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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殺狼人》第14章 撒坦的秘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比澤羅斯往屋內的磚爐裡添加了四根柴火。他雖然已在這片冰原生活多年,但寒冷是老人的天敵,他已越來越受不了這種令人絕望的寒冷。

  或許是時候應該遷移去大陸的其他地方生活了,聽說南方的大城市白城氣候宜人、四季如春,最適合他這樣的年邁老者頤養天年。

  比澤羅斯暗暗下定了決心:“待此間事情完結之後,我定要離開這絕望的冰原!”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下類似的決心了。

  “撲撲撲,撲撲撲。”有人在敲門。

  “都這麽晚了,難道佛休有什麽緊急的事嗎?”比澤羅斯心頭一緊,他知道若不是有緊急情況,佛休是絕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找他的。比澤羅斯披上厚重的外套,打開了房門。

  站在門外的人帶著頭套,比澤羅斯一時沒有看清對方的面容。

  “預言家大人,方便聊兩句嗎?”門外之人放下了頭套,原來竟是撒坦。

  比澤羅斯道:“唔,你有什麽急事嗎?”

  撒坦見比澤羅斯並沒有讓他進屋的意思,便說道:“能夠進去談嗎?”

  比澤羅斯道:“夜已深了,若非緊急的事,能否白天再說。”

  撒坦意味深長地說道:“有些交易談判不能在白天進行。”

  比澤羅斯聽他話裡有話,微一沉吟,讓撒坦走進屋子裡。撒坦進屋之後,左右掃視屋內,顯露出濃重的警覺之心。

  比澤羅斯皺眉道:“這裡沒有其他人,有事便請開門見山地說吧。”

  撒坦從懷裡拿出了一壺酒來,說道:“邊喝邊談,如何?”

  比澤羅斯從櫥櫃裡拿出兩個小杯,放在桌子上,撒坦在杯中斟滿了酒,二人碰杯一飲而盡。然後撒坦說道:“我也是預言家。”

  比澤羅斯一驚,道:“你是預言家?”

  撒坦道:“我曾經是聖光村裡唯一的預言家,得到過所有人的尊重。”

  比澤羅斯道:“曾經?”

  撒坦道:“現在我已經失去了村子裡所有人的信任。”

  比澤羅斯:“……”

  撒坦重重地歎了一聲:“預言家是不能犯任何錯誤的,隻要有一次查驗錯誤,就會失去所有的公信力。”

  比澤羅斯道:“你犯過幾次錯誤?”

  撒坦道:“就犯過一次錯誤,不過那次錯誤,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從此村裡再沒有人把我當預言家看待。”

  比澤羅斯皺眉道:“究竟是什麽錯誤?你是驗錯了人,還是忘記了驗人?”

  撒坦道:“我謊報了查驗的結果,導致了一個好人被推入聖光的製裁。”

  比澤羅斯吃驚地問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撒坦道:“因為我要包庇狼人。”

  比澤羅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在說什麽?”

  撒坦搖頭苦笑道:“都說預言家是狼人的天敵。而我身為預言家,竟要包庇狼人,你能相信這種事麽?”

  比澤羅斯靜靜地看著撒坦,等他繼續說下去。

  撒坦獨自飲了一杯酒,然後說道:“聖光村雖然地處偏僻的塔雅冰原,但在以前卻是個相當熱鬧的地方。許多來冰原修行的魔法師和戰士,都會來到這裡來歇腳休整,而村裡人的熱情好客也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大家口口相傳,久而久之,聖光村成為了冰原修行者們必到的一個據點,每天村裡都會接待幾名外來的旅客。這些外來的修行者們在村裡高談闊論、切磋較量,

令我們村裡人也增長了不少見識。這些過路的魔法師和戰士們偶爾也會傳授我們一些戰鬥的技法,更是令我們受益匪淺。”  比澤羅斯想起白天撒坦以火球術製止住魯歐和費托的互鬥,卻不承認自己是魔法師,原來竟是這般緣故。

