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對,那這也太明顯了吧?
眼下容四爺是亂了心神,等過後想明白了,還不全露餡了!
玉成先生還不確定秦紹心意,一時不敢應聲,假扮大醫陸的老者自然不知如何說法,但他顯然是個機靈人,推開秦紹的手做足了戲份:“殿下不要強人所難。”
“強人所難?這麽說的確還有法子了?”容宿騰地站起來,下一秒半點遲疑也沒地筆直跪在大醫陸身前:“惟願先生救她一命,他日容宿肝腦塗地,不敢言辭!”
這一諾,算是價值千金。
玉成先生站在容宿背後看不見的地方微微搖頭,能這樣下跪,四爺待殿下倒真是一往情深。
秦紹沒有回頭也知道容宿做了什麽。
容宿心裡將聽雲當成他既定的妻子,自然什麽都肯做。
大醫陸見玉成先生臉色一松便知道計劃有變,眼睛一轉有了主意:“陸家祖上的確傳下一種號稱能解百毒的續命神藥,名曰萬毒丹。不過神藥失傳已久,到我這一代更是連記載筆跡的丹方也遺失了,想要救人怕是只有一個法子。”
“先生請講!”容宿急道。
大醫陸看了他一眼:“這位公子還是先出去吧,你身上戾氣太重,有礙祥和。”
這老者從前怕是乾道士的,一句兩句的玄而又玄,不過倒也成功唬住了容宿,為了聽雲他久候一時也無妨,只是……
“勞先生配合,務必救醒聽雲。”秦紹給了足夠的暗示,這才隨容宿退出房間。
屋外已是漆黑,風寒霜重,小童引他們二人到一旁房間休息。
“多謝殿下相助之情。”容宿誠心道謝。
雖然他心中滿腹疑問,但既然知道太子對聽雲並無惡意,也就不會刨根問底非要秦紹給他一個交代了。
秦紹心裡像是憋了一隻吹脹的鼓,每一次心跳都震得滿腦子回音:“不負江山,不負卿。”
不負江山。
不負卿。
所以前世的你,是覺得有負於我嗎。
是啊。
拿她做擋箭牌做手裡的長槍,做明面上吸引全部火力的人,背地卻讓秦騁假死,待她這個太子登上皇位,除掉所有仇敵後,他再撥亂反正。
雖說的確還她自由不假,但容宿的所作所為真的算不上是君子,對她始終如寒冬酷暑,不曾給過明面上的溫暖。
“你效忠的只有大秦,只有皇上。”秦紹失神喃喃。
容宿不知秦紹怎生出如此感慨,頓時惶恐拱手:“殿下恕罪,我——”
“別說,”秦紹攥住容宿抱拳的雙手,冰涼手指的觸感像寒冬裡凍了三日三夜一般,容宿被冰得半截身子發麻,這才反應過來秦紹看他的眼神有多曖昧,靠過來的距離有多近!
“殿下恕罪!”容宿蹬蹬蹬倒退了三步,一揖躬到底,恨不得躲屋外面去。
要是從前,秦紹早就惱了,但今天,她目光柔和:“不妨事,我隻想說容卿不必介懷,孤,孤不反對你和聽雲的事了。”
這句話如炸雷一般,在容宿眼中打出一道亮藍閃電,他眸中像沉澱了點點流星的褐色深海,光芒逐漸浮出水面。
這一切都是容宿意料之外的。
難道聽雲經歷了一遭生死,反而叫殿下想明白了,不再有那可怕的想法反而要成全他和聽雲。
“不過孤也有個要求。”
果然。
容宿頷首:“殿下請講。”
“聽雲的事你知道的不多,猜想得、十有八九也是錯的,”秦紹抿嘴一笑,古怪又調皮。
容宿先是錯愕,隨後苦笑。
他在謝家小姐面前可丟大人了,還不是因為錯猜了聽雲身份。
“讓殿下見笑了。”
“所以,孤希望在聽雲願意告訴你一切之前,你不要再問了。”
容宿眸光抖動:“只要她沒事,這些東西一輩子不知道也不是什麽要緊事。”
秦紹心頭一熱,險些又去攥他的手,不過看容宿驚恐模樣,她還是理智地縮回來。雖然自己和容宿的謠言有許多,她也不介意,但現在的容宿想必還是介意的。
院子外呼呼響起奔馳聲,來人穿著東宮禁軍的衣著,“請殿下回宮!”
秦紹眉頭微皺:“看來東宮有事處理。”她起身的功夫,容宿也跟著站起來:“殿下小心。”
“你……”秦紹苦笑,這家夥竟然不說要跟他回宮!
“殿下恕罪,臣答應過聽雲要等她醒來。”容宿垂頭,也知道這個理由實在有些情緒化,不該是他這樣的臣子能說的。
但他覺得殿下不會動怒。
秦紹當然沒惱,只是錯愕地盯著他許久,覺得這個男人和鏡子裡的容宿似乎並不一樣。
江山美人。
忠君愛人。
這一世的他,會選哪一個?
是不是還會為了大秦江山,犧牲她?
秦紹笑了。
這個問題,她不想再問。
就像她不想測試陳氏這一世是不是還會為了舒涵出賣她,今生,秦紹也不想再用世上安得雙全法的難題來為難他。
除掉“聽雲”本身就是她在逼容宿選擇江山大業的手段,所以秦紹不許聽雲死。
這一世,她要扛起一切。
她要成為容宿的雙全法。
讓他不負君恩,也不負她。
“她會好好的,你放心吧。”秦紹拍了拍容宿肩頭,察覺他眉頭微皺,立刻添道:“孤親自開口,大醫陸就算做不到也得做到。”
秦紹如此霸道,眸光燦若星辰,讓容宿險些沉迷。
這就是他挑選的主君。
“恭送殿下。”容宿背對風雪將一切關在門外,嗚咽的風聲像哭鬧的孩子,可屋內的他心竟格外平靜。
多少年來,他期盼著信任,期盼著君臣相諧。
如今,都得到了。
“這世上得一知心意者何其不易,我容某,卻一舉得到兩人,實當浮一大白!”若非聽雲還沒消息,他真要讓大成拿酒來。
太子府。
秦紹趕回來時眉頭幾乎可以虯出一朵花來。
顧氏失蹤了。
確切的說,是被人劫走了。
“殿下,這不會出什麽事吧?”陳氏聽到密報連夜出宮趕來,臉白如雪。
她是知道顧氏偷聽了秦紹和裕王對話,得知秦紹真身秘密的事,雖然現在人瘋了,但誰知道瘋子會胡亂說什麽?
“上次大夫人還神智錯亂地說什麽她有女兒,找她的女兒呢。”
“還有這回事?”秦紹皺眉,忽然笑了起來:“當日聽到那些話的人,還有誰?”
“四爺在,好像還有禁軍和刑部的人。”
秦紹眯起眼:“那,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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