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娜見這兩個男子上身穿著酒店勤雜員工的藍色製服,脖子上還掛著酒店員工的胸卡,原本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她長出了一口氣,對兩人嚴厲地說道:“我們是住這間客房的客人。你們怎麽能不經過我們同意就擅自闖進來?”
這時走廊裡恰好有幾位客人一邊說笑一邊走了過來,見這間客房門開著,有一個客人還伸頭看了看。
闖進房間的兩名男子年紀都在三十歲左右,一高一矮。矮個男子聽王娜語氣不善,顯得非常緊張,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高個男子倒很從容,很有禮貌地對王娜說道:“女士對不起,我們按過兩次門鈴了,可是屋裡都沒有答話。因為酒店規定每天要進行清掃,房間的房門上也沒有掛‘請勿打擾’的牌子,所以我們就開門進來了。可能是這門鈴的聲音太小了,我們會找負責維修的同事上來看一下。實在很抱歉,我們先退出去了。如果需要打掃房間,兩位可隨時撥打電話通知前台。當然,您也可以通知本樓層的服務人員,我們會立即進行清掃。”
高個男子說完話後,向著王娜和張傑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對矮個男子說道:“走吧,咱們再去隔壁客房看一下。”
王娜眼看著兩個男子退了出去,急忙將房門關緊,又將防盜鏈掛上。待她轉過頭來,卻見張傑右手拿著手機,一臉驚恐地站在原地,竟然一動不動。
王娜故作嗔怒地說道:“瞧瞧你這小膽,我一個姑娘家都不怕,你怕什麽?”
張傑仍然沒有回答,目光中的懼意更盛。王娜有些不滿,伸手推了張傑一把,口中說道:“你不是要換酒店嗎?那就趕快收拾啊!”
張傑顫聲說道:“這兩個人、這兩個人就是跟蹤我的可疑人物……”
王娜嚇了一跳,隨即瞪了張傑一眼,氣哼哼地說道:“你瘋了吧。這明明是酒店的工作人員,沒看到他們都穿著製服嗎?”
張傑一直將手機拿在胸前,此時他舉起手機,在屏幕上點了幾下,打開了相冊,然後將手機舉在王娜面前說:“不信你看看這張照片!”
王娜一把將手機從張傑手中搶了過來,放在眼前一看,只見屏幕上的照片中正是剛才那兩名清潔工。看樣子是自己剛才和那兩人說話之時,張傑偷拍下來的。因為方才兩人走到門口時,張傑恰好將手機拿在胸前,所以他偷偷拍下照片,王娜和那兩名清潔工人都沒有發現。
“你變態啊!男人有什麽好拍的?!”
王娜皺著眉頭,一邊說一邊將手機遞還給張傑。
張傑卻沒有伸手去接手機,而是一臉驚恐地對王娜說道:“你把照片放大,看看他倆胸卡上的照片和姓名……”
王娜微感奇怪,於是將手機收了回來,右手拇指和食指在屏幕上劃動了兩下,將照片放大為原來的好幾倍,這才仔細觀看兩人的胸卡。
待看清胸卡上的照片和姓名後,王娜的臉色也變了。
高個男子的胸卡上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的照片,姓名欄上寫的是“李春豔”三個字,而矮個男子的胸卡上也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的照片,姓名欄上寫的是“陳靜”。
王娜揉了揉眼睛,又仔細看了兩遍,這才抬起頭來,顫聲說道:“這、這是怎麽一回事?”
