茌好院子。
茌好踩在雪上,嘎吱嘎吱作響,雪地上一個個小巧可愛的腳印。
她覺得好玩,踩著腳印來回走,聽著嘎吱聲音就忍不住笑。
香梅站在一旁,勸說道:“小姐,天氣冷,您還是進去吧。“
“我就玩一會兒。“茌好說。
香梅見勸說無效,便約定道:“小姐說好的,隻玩一會兒,您可不能食言。“
茌好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不食言。我就玩一會兒,不騙你。“
她在雪地上玩得歡快。
香梅心底卻是千思百轉。
終於,她忍不住了,便問:“小姐,你是怎麽知道那個小花有問題的?“
茌好踩了一腳,頓時雪就嘎吱一聲凹陷下去,印出了一個木屐的腳印。
這個木屐和現代的不一樣。
這兒的木屐也是一雙鞋子,木製鞋底的鞋子。
比正常的鞋子要大一圈,鞋幫子是用硬皮子做的,上面還繡了兩朵梅花。後面沒有跟,有兩條繩子,可以綁著。
不過,一般人家的木屐,鞋幫都是用稻草編的,比較粗陋。
她聽見香梅的話,沒有轉頭,“我說過了啊,就是感覺。我感覺她是個壞人。“
香梅覺得她說的是小孩子話,也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麽,便勸解道:“小姐,下次可千萬別當著別人的面說了。若是那人沒被查出問題,見小姐這麽說她,肯定會背後說小姐壞話的,給小姐使絆子的。“
“那就讓她說唄,反正我也不少塊肉。“茌好撇嘴,跳了一步,混不在意,“我只是說實話而已。“
“雖然不少肉,可小姐的名聲會壞掉的。“香梅勸解道,“小姐您以後總歸要嫁人,名聲不好的話,來提親的就很少有好人家的。“
茌好不耐地擺手,“如果只看我名聲就判斷我的為人,那這種人家嫁過去又有什麽意義?“
再說,她為什麽要嫁人?嫁人那麽麻煩。
香竹在屋裡聽了聲音,從院子跑出來。
一出來,恰好聽到茌好說的嫁過去三個字。
頓時嘻嘻笑著說:“小姐羞羞,竟然把嫁人的事情掛在嘴邊。“
“難道香竹不想嫁人?“茌好瞥她。
她可是知道的,香竹對於嫁人挺期盼的,還悄悄和香梅討論外院的護衛哪個俊朗呢。
“小姐嫁了,香竹自然就嫁了。“香竹道。
香梅聽了,眼神在香竹臉上定定地看了一眼。
偏香竹一直在看茌好,沒注意到她的神色。
“為什麽我嫁了,香竹就嫁了?“茌好回問道。
“我和香梅是小姐的陪嫁丫鬟啊,所以小姐嫁人的話,奴婢自然就嫁了。“香竹回答。
香梅見香竹這麽說,隻覺得香竹是瘋了,竟然敢當著小姐的面這麽說,膽子也太大了。這哪是做奴婢還說的?
她怕香竹繼續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打斷兩人的話題,說:“小姐,您再外面已經玩了一會兒了,可以進屋去了。外面冷,著涼了怎麽辦?“
茌好看地上被自己踩得亂七八糟的雪,也沒了玩的,就進了屋。
等茌好回屋,香梅伺候著,讓她換了一回衣服。
香竹一直想說話,卻被她眼神嚴厲禁止了。
下來後,香梅把她拉回了屋子。
“香竹,你今日是怎麽回事?怎麽胡言亂語的?“香梅想到香竹的話,不由氣急敗壞。
香竹本就不高興,一聽她的語氣,頓時一股火冒出來。
“我怎麽回事?我還沒說你呢?!“她的聲音有些尖銳。
“你聲音小一些!被小姐聽到了怎麽辦?“香梅低聲呵斥。
香竹嘟著嘴撇開臉,“被聽到了又怎麽樣?我也不怕!我又沒做錯什麽!“
“你還沒做錯?你看你自己,給小姐說的什麽話?“香梅氣笑了。
“我說什麽了?“香竹推開她,“難道我說錯了,等小姐出嫁,我們不就是陪嫁丫鬟?“
香梅退後一步,仔細打量著她,“你沒想過嗎?我們的歲數本來就比小姐大,等小姐嫁人,我們到時候都多少歲了?你覺得我們可能是陪嫁丫鬟嗎?最多是配給哪個小子,然後做小姐的陪房。“
香竹呆了,算一下歲數,的確是如此。
她竟然忘了,陪嫁丫鬟都是比小姐歲數小的才行。
“是不是誰和你說什麽了?“香梅不相信香竹會突然這般。
香竹低頭,委屈地眨眼,“最近小姐出門都隻帶你一個人,都不帶我了。“
香梅沒想到竟是因為這個原因。
的確,最近出門,小姐每次都是叫的她,要麽就是讓兩人一起跟著。
“你是不是做了讓小姐不高興的事情了?“香梅不太確定。
“沒有啊。我每天做的就是這些事,怎麽會讓小姐不高興呢?“香竹眼圈紅了。
香梅道:“那就怪了。“她垂眸沉思了一下,“是不是你有什麽不好的想法,被小姐發覺了?“
香竹一驚,連忙說:“沒有啊,小姐是我們主子,我怎麽可能有不好的想法?“
一看她這般,香梅的心涼了一下,頓時冷著臉,“究竟是誰在你耳邊說了什麽了?“
她的眼神很冷,香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和香梅一起長大,見她這般,知道她真的生氣了。
到底還是有些懼怕,她嘟囔著說:“沒有挑撥。“
“沒有挑撥?“香梅冷笑一聲,“好!那就沒有挑撥!你跟我說說,最近和誰走得近了?“
她最近總跟著茌好出門,也不知香竹在院子裡的時候究竟幹了什麽。
“就是廚房的甜兒。“香竹受不住她的冷眼,隻好唯唯諾諾地招了。
“是她?“香梅喃喃道。
她瞧了眼香竹,“我不是說過嗎?那丫頭的心眼多,讓你不要和她來往!“
香竹訕訕一笑,“沒和她來往,就是她送東西過來的時候,聊了兩句。“
“呵!“香梅甩了她一個冷臉,“那丫頭跟你說了啥?“
“真沒啥。 “香竹道。
“既然沒啥,那我就不管了。“香梅嗤笑一聲,隻覺得心寒。
自己顧念著從小到大的情誼,為她著想,沒想到竟然被當做外人了!
香竹見她臉色,心臟一抽,連忙牽著她的袖子央求道:“香梅,香梅,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香梅掙脫了她的手,偏過頭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你和我認什麽錯?你哪兒錯了?是我錯了才對。我就不該管你。“
見她落淚,聲音哽咽,香竹更是慌了神。
她哪裡見過這樣的香梅?
香梅可以說是和她相依為命一起長大的,從小到大對她都很好。
被分配到大小姐院子裡,原本只有她一人的,可是香梅不放心,找了人托了關系,一起進來的。