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安靜,各位,都先安靜一下……轟大社四年一度的祭祀大典,現在馬上就要正式開始了!”
正當鳴人悄然沉思間,琢磨著自己的部署,是否還存在著什麽漏洞時。一身祭祀裝扮的男子,也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緩步走到了放置有麥克風的演講台前。隨即環顧四周間,用眼神示意森乃伊達與芥子一族的跑者,紛紛站到起跑線處之後。便正如鳴人所預料的那般,清了清嗓門,給予著比賽開始的信號。
“在這之前,讓我先來介紹一下,今年參加祭典的兩大家族,所各自派出的選手……他們分別是,來自山葵一族的跑者,森乃伊達。和來自芥子一族的跑者,飛腳屋福助!希望這兩名參賽選手,能夠跑出讓人滿意的好成績!然後就是這次特意從都城趕來,旁觀今年祭祀大典的各位大人們,他們分別是……”
或許是因為,無論在哪個世界,都少不了官x主義的緣故,使得原本只需要“比賽開始”這麽短短四個字,就能在瞬息之間,立刻開始比賽的信號,反倒在人洋洋灑灑地演【廢】說【話】下,被硬生生拖延上了十數分鍾。直至原本對此期待滿滿的觀眾們,開始心生不滿之余,逐漸顯現出退場離去的趨勢後,方才意猶未盡地改了口,說出了眾人等待已久的四個字。
嗯,當然,在這同時,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倒也能算是他還有點求生的玉望……
否則,再這麽嘰嘰歪歪下去的話,在前世裡,就已經習慣了這一套的鳴人,或許不會說些什麽。但那和身周居民們一樣,心情逐漸變得暴躁,甚至不知從何時起,已經將一雙漆黑墨瞳,轉化為猩紅寫輪眼的小團扇,會不會一時衝動下,送這家夥一點兒“小禮物”,可就不好說了……
“那麽,我宣布,四年一度的轟大社祭祀大典……現在,正式開始!”
隨著代表比賽正式開始的宣言,通過喇叭擴音,傳遍整個廣場的瞬間。原本通往港口的大門,也被緩緩開啟。隨即在那緩慢開啟的門縫,才剛剛到達能夠容許一人通過的程度時,身為參賽選手的兩人,便心照不宣地全力奔跑起來!
當然,因為兩人的第一站,是需要先前往對岸的那基島的緣故,使得兩人就這麽片刻不停間,直接從海面上一路奔跑著,就此完成橫跨海洋的壯舉,顯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以至於兩人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搶佔那為了能讓雙方跑者,成功抵達轟大社所在的對岸島嶼,而提前停靠在港口處的船隻,以便達到比對方先行一步上岸,並搶佔先機優勢的目標!
“嗯?那個是……哼哼,果然,和我預測的結果一樣啊……那麽……”
只不過,令人詫異的是,相比較起一路前行間,筆直趕往那停泊在港口的船隻的飛腳屋福助。同樣是在第一時間裡,邁出了廣場大門的森乃伊達,卻是眉頭微皺間,一邊口中念念有詞地嘟噥著,一邊突兀地掉轉過頭。進而南轅北轍般,向著小鎮遠方的一座高山,就此頭也不回地奔跑起來!
當然,暫且不提,森乃伊達這麽做,究竟是出於什麽樣的原因。但承擔著山葵一族全部希望的他,所作出的這番舉動,落入在場所有人眼中看來時,無疑是在比賽正式開始的這一節骨眼上,選擇了逃避、放棄!並將勝利的果實,就這麽拱手讓給了芥子一族……
而這,對於山葵一族,尤其是對森乃伊達寄予厚望的次郎長來說,
無疑是一次赤果果的背叛!以至於在那目瞪口呆地傻愣了片刻,消化並接受了森乃伊達“臨陣脫逃”的這一事實之後,頓覺顏面無存的山葵一族成員,自然在那交頭接耳間,怒不可遏地破口大罵起來。 “啊……啊咧?喂!伊達!喂!”
“你在搞什麽鬼!船不在那邊啊!你眼睛看不見嗎?!”
“逃跑了嗎……果然,我就知道這臭小子靠不住!”
