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許清歡

　“您可閉嘴吧你。”

　真怕拿著桃木劍捅了這小鬼。

　看著那張稚嫩又透露著白皙的小臉蛋兒，蘇清是摸了摸自己下巴，看來最近自己養的挺好，肉嘟嘟的雙下巴都出來了。

　摸著自己下巴的手好像隔著層皮就能摸到骨頭似的，不由得感歎，最近得加餐啊，不然按這速度小鬼頭倒是養的白白胖胖，反回來自己瘦死了怎麽辦。

　夜泫卿撲朔著一雙小鹿似的杏眸歪著頭也看著蘇清是，烏黑的睫毛有些微卷，上面還帶著孩子剛剛的些許淚滴，真是直擊心臟！

　“你說說咱也不能老這麽一直害怕光害怕那夜死鬼吧……”

　有時候還真挺麻煩的，上次杠上夜傾玄的時候，莫名感覺有些懸心略微發慌，得來一個萬全之策，如果以後有什麽破道士和尚，不是會很麻煩?

　“可是鬼都害怕的嘛~”

　夜泫卿不以為然的拿著小腦袋撒嬌似的蹭了蹭蘇清是的胳膊。

　“別鬧，我說的是正事。”

　扒拉開那小腦袋，蘇清是一臉沉重的運轉著腦袋。

　記得小時候在蘇錦城的書房裡看到過一本書，書上說:

　世間本無鬼，所謂厲鬼乃生前死的憋屈，怨氣久久未散，使得凶神惡煞面目全非只有復仇執念，可卻和一般鬼一樣，皆是無心智，這也就有了所謂養鬼之人借助鬼之怨氣殺人一說。

　人死後屍體長眠腐爛，魂確是有的，斷氣以後，魂魄就會無意識的在屍體旁守著，一接觸到陽光就會散落，頭七回魂之說，只是親人為引聚魂，按照冥幣所鋪的路去往，重新投胎為人。

　可崽子這種情況，看起來有點傻，可卻實實在在有正常孩子的意識，也不像滿身怨氣的厲鬼，怎麽就沒去往呢?

　小臉上全是不滿，哼唧唧的把小身子往蘇清是懷裡鑽，小嘴嘟噥著:

　“每死一人多一魂，每活一鬼亡一人，各自命運按天道輪轉，這世界上哪裡會有鬼重新成人的道理。”

　擼著崽子頭髮的手微微一頓，想起書頁上的幾句話寒眸中閃過一絲光芒，而後用手按住崽子雙肩，一臉認真的對上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你可以，鬼都是沒有意識，可是你一開始就有，或許……你根本就不是鬼！”

　夜泫卿隻覺得有點蒙，眼睛帶上了一絲迷蒙:“可我也不是人啊。”

　蘇清是的眼神依舊認真:“非人非鬼我非我，魑魅魍魎皆成灰。這世界上說不定就有這種人的存在。”

　夜泫卿則一臉這大嬸兒說的什麽懵逼看著略顯激動的蘇清是。

　“如果書上記載的是真的，那你說不定就不用害怕陽光，處處遭受限制，可以像人一樣有呼吸有溫度，甚至有感情。”

　“弱弱的問一句……你那書是什麽?”

　該不會這女人話本子看多了吧……

　見夜泫卿一臉不相信的模樣，蘇清是越發覺得有戲:

　“你看，鬼都沒有的意識，頭腦，表情，你現在都有，或許……這已經不能稱之為鬼！”

　“停停停！”

　小手忙捂上少女那張異想天開的嘴巴，生怕又說出什麽驚世駭俗之語:

　“你的書到底哪兒看的?老實說，是不是話本子看多了?……嗯……我不會笑話你的。”

　孩童裝得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換做剛剛蘇清是一定能笑到肚子疼，現下卻沒了取笑他的心思:

　“書名我記得不太清，可一定不會是話本子，蘇家書房裡從來就不會有除了春宮圖以外其他不正經的書。”

　是嗎?我怎麽這麽不相信呢……夜泫卿小臉上滿是懷疑，而後又楞楞道:

　“什麽是春宮圖?”

　蘇清是一拍崽子後腦杓:“現在不是春宮圖的問題，你要是想看等以後我給你畫三個本，讓你天天看。”

　夜泫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糯糯的聲音響起:“……我三本都要不一樣的。”

　蘇清是故作玄虛的應下，而後一臉亢奮:“放心吧！等找到那本書，我一定會讓你重新“活”過來的。”

　“嗯嗯，姐姐說什麽我都信。”

　夜泫卿窩著身子安心靠在少女懷裡敷衍道。

　耳邊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我剛剛聽到了什麽?這女人竟然想復活鬼……是我活的太短還是這世界太先進，怎麽幾天沒見腦子就跟豬一樣?被驢踢了也不該換成豬腦子吧……

　窗外的黑衣男人用無法言喻的表情看了眼黑乎乎的窗內，恰到好處的側臉線條上是那雙熟悉的鋒利眼神。

　夜傾玄眼眸一暗，本來想好好教訓這女人一番，好好整整這勾三搭四的壞毛病，可誰知剛到窗邊就聽到這驚世駭俗之語，真是……自古荒唐出人才。

　耳邊傳來那人淺淺的呼吸聲，夜傾玄腳步有些猶豫，現在拖起來一頓打會不會比較解氣?可想起來那廝的不要臉以及上次打一頓都沒讓她乖乖聽話的事情。

　夜傾玄眼眸一暗，得想個其他法子，能讓這女人厭惡，最好憎恨，只有把她帶起情緒，這樣才能更好的馴服。

　想通以後，腳下輕點，一道黑影隨著夜色擦邊而去，速度快到暗處的那幾個昏昏欲睡的暗衛都未曾看清，只是揉了揉眼，低聲抱怨一句而後繼續盯梢。

　那黑影腳步離地時，少女的眼眸忽然睜開，像是有感應一般看了看剛剛男人在外站立的那扇窗戶，此刻那裡安靜無聲。

　蘇清是略微皺眉， 剛剛是怎麽了?手不由得將崽子往自己懷裡摟了摟，很久都未曾這樣忽然驚醒過。

　想起剛剛自己所說的話，蘇清是腦海裡還會出現幼時看過那本泛黃書頁上的文字，剛剛那番話，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這人間也一定有非人非鬼的存在，到時候崽子可以不這麽躲躲藏藏，他會和同齡的孩子一樣，乖乖滾去學堂不來煩自己，至於如何可成，還是應該在那本書的記載之中，只是，書名……

　那本書，她一定見過，可是為什麽記不起書名?

　閉上眼睛略一思索，將想起來的這些片片斷斷的記憶整理混合，可依舊沒有與這書名字的一點關聯。

　自從醒來以後，好像一切都忘記了，又好像全部記得，柳靈兒給她的愛，留給她的那份感情，蘇清是能強烈的感應到。

　同時，也能感受到當年蘇錦城到底有多愛柳靈兒，到底……有多寵自己這個幼時就掛上廢物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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