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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撩了幾句話,張敬就讓喜妹回去休息。
喜妹一愣:“水還熱的呢。”
張敬笑道:“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好多了。”他顯出很關心對方的樣子,說著,將頭上的毛巾取下,遞了過去。
喜妹將報紙還了,接過毛巾,便就要走。
張敬接過報紙,待喜妹把毛巾放到盆裡,端起盆時,忽道:“唉,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我叫喜妹。”她臉微紅,笑著回首說道。
“哦,喜妹。”張敬笑著,用灼熱的目光看向她,直截了當的問道:“你許婚配了麽?”
喜妹面露驚嚇,嬌軀一哆嗦,臉紅到了脖子根,扭過頭端著盆就走,過門口,不很小心的被門檻絆了一下,一踉蹌,盆中水搖晃,潑出不少。
張敬笑哈哈,叫道:“小心啊!”喜妹逃也似的溜走了,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門也沒幫關。
第二天,天還灰蒙蒙的,張敬就睜開了眼睛,看了下左手腕上的表,還才六點,他極少這麽早就醒的,今天這樣,大約是因為昨晚睡得實在很早!
在主世界的時候,便是要上班,晚上他也要待到十一二點才睡,而昨晚,九點不到就睡了。
眯了下眼睛,卻再也睡不著,因為精神很充沛。索性就下了床,打開了房門,卻見西南角的廚房,門開著,正可見有一個身影,坐在灶膛後,灶膛裡燃燒的火光,照在她的身上,黃橙橙的,右手撐著下巴,手肘抵在膝蓋上,失神的看著灶膛裡的火,灶的鍋上蓋著木頭做的鍋蓋子,縷縷熱氣從縫隙中騰出。
是喜妹!梳著兩條麻花辮,垂在胸前,尾端系著紅繩。
她早起了。卻不知是什麽時候就起了。
張敬正看向她,她似有了感應似的,忽然也瞧了過來,見著他,露出驚訝的神色,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麽早就醒,並就起來。
張敬帶上門,便微笑的踱步過去。
“啊,你這麽早就起了!”喜妹站起身說道,神情之中,帶著驚慌與羞澀,說著,便忙活起來,給他準備洗漱。
刷完牙,喜妹已經準備好洗臉水。洗完臉,她又殷勤的遞上一面乾毛巾,正擦手,她把濕毛巾接過去,洗乾淨,掛好,又去把盆裡的水倒了。
見她忙活,張敬心道:“老媽也沒這麽服侍過老爸啊!”
“啊,水開了,我幫你灌水了!”
張敬本能的見眼生情,要去幫忙。
她卻急忙過來,從他手裡搶似的奪過了空的熱水瓶,嘴上說道:“不用!不用!你歇著,我來吧!”
張敬並未與她爭搶,走了兩步,可比她快,先手幫著把鍋蓋掀開了。鍋裡是滿滿一鍋水,已經沸騰了。
“嘿嘿,這你可沒搶過我!”張敬得意的笑。
她左手拿著空的熱水瓶,放在灶邊,右手拿著一個水杓,臉紅著,從鍋裡舀水,倒進熱水瓶中,嬌嗔道:“誰要你幫。”
張敬:“我願意幫你。”
喜妹隻微低著頭,紅著臉,耳朵脖子都帶著羞紅,並不說話,默默的舀水。
一個熱水瓶滿了,張敬也是殷勤,急忙給蓋上瓶塞,就拿起,放到一邊的長桌上,又拿了個空的過來。
一連灌了四瓶熱水,鍋裡還剩些熱水,喜妹將淘好的米倒進了鍋裡,蓋上鍋蓋,坐回了灶膛後,害著羞,盯著灶膛裡看,不敢瞧張敬。
廚房裡還有兩張小凳,張敬臉皮厚,端了一張來,
坐在她身旁,還離得很近,驚訝的湊過去,“這灶膛裡有什麽寶貝啊?”左臉頰就要貼人家的右臉頰。 喜妹羞惱了,身子往裡傾斜,避開他的侵犯,雙手輕輕的推他,急的要哭似的:“你、你別這樣!”
張敬也就逗逗她,見她這般,便得勝的笑了,適可而止的不再冒犯,移動了下屁股下的小凳,與她離開了點距離,貌似正經起來。
喜妹長舒了一口氣。
張敬道:“昨晚的話,你還沒回我呢。……你許婚配了麽?”
喜妹隻覺臉頰火燒,雙手捂著,隻盯著灶膛裡看,並不答話,做起了鴕鳥。
張敬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的這副嬌羞模樣,自說自話,“我決定了!你要是還沒許婚配,我就請個媒婆,去幫提親;你要是許了婚配了,我便花錢,解了這婚約,要是對方不願意,哼哼,我就搶!”他說的眉飛色舞,霸氣十足,“老子有槍,有十幾個弟兄呢!”
喜妹羞赧的給了句評價:“土匪!”
“土匪就土匪了!”張敬道:“你讓我心動了!要是不能娶你, 我將後悔一輩子!正所謂生命雖可貴,愛情價更高!為了愛情,生命都能拋棄,何況做回土匪呢!”
心兒亂跳,如墜雲霧,喜妹是將雙眼也捂起來了,也捂住了臉上的不自覺的歡喜之意,嬌滴滴的說道:“你、你別再說這樣的話了!”
這時期,雖然民國有十年了,但是保守風氣依舊比較濃重,她一個黃花大閨女,昨晚張敬所做的種種,是她以前都沒遇到過的,意外的強烈的男子氣息的刺激,深入她的印象,讓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張敬悄悄的湊了過去,在她耳邊低語:“我說的都是真心的!”
喜妹脖子一縮,往裡面一斜,與他離開了點距離,這時大起了膽子,就瞧向他:“你沒騙我?”
她的眸子裡,帶著歡喜、憧憬、緊張、害怕。這是一種再高明的演員,也極難演繹出來的複雜神情。
張敬坦然道:“當然是真的!”他真覺得眼前的這個妹子,實在不錯,年輕,漂亮,體貼,勤快。主世界要是誰能娶到這樣的妹子,絕壁是上輩子拯救了太陽系!
見喜妹聽了他的話,眼裡還有不確信的神色,右手一舉,豎起三指,就玩起了賭咒發誓的套路,這時的封建迷信思想還是很濃重的。
“我張敬要是騙了喜妹,就五雷轟頂……”
“頂”字說出口,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喜妹已經一臉害怕的捂住了他的嘴,製止了他往下說,仿佛就怕他的誓言會成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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