  撒坦繼續說道:“三年前,村裡像往常一樣來了幾批修行者。我招待了其中的一撥人,這撥人中,有一名女劍士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位女劍士身形婀娜、皮膚白皙,有著金色的秀發和蔚藍的眼睛,我與她眼睛對視的瞬間,全身便如遭雷擊般顫抖了起來。自打見到她後,我便如著了魔一般,每天晚上夜不能寐,腦海中都是她的身影。這位女劍士或許也感受到了我的情意,經常主動找我聊天,後來我們相約一起外出打獵。那段時間是我有生以來最開心的一段日子,我與女劍士在林海雪原中奔馳騎射,當晚便在營帳裡縱情歡愉。”撒坦臉上露出向往的神情。

  比澤羅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說道:“這是愛神施展了魔法。後來呢?”

  撒坦的表情變得陰鬱起來:“後來事情的發展出乎我意料之外。說來也巧,自從這撥旅客來了後,連續幾天村裡都發生了血案,每一個死者皆是開膛破肚,被掏走了心髒。”

  比澤羅斯放下酒杯,冷冷地道:“是狼人!”

  撒坦道:“不錯,這是狼人殺人的特有手法。村子裡遭到狼人入侵,大家都非常震驚。村子裡暫居的戰士、法師和部分村民立即組成了一個警戒小隊,展開查殺狼人的工作。由於我曾經學過查驗狼人的本領,眾人皆知,便被大家推舉為警長,領導這支隊伍。”

  比澤羅斯道:“每當遇到查殺狼人的任務,預言家都必須責無旁貸地成為領頭人。”

  撒坦道:“初任警長時,我信心滿滿,自付預言家終於到了大派用場的時候。當晚,我查驗的第一個人便是那位女劍士,我本想給她一個好人身份後,我們兩人並肩作戰,可萬萬沒想到是……唉……”

  比澤羅斯道:“她是個狼人。”

  撒坦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萬分痛苦,他以低沉的語調說道:“當我得知真相後,那狼人……女劍士跪在我面前說道,自己並未參與殺人,所有的事皆是同伴所為,希望我能放她一馬,她與我是真心相愛。聽到她的苦苦哀求聲,我當時真是心如刀絞,整個人亂成一團。”

  “本是天敵的預言家與狼人,竟然產生了愛情,這支愛神之箭真是射得巧妙之極。”比澤羅斯長歎一聲,接著說道:“你當時如何抉擇?”

  撒坦道:“愛神的旨意致使我散失了理智,聽到她懇求聲,我心軟了,答應替她隱瞞身份,但她要供出另外幾名狼同伴的身份。她卻說要堅守‘狼人信條’,不能出賣同伴,但她可以勸說同伴離開村子,不再殺人。在她的一再哀求和保證下,我最後還是從了她的一員。”

  比澤羅斯搖了搖頭:“狼人之言怎能相信,你實在是太天真了。”

  撒坦道:“次日,我力保愛侶為好人。而大家在失去了預言家的引導後,錯誤地將一名魔法師推入了聖光的製裁,令其失去了法力。”

  比澤羅斯道:“荒唐,荒唐。”

  撒坦道:“後來她去懇求狼同伴離開時,不僅遭到同伴的拒絕,而且狼人以背叛信條為由,圍攻於她,致使她身受重傷昏迷。次日,不知何故,她是狼人的傳言在村裡不脛而走,大夥集體要求將她推入聖光的製裁。我無法改變眾人的決定,眼睜睜地看著昏迷中的她被放在聖光樹下。正午的陽光,透過神樹,照射在她的身上,在眾目睽睽之下,她顯出了狼爪、尾巴和毛茸茸的皮毛……”

  比澤羅斯道:“這一刻不僅是對你愛情的嘲諷,也是對你預言家聲譽的打擊。”

