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長歡見她眼神有些不對，輕咳一聲，“若是有事，那便好好坐好。”

　　蘇清是點點頭，乖乖收回自己半傾得身體坐好，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順著他說的做。

　　目含威脅的看了一眼當歸，而後整理了下衣服，又恢復了那一派優雅。

　　手指嫵上琴弦，專心低頭看琴，沒有理會蘇清是剛剛的無禮，只是身後的當歸有些頗不滿意的皺了皺眉頭，一臉的意猶未盡，怎麽不繼續了……

　　“所謂何事?”

　　蘇清是也收了剛剛花癡的心，一臉談正事的樣子道:

　　“即是聰明人，那便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借我力量，我可以幫你達到控制夜傾玄的目的。”

　　控制夜傾玄，想都不要想，當然是胡扯的，但肯定八九不離十，畢竟慕言是梨長歡的人，剛剛煙雨還那麽寶貝他，不可能是僅僅為了錢，聽人說慕言不接客，看這樣子就是在這落芳樓掛了個頭魁的名號，若說不是用來勾引夜死鬼的她都不信。

　　“哦?如何個達到目的?”

　　梨長歡語中不喜不悲，沒有任何情緒，手指依舊纏繞在琴弦上，挑出一個個恰到好處的音節。

　　這帥哥好生淡定，蘇清是心中更發小心，此人絕不是等閑之輩，至少他與夜死鬼般，都不是什麽好應對的角色，其實秘密被知道並不可怕，重要的是知道的人是死人還是活人，梨長歡如果想，恐怕自己絕對出不了這落芳樓。

　　“你想借慕言控制夜傾玄是不可能的，就算他二人的羈絆再深，那樣的男人也不可能為情之一字而失去自我，但是他能做的事我都可以，反之他如今不得不束手束腳，掩藏實力，可我卻不用，他不能做的事，我也能辦到。”

　　去相信一個十三歲起就上沙場征戰，曾經屠戮了一城，男女老少皆無一放過的人，一瞬間就變成了個落勢的殘廢王爺?這樣的話哄哄無知的人就算了，那些所謂的命，不過是夜傾玄活給那些希望看到的人罷了。

　　“憑什麽?你…憑什麽和夜傾玄比?”梨長歡依舊低頭看著琴弦。

　　“他沒有弱點，我有，我的弱點就是無錢，無勢，仇家多。”

　　當歸皺了皺眉頭，弱點……也是……資本?這女人真的腦子沒問題?

　　“若是你將我的這些弱點填滿，等到那天我不聽你的話，你可以隨時收回一切，那時，我沒了你的庇護，一定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可夜傾玄不會如此順你心意拿捏。”

　　蘇清是這句話到是讓梨長歡抬起了頭。

　　“你是玄王妃。”

　　這幾天城內波動他不是沒有聽到，能夠輕而易舉將朝中形式翻覆的，不容小覷，能隱忍十年的人不是什麽省油燈。

　　蘇清是毫不驚訝，利用回門將蘇府舍棄她的事傳的沸沸揚揚，羞辱她的話從來就不少，多這一條也不多，表面上是如此，可實際上有腦子的大多會想，蘇相這是舍棄了玄王爺，要扶持四皇子，畢竟是當皇子妃的是嫡女，如此一來朝中怕是就會站隊了，就算以前再怎麽萬臣一心，如今也不得不考慮下自己的將來。

　　“長歡甚是聰明。”

　　看著那雙如初陽的眸光讓人觀之歎之，即使無絲毫情緒也如同讓人沐浴在陽光之下，怎麽看怎麽帥……

　　“你想憑借著一張嘴就從我這裡得到一切，你說，可能嗎?”

　　梨長歡抬頭面無表情的問著面前花癡，蘇清是摸了摸鼻子，好像的確有點不可能。

　　偷偷拽了拽梨長歡桌子上的衣角，

“你看你這麽帥就不能給我走個後門嘛~”　　一雙眼睛可憐巴巴的裝著無辜，梨長歡顯然一副見多了這種表情的樣子，只是對於蘇清是那張臉並沒有那麽的厭惡。

　　“想要擁有什麽，就必須會失去些什麽，今日我白白給你機會，明日你就可能因此栽別人手裡，懂嗎?”

　　天底下白來的餡餅一般只有兩種情況，一個是陷阱，一個是有毒。

　　這道理蘇清是不是不懂，梨長歡只是想讓他知道，陷阱不能跳，有毒不能吃。

　　落芳樓是以等價交換的地方，雖說表面青樓，可暗地裡無論是殺人還是打探消息，落芳樓一定是首選，這也是為何非要死不要臉的抱大腿的原因，有這麽一個強大的後盾，至少在東夜，可以不那麽束手束腳。

　　但是老子一沒錢二沒權，空架著個玄王妃的名號，難不成讓小爺賣進這裡來換嗎?……夜死鬼會不會氣死。

　　“想好拿什麽來換了嗎?”

　　蘇清是像小孩子一樣點了點頭。

　　梨長歡示意當歸去拿東西，看著蘇清是剛剛還糾結不已如今卻立刻恢復一臉平靜的樣子，不由得略感欣慰，若是她不是蘇清是，加以時日，定能將其調教成一把利刃名刀。

　　當歸將一個紅色錦盒放到蘇清是面前， 蘇清是有些好奇的目光，梨長歡將那盒子打開，裡面是一顆透明的珠子，如同嬰兒拳頭大小。

　　“這是誓言石，我知你如今一無所有，可再壞的東西也不是白給的。”

　　我去，世界上真的有這種東西，以前只是恍然看見書上有過記載，沒想到真的有這玩意兒，不由得抬眸看了看梨長歡，這帥哥好生厲害，連這都能搞到。

　　“聽說這誓言石以二人血為媒，締結契約，裡面的兩股血便會融為一股入體，許下誓言者若有違背，那人便會逆血身亡，是不是真的啊?”

　　梨長歡手上動作不停，將手指用刀割破，緩緩滴上，那塊兒透明的珠子，立刻將那幾滴殷紅吸入珠身，原本透明的珠子也不在通徹。

　　“你可以試試。”

　　蘇清是吞了下口水，逆血而亡，想想都有點怵的慌。

　　“誒，算了，算了吧，我比較遵守承諾。”

　　也學著他的樣子手指割破，伸手滴進那誓言石之中。

　　“你想許什麽誓言?”

　　梨長歡拿過一旁準備好的白色細絹，隨意擦拭著手指頭上的口子。

　　“放心，一定不會讓你賠的。”

　　梨長歡但是不怎麽計較賠與不賠，對他來說與蘇清是計較這些沒什麽意義。

　　等到蘇清是的血完全融進去以後，誓言石發出清亮的光，蘇清是伸出四指發誓:

　　“蘇清是特在此許下真言，借梨長歡身後勢力庇護一年，在此以自己三年壽命與汝作為交換，時辰一到，契約生效，真言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