陸白沒有得到答案。
這一次不是選擇題,他沒辦法知道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