  “不錯。那一天,我不但失去了摯愛,同時也失去了大夥的信任。此後沒有人再稱呼我為預言家,大家把我與狼人的愛情當作笑料,在酒足飯飽之後互相分享,並肆意想象其中不堪的細節。再後來,村裡狼人肆虐,在村民與法師、戰士們的合力下,最終擊殺了所有的狼人,但這一切都已與我無關。因為這場災禍,聖光村的人也不再像從前那樣歡迎外人的到來,聖光村迅速從曾經著名的冰原據點回到了原來的默默無名,很少再有修行者過路到這裡駐足。而我在往後的日子裡,便像一個笑話存在於聖光村裡,得不到任何人的尊重。”撒坦沮喪地喝光了杯中的酒。

  比澤羅斯道:“這些都是你胡亂行事所需承擔的代價。”

  撒坦道:“你知道嗎?我並不後悔愛上她。她死之後,我將她安葬在了山谷外的樹林裡,那裡是雪^成群出沒的棲息地,也是我們第一次接吻做愛的地方。我將她的屍體埋入土坑裡,便像將她抱入野地帳篷時那樣動作輕柔,然後在林地裡陪了她三天三夜。”

  比澤羅斯道:“我可以想象的到你當時痛苦和絕望的心情。”

  撒坦道:“在那三天裡,我想清楚了一件事,我們並不是錯誤的那一方,我們沒有傷害任何人,我們不該遭遇到這樣的對待。”

  比澤羅斯歎道:“或許這無關對錯。愛神之箭將你和她都推向了第三方,你們既不能容於好人陣營,也無法容於狼人陣營。”

  撒坦道:“但我們確實沒有傷害任何人,您不可否認這一點吧?”

  比澤羅斯雙手一攤,表示不置可否。

  撒坦道:“既然我們沒有傷害他人,為什麽他人要傷害我們?”

  比澤羅斯道:“這是一個哲學層面的命題。”

  撒坦道:“不過怎麽樣,我都要復仇。我從榮譽的巔峰跌至谷底,便要從谷底重新爬到巔峰。我要查清楚當年事情的真相,要村裡人承認我們的戀情,我要將她的屍骨從鳥獸遍地的森林,堂堂正正地移回村裡,葬在聖光村人世代埋葬骸骨的碧潭山洞裡。”

  比澤羅斯道:“我覺得這些都很難做到。”

  撒坦道:“您為什麽這麽說?”

  比澤羅斯道:“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年,在這三年裡,相信你做過很多嘗試,要是能做到,早就做到了。”

  撒坦點頭道:“所以,我需要您的幫助。”

  比澤羅斯道:“所以,這才是你招呼我們來到村裡做客的真正原因。”

  撒坦道:“不錯。”

  比澤羅斯道:“可是,在六個人中,你為何偏偏要找上我?”

  撒坦道:“因為預言家是魔法師中享有最高聲望的職業,旅法師、女巫、賞金獵人等都無法望其項背。”

  比澤羅斯道:“好大的一頂高帽。”

  撒坦道:“我是在陳述事實。”

  比澤羅斯道:“但是我為什麽要幫你?”

  撒坦道:“打我第一眼見到您時,便從您睿智的目光中,看到了利益交換的可能性。所以開門見山的說,若您能夠幫我復仇,我便助您登上聖光村村長之位。”

  比澤羅斯道:“我原以為交易是拿自己已經擁有的東西來交換,你真是刷新了這個概念。哼,你在聖光村都已經名譽掃地,憑什麽許我村長之位?再說,一個山野小村的村長,對於‘擁有最高聲望的預言家’來說,又有何種吸引力?”

  撒坦道:“大人,從您踏進村子的那一刻起,我就從您熱切的眼神中,判斷出您對這裡很有興趣。我相信以預言家的視角,必然能看到一些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具有天神之力的聖光巨樹……”

  比澤羅斯嘴角邊露出狡獪的微笑:“嘿嘿,說下去。”

  撒坦道:“不錯,經過三年前那事,我在村裡確實已聲名掃地,但我畢竟從小生長於此,對村裡的情況了如指掌。您作為外人想要掌控聖光村,若無內應此事困難之極,如果有我的幫助,事情可就容易得多了。現任的村長,貪財吝嗇,經常魚肉鄉裡、壓榨村民,村裡人對他早就頗多怨言,我們隻要串聯這些有怨言的村民,找個合適的時機將村長轟下台,到時你以預言家之尊,出來競選新的村長,我在一旁拱火,村裡並無傑出人士,我們大事必然可成。”