“從他以往的表現來看,早該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了吧?”
“嘖……我早就勸過老大了,不能太相信那臭小子,更不能讓他來跑這場比賽……現在好了,出問題了吧?”
“就是就是,我……”
“都給我閉嘴!伊達他不是那種人!”
好在,相比較起憑借“親眼所見”,而逐漸失去理智的其他人。對森乃伊達寄予厚望的次郎長,顯然是相信著自己的眼光,不可能會看錯人。以至於在身後眾人的議論話語,逐漸向著脫離掌控的范疇發展時。便在那大聲暴喝下,毫不猶豫地為“逃跑”的森乃伊達撐腰、辯護起來。
“伊達可不是會在這種時候胡鬧的人!而他既然會往那個方向跑,就一定是有他的原因!所以,相信他的選擇吧!”
言語間,顯而易見的是,對於僅僅相處了數年時光的森乃伊達,次郎長卻是對他托付了百分之百的信任!連帶著在這份沉重的知遇之恩下,原本崇拜著大哥森乃伊比喜,想要成為和伊比喜一樣強大又出色的忍者的森乃伊達,如今卻寧可放棄忍者的身份,都要留在次郎長身邊效力的原因,也就不難理解了……
當然,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憂……
在森乃伊達的“臨陣脫逃”,讓山葵一族的成員們,就此士氣大跌之余。身為山葵一族死對頭的芥子一族,也正因這出乎意料的一幕,變得欣喜若狂起來。進而在每個成員的臉上,都像是歡慶節日般,充滿了戲謔、得意的笑容。
“看樣子,那個膽小鬼和您說得一樣,根本算不上什麽威脅呢……這樣一來,連從水面下,直接擊沉他所乘坐船隻的功夫,都能省下來了呢。”
只不過,在這期間,同樣是一副地痞流氓打扮的三人組,不僅沒有浮現出一絲一毫的笑意,反倒是相互對視一眼後,悄然挪動著身形,慢慢退出了芥子一族的陣營,並在人群之中穿梭挪移著。隨即像是有所發現般,在那一身不起眼的平民裝扮間,借由頭巾遮掩,將面貌遮擋得嚴嚴實實的男子身後,就此停頓下腳步的同時,畢恭畢敬地出聲詢問道。
“那麽,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做……綠青葵大人。”
而憑借著這番話語的存在,也讓這四人的身份,得以瞬間暴露出來正是鳴人先前久尋未果間,接受了芥子一族雇傭,前來阻止山葵一族獲勝的綠青葵小隊!
很顯然,在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將森乃伊達,與山葵一族垂死掙扎般,所雇傭來的兩個“不堪一擊”的小孩子,給放在眼中的綠青葵,自然是不會顯現出太大的敵意。以至於誤打誤撞間,本就不曾與綠青葵在真正意義上,有所交集、接觸,而不清楚綠青葵的氣息,究竟是什麽樣子的鳴人,會在這人山人海當中,無法感知到那源自綠青葵身上的微乎其微的惡意,並且不管怎麽搜尋,都找尋不到綠青葵的蹤跡,也就成為了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還是穩妥點比較好……畢竟,芥子一族為了得到這次比賽的勝利,可是給了我們不少錢呢。”
在這股輕敵自大的念想驅使下,使得綠青葵對於森乃伊達的舉動,雖然隱隱約約間,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連帶著由此認定,森乃伊達可能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就此臨陣脫逃了那般簡單。但在飛速奔跑的福助,已經登上了船隻,並且即將揚帆,讓綠青葵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細細琢磨個中緣由的節骨眼上,將追殺森乃伊達,來確保比賽的勝利天平,會徹底切斜向芥子一族的這件事,交給了這三名手下去辦。
“我現在,就跟著福助他一起坐船離開。至於伊達那家夥,就交給你們三個去處理吧……記住,手腳盡量乾淨點,別留下什麽把柄。”
“是!”