張傑一臉驚恐地說道:“他們壓根不是這酒店的員工,這兩張胸卡要麽是他們偷來的,要麽是他們把這兩個女清潔工打倒後搶來的。”
張傑說到這裡之後,
狂暴地揮了揮拳頭,雙手捂住腦袋,痛苦地說道:“這算他媽的什麽四星級酒店,連員工的胸卡被人弄走了都不知道!” 王娜也有點慌了,她開始相信張傑不是在故弄玄虛,而是真有人在跟蹤他。於是她寬慰了張傑幾句,直到張傑平靜了一些,兩人才又蹲在地上小心商議了半天。最後決定馬上退房,再換一家酒店。
說乾就乾,兩人手忙腳亂地將行李箱收拾好之後,又將衣服穿好,這才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王娜透過門上的貓眼向外面仔細觀察了半天,走廊裡一片安靜,並沒有人影走過。她這才轉過頭對張傑小聲說:“門外沒有人,咱們趕緊下樓。”
王娜說完之後,先將防盜鏈悄無聲息地取了下來,然後右手握住門把手,一點一點地將門把手向下按去。直到傳來極輕微的“喀”的一聲輕響,她又停了片刻,這才輕輕將房門推開。走廊裡鋪著厚厚的地毯,腳踩上去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王娜將身子探出到走廊裡,向左右看了看,見一個人影都沒有,她這才轉過頭去,低聲對跟在後面的張傑說:“出來吧,走廊裡沒人……”
她話音未落,張傑的臉色突然大變,似乎看到了極為可怕的東西。王娜心中悚然一驚,不由自主地將腦袋轉了回去。
只見那一高一矮兩個清潔工人已經站在她的面前,正在冷冷地看著她。
王娜大驚,正要張嘴大聲叫喊。高個男子已經抬起右腳,猛地踹在王娜的小腹上。王娜隻覺得小腹巨疼,嘴裡還沒有發出聲音,身子已經騰雲駕霧一般倒飛了出去,正撞在站在她身後的張傑身上。張傑被王娜撞得立足不住,兩人一起向後摔倒,狼狽不堪地滾到了客房床邊的地上。
還沒等王娜和張傑從地上爬起來,高個男子已經衝進房間,猛然撲到摔倒在床邊的王娜和張傑身邊,拳頭像雨點般地落在兩人的臉上和身上。張傑腦袋挨了兩拳之後,迷迷糊糊地暈了過去。王娜挨了三拳,正要揮拳還擊,冷不防那高個男子一拳打在她左眼上。她立即一陣眩暈,身子一軟,一頭栽在地上昏了過去。
在她昏倒的瞬間,模模糊糊看到矮個男子已經將房門關上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王娜呻吟了一聲,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當她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和張傑被背靠背綁在一起,坐在客房床邊的地板上。張傑的行李箱已經被打開了,衣服鞋襪扔得到處都是,一些生活物品也被翻了出來,牙膏牙刷也被扔在了地上。
高個男人搬過一把椅子,坐在王娜和張傑面前,手裡玩弄著一柄鋒利的水果刀。見兩人都已醒了過來, 他嘿嘿一笑,對兩人說道:“知道我是誰嗎?”
張傑的雙眼被打得像熊貓一樣,他努力睜大了被打得紅腫的雙眼,看了看高個男子脖子上掛著的胸卡,顫聲說道:“您、您叫李、李春豔……”
張傑話音未落,高個男子舉起左手便在張傑腦袋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口中厲聲說道:“他媽的,你跟老子開玩笑是不是?你跟老子開玩笑是不是?”
王娜見張傑被打得身子一陣顫抖,不由尖叫了一聲,口中喊道:“你這個混蛋不許打他……”
她話音未落,冷不防那個矮個男子用布條從後面套入她的嘴裡,然後用力一勒,隨後在她後腦杓上打了一個結。王娜立即發不出聲音來了,隻能對那高個男子怒目而視。不過她的心裡此時卻升起了一股涼意。因為從這矮個男子用布條勒住她嘴巴的動作來看,此人的手法相當熟練,絕非短時間內可以練成,看樣子這兩人是綁架的老手,自己和張傑落在兩人手中,隻怕是凶多吉少。
高個男子坐在椅子上,抬起右腳在王娜肩膀上輕輕踹了一下,嘴裡不懷好意地說道:“他媽的,看你這個樣子像個雛兒,可是怎麽也學會護漢子了?我跟你說,你好好勸勸你這個相好的,讓他乖乖聽老子的話,跟老子走一趟,否則老子非活扒了你們這對狗男女的皮不可!”
高個男子一邊說一邊拿起手中的水果刀,在王娜左臉頰輕輕拍了兩下,王娜覺得冰冷的刀鋒在自己臉上劃過,陰森森的很不好受,嚇得張嘴想要尖叫,隻是嘴巴被布條緊緊勒住,隻能發出一陣“嗬嗬”的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