  比澤羅斯想了想,搖頭道:“村長的行止或有不端,但他已執掌村長之位多年,村民若要反水早就反了,既然多年都能忍下來,也很難在短時間內便要造反。”

  撒坦也覺得有道理,一時接不上話來。

  比澤羅斯笑道:“不好意思,我幫不了你。”他站起身來便要送客。

  撒坦脫口道:“若是村長突然消失了呢?”

  比澤羅斯道:“你說什麽?”

  撒坦道:“眼下冰原時常有狼人出沒,村長如萬一發生個什麽意外……”

  比澤羅斯道:“你還真是敢想。”

  撒坦道:“凡事皆有可能,您說是麽?預言家大人。”說完,他與比澤羅斯互相對視一陣,接著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

  在昏暗的燭光下,村長將兜裡的銅幣倒在了桌子上,幾十枚銅幣掉落桌面的聲響,在他聽來是多麽的悅耳。他按住一枚滾動到桌子邊緣的銅幣,嘴角邊滑出詭異的笑容。

  錢財是老人的摯友。

  多年以來,他如信奉聖光神樹一般,堅守這個信條。錢是萬能之物。隻要有錢,甚至可以指使狼人替他推磨。

  今天的斬獲還是不錯的,除了那個蠢笨的老槍和懦弱的雷蒙外,還有這些外面來的客人,他們可是群待宰的羔羊。

  村長從桌子下方掏出一個鐵盒,將散落在桌面上的銅幣,一個個收進鐵盒中。在收拾的過程中,他還在喃喃自語,講述著獲取戰利品的光輝事跡。

  “這些是村民們交的村裡物資采購費用,嘿嘿,按照老規矩,截留一半下來,余下的交給老實的雷蒙去外面采購物品。”村長將屬於自己的“那份”放入鐵盒中,余下半份放入了另一個小布袋裡。

  “這幾個是撒坦交給我的,用於招待外來客人的費用,哼,他都已經名譽掃地了,卻還是對外面的人滿懷熱誠……”

  “這幾枚是從老槍爹那裡騙來的, 嘿嘿,他始終搞不明白遊戲的訣竅,比那個小女孩差得遠了……”講到小女孩,村長笑容逐漸地凝固起來。

  “能在短暫的時間內,就識破硬幣遊戲的竅門,夏塔是第一個人,這叫明月的女孩是第二個人。”村長拿著硬幣敲擊著桌面,邊敲邊想:“三年前,夏塔被大家誤認為是狼人,被迫推入聖光樹下接受製裁,明天這小女孩也將被迫接受聖光的製裁。說起來,這兩人還有挺多共同之處呢。”

  村長想到夏塔,重重地歎了口氣,他站起身在屋子裡踱步,當年決定將夏塔推入聖光的製裁,雖然是集體的決定,但他身為村長,無疑起到了帶動風向的作用,最後的事實證明他們推錯了人,這個錯誤最終也給村子帶來了重大的劫難。

  “當年的錯誤能怪我嗎!我隻是個晚上閉眼睡覺的普通人,又不是神民,這鍋他媽的隻能撒坦去背!”村長越想越氣,他重重地捶了下桌面,桌上余下的幾枚銅板受到震動,跌落到地上,發出“哐啷”的聲響。

  村長俯下身子,撿起掉落的銅幣:“哼,最後這三枚是雷蒙從客人那裡拿來的……”村長注視著三枚銅幣,突然發出了驚疑之聲。

  “原來是這樣。”

  村長嘴角慢慢上揚,仿佛又看到了一個生財的機會擺在他的面前。

  “我終於明白為什麽小女孩被人懷疑是狼人了!哈哈哈哈!”村長背負雙手,仰天長笑。

  就在村長得意之時,在他的屋子外面,出現了狼頭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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