話音剛落間,對於這突兀傳達下來的任務,三人組的臉上,不僅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為難、猶豫。反倒像是得到了心儀禮物的小孩子般,流露出了滿足的笑意。進而僅僅是匆匆應和下來,便徹底消失在了原地。
只不過,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比賽上的四人組,明顯有所忽略掉的是……
那受次郎長雇傭,本該是寸步不離間,時刻保護著森乃伊達安全的鳴佐二人,卻是在森乃伊達“臨陣脫逃”後,始終不曾跟隨上去。反倒是在三人組動身時,方才面面相覷間,流露出一抹計劃通的笑意來。
“哦謔……終究還是沒忍住,露出馬腳來了嗎……”
“嗯?你已經找到目標了麽,鳴人……要不要我現在就動手,直接解決掉他們?”
“不,先等等再說。這裡人多眼雜,可不是什麽動手的好地方……反正比賽才剛剛開始,不愁沒機會陪他們好好‘玩玩’……”
……
正當芥子一族的比賽,隨著飛腳屋福助的成功登船,就此步入正軌般,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的同時……
對於森乃伊達“臨陣脫逃”的選擇,感到頗為不滿的,顯然是不僅僅局限於普通群眾和山葵一族。以至於在次郎長憑借著自己平日裡,所累積下來的家主威望,好不容易鎮壓住成員們的躁動情緒時。還沒等次郎長暫時松上一口氣,一道夾帶著幾分慍怒的呼喊聲,便從次郎長的身後,就此突兀響起。
“次郎長!你們山葵一族,到底是怎麽想的!居然在這流傳已久的盛大祭典上,乾出這種沒出息的鬧劇!而且還是在各位大人的面前!你……!”
“家臣大人!這可不是什麽鬧劇!”
只不過,早已做出了信任森乃伊達的選擇的次郎長,顯然是沒有什麽多余的心思,去繼續聽身後來者絮絮叨叨的言辭指責。以至於在身後人的話語,明顯是尚未完全吐露出來的節骨眼上,已經憑借這傳入耳中的話語聲調,辨識出來者身份的次郎長,便一邊猛然側轉過身,一邊毫不退讓地與人對視間,不卑不亢地出聲反駁道。
“更何況,比賽這才剛剛開始,還遠遠沒有結束呢……最終勝負如何,請您看到最後再說吧!”
“……哼,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可無論如何,都要贏給我看啊,次郎長……”
好在,次郎長的這一行為,雖然莽撞衝動了些,但平日裡待人和善的次郎長,在這出芥港小鎮裡,相比較起欺行霸市的芥子一族來說,明顯是更有人緣的存在。以至於兩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對視了一會兒之後,原本還是一副氣勢洶洶的問罪模樣的家臣, 便略顯無奈地輕哼著轉過身去。隨即一邊向著那前來觀戰的茶之國高層人員走去,準備代替次郎長本人,去盡可能地安撫他們的情緒。一邊既像是指責質問,又像是刻意提醒般,一字一頓地冷聲繼續說道
“雖然我更希望,在這場比賽結束之後,能夠留在小鎮上的,是你們山葵一族……但如果你輸了的話,我可是不會有半點偏袒的!做好覺悟吧!”
“啊啊,那是當然的了,家臣大人!”
而對於老朋友擔心自己的安危,卻又礙於職責,不敢顯現得過於偏袒山葵一族的複雜處境,次郎長顯然是深感理解的。以至於用那夾帶著幾分感激的眼神,目送家臣遠去,為自己平息大人物們的不滿之余,筆挺著站直了身軀,就此鏗鏘有力地回應道。
“不管怎麽說,我也是個說到做到的爺們兒……如果伊達他真的輸了的話,我們山葵一族,自然是會任憑家臣大人處置,並絕無怨言!”
“哼,這種事情,可不只是嘴上說得漂亮,就能蒙混過去的!”
話音剛落間,次郎長的這番豪邁宣言,讓家臣原本有些沉重的步伐,變得稍稍輕快了些許。隨即嘴上嚴厲斥責間,卻是情不自禁地稍稍側頭些許,用眼角余光輕瞥著森乃伊達離去的方向。隨即雙拳本能不安地緊握起來之余,自言自語地呢喃祈禱著。
“……但願我今天,不會有處置你們山葵一族的機會吧……”
“可別讓我和我的老夥計失望啊,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